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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个人竟然穿着品如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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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脱下你的裤子。”
秦路易的表情掩盖在口罩后面,温向南看的不是很清楚,然而他却依旧感觉到了尴尬。
“脱……脱裤子?”
秦路易本来正在摆弄检查器具,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抬起了头:“嗯,不用脱太多,尾巴根部露出来就好了。”
在他这里治疗的人很多都会感到窘迫,就是因为他的治疗过程需要脱裤子,不论男性还是女性,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露出身体,总是会感到尴尬和羞涩的。
温向南犹豫了一下。
在宋医生那里的时候,虽然两人的年纪相差也不大,但是宋医生整个人都比较温和,他并不会有尴尬的情绪,加上后来他的治疗一直都是在宋医生那里进行,混熟了以后更加不会有羞涩这种情绪。
然而他在秦路易这里却是第一次,更遑论前不久他们还有一次称得上尴尬的相遇。
秦路易的性格比宋医生更加锐利,即使他偶尔表现的很温柔。
不过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罢了。
毕竟在医生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患者而已。
他拉开了防护服的皮带,将裤子往下扯了一点,顺着秦路易的指点半趴在了手术台上。
秦路易握着测试仪面对着他,目光落在了他的裤子上,沉默了一下。
温向南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防护服,颜色浅淡,衬托得他整个人气质和煦恬淡,然而他脱下了裤子以后,露出的是印着海绵宝宝的平角短裤。
秦路易:“……”
裤衩子上的海绵宝宝张扬大笑,手里捏着只手舞足蹈的螃蟹,实在和温向南整体气质不符。
莫名的,秦路易就想起之前在星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有的人表面光鲜,但没人知道,他的光鲜亮丽下,穿着的袜子破了个洞,还伸出了一根大脚趾。
长久的沉默蔓延,温向南略微有点不自然,嗫嚅道:“秦医生?”
秦路易回过神,伸手捏住了他的尾巴:“没事。”
他仔细观察着温向南的尾巴。
之前在地铁上,他出于职业病看了一眼,但是看的并不仔细,只是匆匆一瞥记住了颜色,这会儿握在手里才察觉,温向南的尾巴有点短的过分了,像是兔子尾巴。
他询问道:“你的尾巴怎么会这么短?按理说你这个年纪的话尾巴应该在17到20厘米左右的。”
温向南把脸埋在臂弯里,耳朵已经红透了,他的尾巴一向很敏感,秦路易的大手握住他的尾巴尖的时候,他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那根尾巴上,身体僵直回复道:“嗯……以前去检查过,当时的医生告诉我是因为分化不完全的原因,导致尾巴一直保持着幼年时期的短小蓬松。”
科西人的尾巴一生会经历几次分化,刚出生的婴儿的尾巴是细而短小的,无毛,只有大约手指长,等到三岁左右,尾巴会随着营养成分的摄入开始长出绒毛,并且进行缓慢的生长,达到12厘米左右。
到了少年时期,大约十三岁到十五岁这个阶段,尾巴进行飞速生长期,尾巴会褪去绒毛,生长出细而坚硬的长毛,同时尾巴的长度会达到20厘米,长毛会覆盖整条尾巴,然后进入成熟期。
而很显然,温向南的尾巴长久地停留在了生长期。
秦路易轻轻捏了一下尾巴,迎来的是温向南的一声闷哼。
“疼吗?”
温向南摇了摇头:“不疼。”
就是有点痒痒的,让他想笑。
秦路易又嗯了一声:“疼就说,我得检查一下你的尾巴目前是不是处于健康状态,是否能够进行接下来的情感疏导。”
这是常规操作了,温向南点了点头,努力压抑住了自己的闷哼,开始思维发散,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他努力了一下,发现自己失败了。
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秦路易的左手握着他的尾巴尖揉动了一下,右手捏着一个圆形的仪器贴在了他的尾巴根部,仪器上的检测带被秦路易动作利落地缠在了尾巴上。
仪器工作的时候会轻微地震动,圆形的测试盘刚贴上去的时候是冰冷的,凉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皮肤,伴随着细小而密集的震动。
“……”
秦路易诧异地看着温向南的尾巴毛又刷的一下立了起来,根根分明,尾巴尖也绷直了,脱离了他的手心。
从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温向南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
这不应该啊?
科西人的尾巴用来存储感情,而这一部分的感情大多都是负面的,类似于颓丧和懊悔,因此,尾巴的状态通常和拥有这部分感情的性格一样冷硬。
他作为医生,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充斥着各种负能量的尾巴,这些尾巴上的长毛尖锐锋利,在病人情绪波动或者是情感阙值过高接近崩溃的时候尤其具有攻击性,稍有不慎都会割破医生的手套,乃至于割破手指,并不像温向南这样柔软而又敏感。
除非尾巴的主人天生就足够柔软多情,即便是他拥有的负能量也不具备攻击性。
这样的人在科西人中是占很小一部分的,他们很多都被规划在“胡曼党”这个范围之中。
秦路易松开了他的尾巴,取下了检测仪:“尾巴能进行正常的情感疏导,你可以先活动一下,10分钟以后我们开始手术。”
下一秒温向南就站了起来,动作迅速地往上提裤子,结果动作太快,尾巴没有及时收回去,不上不下的卡住了。
他发誓,自己绝对清晰地听见了背后秦路易的笑声。
温向南:“……”好尴尬。
他深呼吸了一下,“咻”一声把尾巴缩了回去,假装无事发生地提上了裤子,转过身他又是乖乖的:“我出去透个气。”
秦路易在准备手术用品,闻言点点头:“别走的太远,别一会儿找不到人。”
温向南点点头推开了门。
检查室就在秦路易办公室旁边,温向南回身掩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另一个医生抱着一大束的夜语花单手掏钥匙开门,听见关门动静,那医生偏过了头,露出一头张扬的红发。
“……”温向南迟疑地看着他那堪称桀骜不屈的呆毛,“你好?”
闻一点点头:“你好,要做手术吗?”
温向南点了点头。
闻一忽然想起什么,上下打量他两眼:“啊,你是前几天那个打电话给路易的吧?”
“呃,应该是我吧。”
“噫,看着还挺软啊。”闻一嘀咕了一声,他还以为是和以前那些人一样呢。
温向南看着他抱着一大束花很不方便,掏了半天钥匙也没掏出来,于是走上前道:“我帮你拿着吧。”
他接过闻一手里的夜语花,这花明显和外头墙上的是一个品种,只不过更加精致,不仅包扎过还洒了水。
有了他的帮忙,闻一很快就打开了门,转头道:“花你放路易桌上吧。”
温向南愣了一下,不太自在地把花放在了秦路易桌上。
闻一放下包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每天都帮我们秦医生带花,我好疲惫哦。”
温向南笑了:“我看见医院外面都是这种花,秦医生很喜欢吗?”夜语花十分好看,还有一股清香,倒是很配秦路易。
“对啊,路易很喜欢这种花。”闻一朝他眨了眨眼睛,“小弟弟加油啊!”
加油?加什么油?
他正要说话,秦路易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手术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温向南只好礼貌地笑了笑:“我先去了。”
等温向南从门口出去,秦路易才探了个头进来:“过两天我得出去一趟,我手头的手术先挪到下半个月,这两天就不挂号了,回头沈行来了你和他说一声。”
他目光又落在了桌上那束夜语花上,皱了眉:“这花……?”
闻一笑得蔫坏:“前儿那小明星送来的,说是想约你吃饭,正好给保安拦在下头,一直呆着不肯走,非要把花送上来,叫我看见了,顺手就给你带上来了。”
秦路易揉了揉眉头:“行吧,我等会做完手术来处理。”
他又转身进了手术室,温向南正乖乖地趴在手术台上,又露出了他的海绵宝宝裤衩子。
秦路易一见海绵宝宝就想笑。
憋了一会儿他才戴上口罩道:“手术流程你知道的吧,我这儿做手术都不打麻药,等会儿疼了你就咬咬牙忍过去。”
温向南闷闷地应了一声。
情感疏导手术目前已经趋近成熟,虽然还达不到无痛,但也不太难受。
然而温向南还是觉得不舒服。
他并不怕疼,反而怕痒。
或许就是因为分化不完全的缘故,他的尾巴总是比旁人敏感,平常安安静静倒还好一些,一旦出现了大幅度情感波动,他的尾巴就会控制不住。
而目前帝国的环境对他这样的情况是零容忍的。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秦路易摘了手套口罩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手术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而且温向南的表现也让他很满意。
他已经察觉到他的尾巴太过敏感,而从他的登记信息来看,温向南还是克洛帝国的学生,那么他做手术前那个要求保密的条件就不难理解了。
因为经常接触这一类病人的缘故,他倒是没有什么歧视,但也还是为此受到过困扰。
在他的很多病人里,因为尾巴的存在可以说的上私密,而那些病人的尾巴储存了大量的感情,医生和尾巴的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亲密接触,所以有一部分情感泛滥的病人很容易情动。
这种情动会持续很久,进而影响到人类本身存在的情感,让他们产生“我心动了”的误解,然后产生一部分的影响,具体表现在,他经常被骚扰,简直烦不胜烦。
他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头。
温向南安静地趴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穿好衣服,他的脸慢慢地从通红逐渐冷静下来,只是眼睛里还残留着生理性的泪水,看着像是只乖巧的兔子精。
除了表情有点冷漠外。
这是情感疏导后会存在的后遗症,情感冗余一旦被清除就会短暂地停留在冷漠的状态,到第二天才会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温向南维持着冷漠的表情道了谢,缴费以后走出了医院,接到了一个电话。
联系人是他参加的一个志愿者协会的负责人,邀请他参与下周为期五天的志愿者旅行活动,目的地是在偏僻的文森特市。
等他走后,秦路易回到办公室,顺手把办公桌上的夜语花束扔进了垃圾桶。
闻一凑了过来:“诶?这回这小孩这么快就走了?”
“不然呢?”
闻一“啧”了两声:“难得啊。”
秦路易垂了眼睛笑:“行了,赶紧备案吧,晚上还有个大手术。”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