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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查案 ...

  •   夜晚,冷风呼啸,室内,胤礽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中不断的回想着白日里纯禧的话,为国为民吗?先天下之忧而忧,曾经他也豪情万丈,把天下苍生作为己任,后来的后来,无休止的争斗,君臣猜忌离心,不断的废立,从康熙五十二年一直到雍正二年十年时间,早已磨平了他的雄心壮志,剩下的,只有怨,只有愁,重生以来,知道未来那宝座不是他的,只想如何改善自己的生活,改变以后的命运,民心是什么?他从未在乎。

      月夜微凉,胤礽起身披了件外衣,出了门,院中安静异常,屋檐下,红色的灯笼高高悬挂,投下一抹微黄的光芒,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柔,也为此拢上了淡淡的哀愁。

      “黛瓦青砖巷,危墙几盏灯. 空空无脚印,寂寂少人声. 旧日繁莺舞,今朝断鸟鸣. 观风云变幻,笑世事频更”倒也应了此情此景。

      德柱睡眼惺忪的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胤礽站在凉亭内,负手而立,眉头紧锁,面无喜色,出神的看着墙头下的玉兰花 ,清瘦的身影给人无限的孤寂。

      看着不同往日的神情,德柱静静的站在不远处,也不上前打扰。

      月上柳梢头,影子从东方渐起,一直未停,也不知过了多久,胤礽才转身,抬眼看了看高空,这偌大的皇宫,竟无一人能陪自己说说话,不,应该是这大清,都无人可诉。

      “殿下,夜深了”德柱轻声的提醒。

      胤礽看着德柱,无声的叹气“进来陪本宫说说话。”

      德柱有些惊讶,轻手轻脚的进了凉亭。

      胤礽坐在凳子上,一股刺骨的凉意传了过来,看来真的很晚了。

      胤礽悠悠的开口“小柱子,这一年以来,本宫怎样。”

      德柱不明白胤礽的意思,谨慎的回到“殿下待奴才极好。”

      胤礽睨了一眼德柱“本宫是问你,对待朝廷之事,本宫有何异样。”

      “……”德柱默默流汗,这朝堂上的事他一个奴才怎敢多嘴,何况还是议论太子。

      “但说无妨”

      德柱想了想,如实说道“殿下自从前年从马场昏迷醒来,感觉就变了,以前的殿下礼贤谦恭,青春飞扬,勤于政务,忧国忧民,可是现在的殿下……”

      德柱说到一半,没继续下去,胤礽追问道“现在如何?”

      “无心政事,时有烦忧,郁郁寡欢。”

      胤礽坐在桌前,一手扶额,颇有些无奈“连你也看出本宫的不同。”

      “殿下是为何事烦忧?”德柱小心翼翼的问道,今日的胤礽与往日不同,忧愁不说,还摇摆不定,肯定是遇到了难题。

      胤礽看了看德柱,一脸信任的说道“今日纯禧公主在御花园的话,你怎么看。”

      德柱看着胤礽这样信任自己,直言不讳道“殿下,奴才以为,公主说的对,殿下监国数月,如果放任贪官任行,朝中大臣势必会重新审视殿下的能力,这于您不利。”

      胤礽盯着桌面,又无奈的转头盯着亭外,眼里竟是悲哀“你可知汉高祖刘邦手下有一名将韩信,他为高祖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可是最后却不得善终,你可明白为什么?”

      “奴才哪懂得这些”

      胤礽脱口而出“因为他功高盖主,汉高祖忌惮他”

      前世的自己就不懂得如何权衡,任由贤明壮大,朝中大臣一半以上都是自己的党羽,胤褆被他压的直不起身,后来康熙逐渐意识到他的强大,害怕威胁着他手中的皇权,不断的提携胤褆,胤禛,胤禩,成四足鼎立之向,从此朝中呈现了平衡之态,直到四十七年冬,才打破了这种平衡,康熙用莫须有的罪名的把他一招打入谷底,朝中党羽死伤过半,让他元气大伤,再次复立,他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后来再次被废,被软禁在咸安宫后,他和康熙决裂,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德柱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含沙射影当今时局吗?

      “宫门之内,尔虞我诈,本宫头上还有一把刀啊”

      “殿下,奴才去茶房看看还有没有新茶”德柱转身欲走。

      “本宫如果不知道你的忠心,又且敢跟你说这些话,如今这宫中,本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这是不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胤礽悠悠的说道,如果不经历两世,他又怎么会跟德柱说这些话,只是有些话敢说,有人却不敢听。

      听着胤礽悲恸的话语,德柱停住了脚步,偷偷打量着眼前的殿下,全无怪罪的样子,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胤礽的亲近和信赖,突然,德柱下定了决心,今日他就博一次,哪怕殿下日后怪罪,他也认了,因此讪讪的开口“殿下,奴才在您身边多年,看的多也见得多,奴才不懂什么大道理,却是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

      胤礽没有说话,看的德柱心里七上八下的,殿下这意思是同意了,还是要怪罪自己多嘴。

      “百姓只需要让他们生活富裕的君王,至于是谁,并不重要”前世自己再得民心,也架不住皇权的争斗。

      胤礽起身往回走“罢了,早些安置吧。”

      “兮儿,这里”胤礽站在宫门外,看着韶兮远远的走来,第一次主动开口,喜得韶兮找不到北,不顾旁人的眼光,飞快的奔到胤礽身边。

      韶兮上了马车,一脸幸福的看着胤礽“太子哥哥,我们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胤礽看着榻,手里捏着书,独自看起来。

      车辘压着黄土,弹起一层泥土,随后又消散在风里,风过无痕,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在长安街外停下,胤礽放下书,带着韶兮下了马车。

      “我们来这做什么?”韶兮不解的问道。

      “进去就知道了”胤礽说完,带着韶兮和德柱进了一间茶楼,楼内人数众多,叽叽喳喳的闹得人不得安宁,胤礽十分不喜这里的环境,却还是强忍着要了前排的位置,点了一壶碧螺春,和一些瓜果点心,静静的坐着,不一会儿就听到隔壁桌传来了讨论声。

      “王胖子,你丈母娘家的地怎么样了,有没有要回来?”一男子问道。

      对面稍微胖一些的男人叹道“没有,那祝师爷是奉天府尹赵冬的人,我大舅子他们哪敢硬来,天天到祝府上协商,就是没有结果。”

      “你说这奉天府的人如此横行霸道,就没人管管?”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子也开口问道。

      王胖子摇摇头“你可知道那赵大人上面的人是谁?”

      “谁啊”其余三人好奇的盯着王胖子。

      王胖子轻声道“是内阁学士索额图索大人的得意门生,那索大人可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叔公,你们说那上面的人还有谁?就这关系,还有谁敢办他?”

      另一人道“那大理寺呢,都察院呢?也没人敢审?”

      “奉天府尹可是正三品的官阶,大理寺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会管这事,而且啊,那大理寺卿严正也是太子的人。”王胖子无奈的摇头。

      “那依你这么说,他们都是太子的人,这官官相护,没人敢管你们家的事了?”

      王胖子道“可能吧,我媳妇为此天天愁,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我们就是靠劳作生活的老百姓,怎么就摊上了这档子事”深色衣服的男子不平的说道。

      王胖子道“我也正在想办法,可是咱们老百姓,哪有机会见到高官,这官官相护,恐怕是悬了,而且皇上又在御驾亲征,太子肯定是护着自己党羽的”

      “如果去找大理寺的陈大人如何,此人听说是大阿哥的人,大阿哥和太子一直不和,你们说有没有机会?”

      王胖子摇摇头“且不说皇上宠爱太子,就说这大阿哥随军出征在外,等回来时也不知是何时,春天都过完了,地回来了也没用了。”

      “唉,要怪就怪这些当官的,不想着怎么为民谋福祉,只为了自己争权夺利,受苦的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四人说完,各自喝了口茶,又谈起了勾栏院里的风花雪月,说道春红楼的头牌,几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胤礽看了看那个王胖子,放下手中的茶,起身走了过去。“刚才我在旁听到你们议论的事了,我知道有个人能帮你们。”

      王胖子抬头看着对面一身白衣锦袍的公子,似信非信的问道“谁?”

      “提督顺天学政李光地李大人。”

      王胖子道“你是谁?你为何要帮我们”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尽管去找李大人就是了”胤礽笑到。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李大人是两朝元老,又是深的皇上信任,而且李大人不畏强权,清正廉明,一直都不偏不倚,肯定不会偏袒谁,那我岳父家的地就有着落了。”王胖子感激的看着胤礽,起身拱手“多谢兄台提点。”

      胤礽笑到“不必客气,今儿你结账”

      直到胤礽出了茶楼,王胖子才反应过来,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桌凳,才知道,他们真的走了,如今有人帮他解决了困难,这点茶钱还是给的起的,王胖子欢欢喜喜的去结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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