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咕哒]廉价》江千浣

2、一桩大案

　　同居后藤丸立香才发现梅林并不如表面那般光鲜靓丽。
　　诚然他行事作风担得起风骚二字，风流且骚；但他实在不是个好的监护人。梅林工作使然，他们经常各地奔波。每到一处，学校需要藤丸立香自己找，家具需要她自己添，当然饭也得她自己做，甚至还得带上梅林那一份。但二人奇异地能够和平共处——藤丸立香也就最初见面的两天对他有生理性的恐惧，知道他真的不打算杀她后，就放下了戒备。当然这不代表她忘了弑亲之仇，但二人该上学的上学，该杀人的杀人，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藤丸立香读高中时，梅林带着她搬进一座小镇。小镇放晴的日子很少，长年阴天多雨，十分潮湿，梅林经常抱怨头发很难吹干。藤丸立香说那我帮你吹？梅林十分感动然后拒绝，道，除非你能保证不把我的头发往风筒里卷。
　　不能。藤丸立香秒答。
　　梅林叹气，苦口婆心：我和你讲啊小姑娘，那样只会让我变秃，杀不死我的。
　　藤丸立香往吐司上抹好果酱，递给梅林：让你变秃，不是比杀了你还难受吗。
　　这倒没错。梅林一笑，接过吐司，转手丢进垃圾桶：我看到你下药了。技术还需提高。
　　藤丸立香也不气馁，拍拍手，背起书包走，从门口鞋柜上的小碗里抓走钥匙。临出门对正吃燕麦的梅林说：碗里也有药。
　　于是梅林在厕所度过一天，藤丸立香回家时他还在马桶上，脸色发白。房间里没有新来的吵闹女人，没有或高级或刺鼻的香水味，垃圾桶里也没有多余的恶心东西，很好，藤丸立香满意地点点头，去做饭。梅林蹒跚出来，扶着厨房门笑得咬牙切齿：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藤丸立香切着鸡肉，回：不，谢谢你自己对我的不杀之恩。
　　梅林敲了敲门板道，这是你不杀我的理由？
　　藤丸立香诚实摇头：不是。
　　那？
　　藤丸立香平静反问：你觉得我能杀死你？
　　梅林闷笑起来，末了，对着藤丸立香神色淡然的脸说：当你觉得你不行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小姑娘。
　　藤丸立香把鸡肉卷送进烤箱，拧好时间与温度，才接他的话：我没打算和你比什么，梅林。能让你不舒服，我就很开心了。
　　梅林不知为何反而更高兴了，一双眼睛像弯月：那你可得再加把劲儿，小丫头。

　　藤丸立香站在梅林的墓碑前，安静得让罗马尼不敢搭话，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苍白，最后只憋出一句：天晚了，回家吧，小立香？
　　藤丸立香顺从地收了伞，往墓碑前一丢，转身对罗马尼说：走吧。
　　罗马尼愣愣地指着伞：不要啦......？
　　那本来就是他的伞。藤丸立香向前走，罗马尼快走几步跟上，听她继续道：他作恶太多，路上不会有好天气，他淋了雨可能找我抱怨。我可不想见到他的脸。
　　罗马尼安慰她，说，不会的，他走得很安详。
　　三刀穿胸，能安详才怪。罗马尼和藤丸立香心知肚明，但都不点破。
　　从墓地回镇上，途径旧教堂。藤丸立香突然说：你还记得去年发生在这儿的那起凶杀案吗，罗曼？
　　藤丸立香虽然年纪不大，可无论是对梅林还是医生罗马尼都直呼其名。前者不以为忤，后者脾气好，也不在乎。
　　罗马尼点点头：嗯。怎么了？
　　这个离镇子有一小段距离的旧教堂废弃了至少二十年，无人管理，久而久之便成了孩子们口中的鬼屋，夏夜免不了去探险一番。而就在去年，这样的探险，让他们发现了一具藏在地下室的腐烂女尸，后脑一枪毙命，身上附带多处报复性枪伤，将她打得破烂。凶手至今未能查出，是这座平静小镇多年来的一桩大案。
　　藤丸立香轻描淡写：凶手是梅林。
　　罗马尼瞬间惊出冷汗。他站住了，哆嗦着嘴唇说：是......是梅林？
　　藤丸立香也站住了，露出几日来第一个笑，却让罗马尼不寒而栗：对。还有我。要把我送进局子吗，罗曼？

作者有话说

　　医生：啊啊闭嘴，我不想知道，我不要被灭口呜呜（重度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