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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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陈朔刚进教室，就被人塞了好几本东西。
“这什么？”他在位置上坐下，读出封面上的字，“同学录。这么精致，我还以为相册呢。”
“那你也把你的照片贴上去呗。”女生们充满期待地说。
“我哪有这——么多照片。”陈朔用手比划了一下，挑眉笑起来，翻开一本来看。
血型、星座、爱好、Q/Q、电话……浏览着条目，陈朔忽然眼睛一亮，这不是了解迟妍的好机会吗？
“哎哟，快写吧，人都巴巴等着呢。你要转班了，大家可舍不得。”刘蒙语气发酸。他一本同学录都还没写到呢。
陈朔瞥他一眼，拿起笔，三下五除二，很快就都解决了。
女生们激动窃喜地抢回自己的那本同学录，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又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陈朔，你怎么给我们全写的友谊地久天长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电话这栏你也没填呀。”
陈朔正要说话，刘蒙按住他，说：“能给你们填上字儿都不错了，知足吧。你们以为谁都跟我似的，这么友好善良、平易近人？”
陈朔捂住他的嘴，向女生们解释：“其实是我妈管得太严了，老担心我早恋，所以我们家客厅都没装电话，就一部电话，在我妈床头柜上，你们就是打过来我也接不到。”
因为长得不错，他一直都不缺追求者，不少人要到他家电话号码后就会打过来，隔三差五的，还会冒出几个走位奇特的，要么说被他亲过了，要么就嚎啕大哭。那会儿他本来就总闯祸，转校背处分，把父母搞得很敏感。为这事儿，他可没少挨揍，简直比窦娥还冤。
“你有手机吗？”女生们又问。
“有——在我妈那儿存着呢。”
“那高考结束以后也不行吗？”女生们还不死心。
“额……那你们到时候再拿给我填呗。”
得到他的承诺，女生们又高高兴兴地把同学录往下一站传去。
“你可真能编。”刘蒙斜眼看他，满脸不信。
陈朔笑着摇摇头，打开课本早读。
下了晚自习，陈朔追上刚出校门的迟妍，把一本崭新的同学录交给她。
“我在小卖部买的，挑的最好看的一本。”
迟妍看着封面上艳俗的玫红色和一言难尽的山寨史努比卡通形象，嫌弃地挑眉，这好看？
“你拿回家填吧，明天带给我。”
“你不是下学期就到我们班了吗？干嘛这么着急？”
“大家都在填，顺便嘛。”陈朔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
“行吧。”迟妍拿他没办法。
陈朔高兴地咧开嘴角，忽然想到什么，认真地说：“我不要友谊地久天长、一帆风顺、万事如意那些。”
“你这意思我还得给你写篇小作文？”迟妍笑起来。
“也不用啦，反正就是……哎呀，随你，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吧。”陈朔想来想去，摸摸鼻子，觉得还是算了。
“你怎么跟女生似的，这么纠结。”迟妍取笑他。
陈朔故意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有喉结，会动的，真的那种！”说着，他滚动喉结，从喉咙里发出奇奇怪怪逗趣的声音。
迟妍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嗔怪一句，“幼稚。”
“陈朔，这都期末了，你欠我们的烧烤呢？打算什么时候请啊？”忽然，面前堵了五六个女生，一副不打算放过陈朔的架势。
陈朔马上看了一眼迟妍，怕她误会。然而迟妍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他又望向女同学们，看样子今天到底是过不去了。算了，早挨刀早痛快。
“那现在去呗。”他无奈地挑了挑眉毛，认栽。
女生们开心极了，让开一条道，分散到陈朔两边簇拥着他往前走。迟妍一下子被挤到一边去了。
陈朔急了，想尽办法钻了个空，挤到迟妍旁边。
“你们忙，我先回去了。”迟妍准备骑车走。
“一起吧！”陈朔一把抓住她的车把手，情急之下，连她的手也一起抓住了。他触电般把手收回来，就这短暂的瞬间，竟然出了一手心的汗。
迟妍脸颊微微发热，垂下眼睛没说话。
“为什么要带她，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吗？”女生们心中不悦。
陈朔还有些心神摇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没听清女生们在说什么，岔开话题问：“都这么晚了，再吃烧烤那就更晚了，你们回去不会挨骂吗？”
“会啊，所以打包咯。”
“哦，原来如此，你们真聪明。”
“我们哪有你聪明呀。陈朔，以后周末不补课的话，咱们就约出来上上小课呗。你给我们开小灶，我们请你吃饭，帮你充装备也行。”
小心思还挺足。迟妍看着前面的路，眉尾微微扬起——陈朔会怎么回答呢？
“行啊，我最近刚好看中一款顶级装备，一千二。先把补课费交了呗。”陈朔不疾不徐地说。
“一千二？！”女生们尖叫起来。毕竟她们中的大多数，家长的月工资也就在这个数左右。
“怎么可能？我哥昨天刚买一套，魔兽世界的，才三百多。”
“都说是顶级装备了。”陈朔一脸无辜。
女生们集体陷入了沉默，陈朔得意地朝迟妍耸耸眉毛，无声偷笑。
迟妍笑笑，眼角弯弯。
“陈朔，原来你们家这么有钱啊！”忽然，一个女生发出了惊叹。
“对啊，你是富二代，成绩又好，也从来不跟我们摆谱，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
这是什么刁钻的角度？陈朔头皮一麻，看一眼迟妍，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没有，哪有什么人喜欢我。”
“我们不是人啊？”女生们嬉笑起来，都盯着陈朔看呢。
陈朔有些手足无措，一抬头看到烧烤店就在前面，瞬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说：“到了到了，你们快去点餐吧。”
“你呢？”
“我晚上不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等你们点好我付钱就行。”
“那不行，万一你跑了呢？”
“迟妍不是看着我呢吗？”陈朔向迟妍投去求救的目光。
迟妍若无其事地朝烧烤店走去，“嗯，我正好饿了。”
“走啦走啦。”就这样，陈朔几乎是被女生们架进了烧烤店。
一群人叽叽喳喳围着收银台，迟妍随便点了两串烤土豆，到一旁的空桌坐下，正对着布帘遮挡的后厨。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可她真的这样做了。
“轰铃隆——”
后厨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把迟妍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
“对不起老板，我是不小心的。”
这声音有点耳熟，迟妍眉头一蹙，向前倾身，仔细地听。
“你看看，这茄子都被压坏了。我是看你长得壮、有力气才请你的，结果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这样还出来打工呢？”
“对不起老板，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声音真的很耳熟，迟妍起身往后厨走，掀开布帘来看。
“说对不起有用吗？算了算了，算我倒霉，你走吧，这里不用你了，这两天的工钱就当赔偿。”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
周磊微微弓着背站着，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老板，我之前来的时候跟你说过，我的手是要画画的，不能长时间做重力活，你也是答应的啊。这两天你安排给我的全是些搬搬抬抬的活，我回去还要练习画画，休息不好，手偶尔吃不上力也是正常的吧？”
“你还想跟我算账是吧？”老板更加不耐烦了。
“我没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要不是老陆介绍，我才不用你呢。你一个被职高开除的人，也就是老陆心好，还相信你打工攒钱画画的鬼话。什么要保护手不能抬不能搬的，你不就是好吃懒做等着拿钱吗？”
周磊咬紧了牙关，下颚都在颤抖。他就快忍不住了。这要放在从前，谁敢这么对他，他铁定把这里闹得鸡飞狗跳。
迟妍看着周磊，也忍不住抿紧了嘴唇。这些话真的太过分了，她听了都生气，何况是周磊？
周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渐渐泛红。
“怎么着，你还想打人？”老板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周磊气得握紧双拳，最终却只是喊出一个“好”字。
“老子不干了！不是你炒老子，是老子看不上你这破地儿！”狠狠甩下这句话，周磊转身就往外冲，看到迟妍，怔忡片刻，一言不发从她身边大步走了过去。一出去看到陈朔，更觉得落魄得无地自容，一低头跑了出去。
“老板，你——”迟妍气愤地瞪着老板。
“太过分了，你们家生意我们不光顾了！”陈朔接着她的话说，说着霸气地朝女同学们一挥手，声音扬起，“走！”然后，他拉着迟妍就离开了。
他一声令下，不到两秒，女生们就麻溜地走光了。
周磊跑得太快，迟妍根本追不上。茫茫夜色中，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放心吧，他肯定回家了。”陈朔安慰迟妍。
“但愿如此。”迟妍叹口气，说。虽然同情，但她也觉得这是周磊重新开始必须付出的代价。浪子回头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谁的错误可以轻飘飘像片羽毛一样随风飞走，不留痕迹。
“我刚好像听见，周磊要重新画画了？”陈朔有点不相信这件事。
“嗯，他打算考艺校、美院之类的。”
“哦……感觉有点突然。额，我没别的意思，挺为他高兴的。”
“其实我也觉得突然，不过，总归是件好事。”迟妍又叹了一口气。
他们离开之后，孙敏带着几个姐妹火急火燎赶过来，里里外外地，差点把店给掀了。
“你不是说在这看到周磊了吗？”没找到周磊，孙敏气得脸色发青。
“我真的看到了，而且我都打听了，他就在这儿打工。”
“敏姐，问过老板了，他说周磊刚刚辞工不干了。”
孙敏平静下来，哼笑一声，“走，我们去岚吧喝酒。”
“敏姐，不找了？”
“他那副德性我还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乖乖回来找我。真以为正经钱那么好赚？”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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