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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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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久城紧紧抱着久归护住他的时候,原本以为伤重到无法行动的久归忽然猛一旋身,下一刻两人的位置直接倒了个个,久城大惊,还不及反应,两人就一同跌到了地面。
久归充当了久城的人肉垫子,久城他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当了缓冲的久归却闷哼一声,久城急忙起身,检查起了久归的伤势。
毫无意外,久归的伤口几乎全部崩裂了,无奈,只得重新包扎。
此刻,久城的心情十分复杂,虽说经过之前种种事宜,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久归的态度,然而这种拼着重伤也要护着他的状态,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这边厢他忙着包扎,然而他的当事人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甚至看到他动作,还在笑。
久城真是气得可以,于是手下的动作不由得就重了点。
许是压迫到了哪个伤口,久归轻嘶一声,然后就被久城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疯了啊,我好歹也算个高阶的修士,皮糙肉厚的是不扛撞还是怎么的?用得着你用这个半死不活的躯壳替我挡伤害啊?再说就这么个距离,修士也摔不死的。倒是你这身伤,再糟蹋糟蹋就可以直接永眠乐土了。而且你知不知道散修都很穷的啊,我就那为数不多几支效力上佳的伤药,之前你已经造完了多半瓶,好不容易止住血流,这一摔,伤口一崩裂,之前那些等于白白浪费了……拜托啊,你有钱你也不能不把基层群众的劳动当事儿啊……”
其实他原本也不是多絮叨的人,但这次或许实实在在对他有些冲击,他说着说着就无意中讲了这么一大段话。
他继续自顾自地絮叨,全然没注意久归听到他用高级伤药替他疗伤后满眼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絮叨归絮叨,最后久城还是把久归周身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回,然后一手拿着之前披给久归的外袍,正在发愁。
经历久归伤口崩裂这一遭,这外袍自然也被渗出的血液沾染,估计是不能穿了。但是,他也不能把自己里衣也脱给久归穿吧?
原本他没想着要晃悠多久,毕竟还要找个机会回去,是以他不过准备了一身改换身份的装扮,再有的就是那外门弟子专属粗制滥造的乾坤袋中一套备用小弟子服饰。
但小弟子服饰之前可是遭到久归明确嫌弃的。
关于此事,久城还考虑到要不让久归直接果奔算了,反正这个空间中除了他俩,或许还有只不知窜到哪里去的凛风兽以外,也没有别的活物了。
让他穿小弟子服饰他是绝对不干的,要平时穿也就穿了,但此刻他旁边是久归,或许是某种隐秘的好胜心,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像是久归的小弟。
于是两人就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沉默对视一会儿,两人之间的沉寂突然被一串隐隐约约的唔唔叫声打破,顺着声音望去,之前不知道窜到哪里去的凛风兽正围着一个黑漆漆的石头打转,似乎是想要把那东西带走又由于中间隔了什么而始终难以触碰到。
两人相对一看,久城果断起身,久归也紧随他之后一齐向那边走去。
之前由于久归的伤势问题两人并没有仔细打量四周,此刻一看,这里似乎是一座洞穴,感觉之前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光线在这里聚集的比哪儿都深沉。
久城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气又蠢蠢欲动试图吞噬,他急忙压制。
毕竟现在他的身体体系已经很不稳定了,要再来一波魔气升级,导致两套体系悬殊越大,稳定性再乱,他就可以直接告别这个也不知美不美丽的世界了。
那块不明状态的石块周围似乎罩着一层膜,但正是这一层膜挡开了外界所有窥测。
那些昏暗的光线在石块周围聚集的极其浓稠,似乎试图吞噬掉那块黑石,却由于光膜的阻碍只能僵持。
久城打算把凛风兽给抓回来,不知为何,那些光线竟好似活物一般为他让开一条道。
久城奇怪之余,还是顺着这条通道过去到黑石前面。
然后他发现此刻凛风兽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它围绕着黑石打转,眼中是狂热的的情绪,时不时还陶醉地嗅闻几下。
他伸手去抓,奇特的是哪怕他薅到尾巴凛风兽也没有给他半点注意,而当他提着它往出走几步,远离石块时它却忽然疯狂地挣扎起来。
猝不及防之下,竟真的被他挣脱,又跑去了黑石前打转。
久城不信邪,来来回回抓了好几遍,都是一样的状况。
于是他索性任它去了,自己也蹲到黑石跟前研究起来。
对于妖兽来说,怎么样的东西才会让它们这般狂热呢?
思索着这件事,他又看向那块黑石。
忽然间他似乎扫到几道金色的纹理,其中似乎蕴含着无限奥义,他想要解开这些密码,而越想要深究,便陷得越深。而越深,就越想要挣出。很快,他便迷失在其中。
久归原以为久城只不过是去抓那只凛风兽而已,便安静地在一边等着。
而他们之间不过是微渺的一时错开联系,周围无处不在的光线飞快地为他编织起幻象,这时,黑石的金色纹路闪了闪,一道暗金光芒也融进了其中。
在久城顺着光线让开的道路走向那块黑石时,他便被光线阻拦在原地。
在他眼中,此刻的久城正在和凛风兽对峙。
但是,时间太久了。
等了好久,他依旧不见久城的动作,心生疑惑,向久城走去,说:“你……怎么了?”
一句话,似乎开启了什么开关,只见一直与久城对峙的凛风兽忽然倒下,然后被久城一把抓住尾巴提拎起来。
久城对他笑了笑,解释说:“这只凛风兽发生了异变,居然会影响到修士的神识。我方才与它对峙,实际是就神识方面一番苦战,我竟不曾知道,一只四阶妖兽居然也有这般强劲的神识,着实废了我好大的功夫,这才把它弄昏过去。好了,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东西,那咱们就可以走了。”
说完,他很自然的走过来握住久归的手,就要把他往外带。
然而久归却还是杵在原地不曾动弹。
久城握着他的手,回头看他,笑着说:“怎么了?我们该走了。”
久归盯着他,语气非常的冰冷:“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迫切地要带我离开!他呢?他在哪里?”
随着他这一问,“久城”忽然整个人不动了,就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暗色光线蠕动着,时不时地翻滚出原本黑暗的模样,此刻,这个幻境极不稳定。
不过,久归全副心神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暂且没注意到空间的问题。
眼前的人忽然又动了起来,然而此刻他的眼睛里却全无人类的情绪,极致的平静与淡漠,似具有无限规则运转的世界,就好像万物在他眼中都留不下一点痕迹。
暗色光线察觉到它原本编织的幻境中出现状况,此时正一点一点渗入,边线已可见到翻涌的浓雾,使得眼前这个身影变得越发模糊。
在身影彻底淡去之前,久归听到了渺远的声音:“你不该……这是独属于气运之子的机缘,你将有其他的传承……”
不过短短数语,其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却无非是很大的。
他大声说:“你到底是谁!你说的那些又是什么!”
声音似乎更加模糊,隐隐约约传来:“至高……”
声音彻底消失,久归颓然坐在原地。
许是幻象已破,他终于看到台上真实的状态。凛风兽依旧围绕黑石转圈,而久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台前,显然陷入了与之前一样的状态。
而这一次,自己却没法像之前那样去把人带出来了。不知为何,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定的距离,再试图前进,就碰不到了。
久城此刻神识几乎和黑石融为一体,眼中早已是一片浩瀚的星海,全然对外界失去感知。
暗色的光线试图再次浸染他,然而却被黑石的护罩逼迫的不敢前进。
迷惘中,循着隐隐约约又似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像是受到了蛊惑,他伸手向前。
而看着黑石周围忽然的光华大盛,久归绷紧了神经,却无奈那种无形的阻隔限制住他的行动,让他只能看着。
久城的手触上那层薄膜,而凛风兽怎么也无法突破的薄膜,在久城的手触碰到后,就自动消散。
凛风兽眼见着阻挡的东西消失,就想要扑上去,下一刻黑石却自动浮到久城手上,他下意识握住,手心一烫,忽然浮起一个印记。
但这印记只亮了一瞬,就又暗淡了下去,快得仿佛是错觉。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起部分传承,冥冥的指引告诉他,这份传承与世界本源相关,其中包含着一小段“规则”。
有了这个黑石,他忽然感觉,自己或可探索世界的本源。
觉查到他正在试图触碰禁制的领域,此方世界当即对他发出警告。然而沉浸在高深的奥义中,他无暇顾及。
似乎受到一股强劲的斥力,下一刻,他整个人便回归了神智。
他此刻还站在台上,不同的是手里握着一小块看不出特点的黑石,上面似有暗金的流光覆盖。
久城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是下意识地摩挲了几下。
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他想。
然而他忽然一顿: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呢?
他一边摩挲,一边思索。
他感觉自己脑海中似乎多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有。
实在琢磨不透,他索性放弃了深究。看着这块石头,他迟疑了一下,打算将之放入玄晶髓的空间。
然后,他却发现,竟然不能装进去。
要知道,玄晶髓的空间极其宽广,而且还没有死物活物的限制,按理应该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