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误去，而今可追》雨落生雪

11、第十章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现在我还是说说试炼事宜吧。”雪染道。

　　“哦，那你说吧。”赵诚道。

　　雪染：“……你这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是要整啥啊？”

　　赵诚内心：……什么生无可恋？明明只是一时接收的信息量太大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不过看到雪染一副小傲娇的模样，他忽然起了些恶趣味。

　　他挑眉：“佩服佩服，未曾想原来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偶尔也会有关心我一个入门修士的时候。”

　　雪染……

　　雪染炸毛了：“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公主还不是关心你！你以为试炼那么容易通过的吗？虽然是不会有性命之虞，但是会有意外的！你总不希望好不容易步入道途，结果回头就变成废人一个吧？另外，这场试炼你要是表现的太差，你让我还怎么在族里抬起头来！还有那个讨厌鬼柒柒，还不得成天来我这里嘚瑟一番啦！”

　　赵诚思索一番，也是哦。既然入了仙侠世界，也不能就那么苟着吧？再说了，要是修为没了，可能想苟着都还办不到呢。

　　所以，还是好好听吧。

　　不过他心里倒是一暖：想要表达关心就好好表达嘛，非要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不过，小公主这个小傲娇的样子，也还蛮可爱的。

　　雪染说：“所谓试炼，其实是要让族内成员选定的契主与之共同经历的，以此来激发两者之间的共鸣。各族有各族秘密的试炼场地。当受到试炼的承认时，便可上报至天道，天道会落下契约之光，以证实结契成功。”

　　天道，又是天道，怎么到哪里都会有这么个事物？天道到底是什么？

　　“那关于试炼，有什么任务吗？”他又问。这一点，非常重要。

　　雪染似乎是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这是没个准儿的，任务全是由秘境随机分配，真要答我也答不出来。”

　　赵诚听了，十分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说，只能凭运气了？”

　　雪染说：“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不管怎样，总归是逃不了能力，心性这方面。阵法、寻物、衍算，端看你在哪方面更有天赋。而问心的时候，你得寻到道心。试炼内容千变万化，也没个准。要是你运气好了遇上纯武力本，直接打出去就是了，就怕把你丢进幻境里，似假亦真，要是出不来，你也就一辈子困在里面了。”

　　得。听到雪染间接承认了试炼确实是需要碰运气之后，赵诚那整个心那，拔凉拔凉了。

　　就凭他这好运不来，霉运不断的体质，必然是会抽到最难的考题。

　　所以他开始想，他是不是该好好琢磨一下，如果真的成了废人，还被某个怪事频发的地方困住，该如何求生存呢？能苟还是苟吧，总比直接丢了命的强吧，毕竟活着才有解题思路啊。

　　唉，他忽然后悔，怎么就不顺便带一本《鲁滨孙漂流记》来呢？

　　虽然很有想法，但是且不说这场穿越是猝不及防，就算真的带了书，那毕竟不同地方地表环境也不同啊，也不见得就真有用。而且就算流落荒岛，文学作品也毕竟就是个参考，不一定能真的用上。

　　唉，算啦，反正想想也就是了。倒霉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还没习惯不成？都无所谓了。

　　总之，不管想了多少乱七八糟的，首要的目的，还是活下来。

　　而要活下来，自然是修为越高越好。

　　决定了，回去就继续修炼。

　　雪染奇怪于他这突然而来的斗志，不过有斗志是好事，她便也没问什么。

　　赵诚给自己鼓了把劲儿。

　　试炼的事情听的差不多了，他忽然想起了个疑问。

　　若是憋在心里实在是有些挠心挠肺的痒，所以，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还是问了：“那个，你们族里有一个老人说，你们受到天道的压制而不能化形，这……可是真的？”

　　雪染斜睨他一眼，道：“怎的？你嫌弃？本公主不嫌弃你已经很不错了。”

　　赵诚摸摸鼻子：“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真是的，不愧都是一个窝里的，老子这样，居然崽子也是这样。明明他都没有说多少，这一家子怕不是已经在脑子里补出了一场电影？

　　而且还都嘴特别犟，占理时，不消说九成九成要怼回去；如果不占理，也要死鸭子嘴硬。

　　话说老族长几天前已经说了要教导他了，还说就算他是个人类自家也有办法。结果呢，除了开头说要收他为徒占了占口头上的便宜，完了瞅都没瞅过他一眼，见天的连个影儿都不见。他这好不容易修出的一丢丢灵力，还是靠着王潇月师父的典籍弄出来的。

　　唉，试问这世上，真论起师父来，还有谁家比这个更不称职的？王潇月遇上的那个前辈，都好歹还给她传了一身灵力，又给了她几乎全副身家……

　　他才不要承认，自己是羡慕嫉妒恨了嘞。

　　没办法，王潇月向来运气巨好，他向来运气奇差。

　　不过老天总算没在资质上亏待他。

　　虽然真到那时候他可能恨都恨不起来。

　　见雪染依旧对他虎视眈眈，为了哄小公主开心，他道：“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完了还作势要指天。

　　小公主满意了，才又开了尊口：“基本上，都是不能化形的。”

　　赵诚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基本上？”

　　有点惊讶，结果小公主又不满地瞅他一眼。

　　他连忙封口，表示您继续说。

　　雪染才继续说道：“对。而且，这也算是我们之所以要找寻契主的原因。”

　　赵诚不太明白：“这与你们找契主有什么关系？”

　　雪染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因为，我们需要人类修士的助力，度‘天劫’。我不是说了嘛，‘基本上’。也就是说，还是有能化成人形的，他们就是借助着契约的力量，方才能隐瞒天机。”

　　“哎不对啊，既然是天机，又怎么可能真的隐瞒得了？”赵诚说。

　　小公主冷笑一声：“是啊。所以说，这是天道给予我们的机会。据说以前我们还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化形的，可是后来妖族出了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却不走正途，企图打破天道，故而四处作乱，不知填进了多少无辜的人命，天道震怒，方才对妖族下了这个禁制。

　　不过，天道毕竟不是真的要逼死妖族，所以，只是抬高了化形的门槛。

　　毕竟变不成人，就有好多事情都不太好办。

　　而且，这其实是有取巧的法子的。妖化形，是逆天，必然引动天劫。但是同样的，凡人修仙，也是要跳出轮回，也算是逆天，到了一定程度，也会引动天劫。但是人族是天地的宠儿，他们要渡劫，总比妖族容易多了。

　　而一旦缔结契约，妖族便也沾上了人族的气息，就可以在人族渡劫之时借契主暴涨的气息而一同渡过天劫。天劫一渡，自然也就可以化形了。”

　　赵诚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理。不过……

　　他又问：“那不就相当于让人族替妖族挡劫吗？这样说的话，那我们不就亏了吗？”

　　雪染又恨恨地瞪他一眼：“难道这就对你们没有好处？一旦契约结成，如果需要，只需一个心念，我们的修为就能共享。就问你，人类短短几十年的积累，哪里能比的上我们妖族早已修行数百年？能让你白捡修为，你还不高兴？而且，这个也算是场交易，你们助我们化形，我们为你们提供修为，公平的很啊。或者你以为只是你们单方面为我们挡劫，所以觉得亏了？但是，就算不结契，你们修到了一定等级还是要受天劫的。”

　　后面，似乎还嘀咕了些什么。

　　赵诚被她这一番吐槽噎得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不过，为什么他总觉得雪染还有些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呢？

　　但是，貌似雪染小公主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结这个话题了。

　　不过，纵然人小公主不想提了，可他还没把自己要问的话说完呢，憋着，难受。

　　所以他还是问了：“可是，那，你们难道除了结契以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虽然我并太不清楚你们的修行法门吧，但是，有些老前辈……或者……一些隐世族群……应该也挺心高气傲，这个……”

　　雪染显然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你是想说，有些像我爷爷一样已经晋到顶阶的，或者就是先天血脉极尊贵的妖族的，会因为嫌弃你们人类低贱而不肯结契，所以想知道那些妖怎么化形对吧？”

　　赵诚听着这话，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毕竟他也是人，听她嫌弃人类，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不过他脾气挺好，想着毕竟人家是族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公主，而且人族和妖族其实也半斤八两，人族还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呢，相比起来，反而妖这种明晃晃的嫌弃还好一点儿。

　　不过他确实是想要知道的，甚至雪染还无意中又给他拓宽了下范畴。

　　所以他点点头。

　　雪染说：“自然，还是有别的法子能够化形的，想来族老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有些强大又心高气傲的妖族不肯与人族结契，选择了硬扛天劫的事情吧？”

　　赵诚说：“可是，它也说过，没有谁能扛过天劫的。”

　　雪染笑了，只是，这个笑，似乎有些苍凉，一点也不符合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这样一双带点儿死寂的眼神，让赵诚也有些不忍。

　　她说：“当然还是有的。我隐隐约约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讲过，我们祖上有一位前辈，她是真真正正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功渡过天劫的，据说那次九天雷劫直接劈毁了好几座山头，硝烟过后，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她却已经踏上了那个传说中的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