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家不闺秀》青衫墨秀

3、龙舟竞渡前

　　再睁开眼睛时，大好的阳光已经透过雕花窗杦的花格撒入了室内，照在床幔上，光影斑驳，周希一身洁白中衣从床上坐起，“小婵。”

　　我来了小姐，小姐是要起身了吗？

　　“嗯，为我净面梳妆吧。”周希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声，这么早，外面是在做什么，怎的这般喧闹。

　　小姐，昨日里表小姐和沈小姐不是还和您说了嘛，这端午佳节近了，咱们府里的下人们这会都在忙着满府挂艾叶和菖蒲呢。

　　还有将那雄黄酒用菖蒲，艾蓬蘸洒在府里的各个院落的墙壁角落，小婵和冰心一会儿还要如法炮制的蘸洒些在小姐您的阁窗、床榻下呢，如果小姐觉得吵着您了，小婵这就去让他们动静轻些，免得叨扰了小姐，惹您心烦。

　　“不必了，府里这样热闹热闹也好。”转念一想，小婵，你让冰心去准备一辆马车，等一会陪我去一个地方。

　　小婵狐疑：“小姐，咱们要去哪？”

　　“去花裳阁”，京城规模最大的布庄。

　　去那做什么？话音刚落，就被冰心一怼“小婵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小姐去布庄肯定是买布呀。”

　　小婵一撅嘴，不堪示弱的回击，我当然知道小姐去布庄是去买布，我是问小姐买布做什么，咱们府的库房里就有好些布，为何小姐还要专门跑这一趟。

　　“库房里的布都是些旧时的款式和料子，我想去花裳阁看看，有没有些近期到的时新料子。”周希点醒二人。

　　两个小丫头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是，冰心这就下去安排。

　　“小姐。”小婵走到马车侧方掀开车帘，周希牵着冰心的手下了马车，走进花裳阁，掌柜正噼里啪啦的拔着算盘，抬头望见一女子戴着斗笠，身后还跟着两个模样俊俏的侍女，虽看不清女子面容，但见那通身不凡的气质，便猜想定是位绝色佳人，赶忙迎上前来。

　　“姑娘是来看成衣的还是看布匹的？本店是应有尽有，这不，前些天刚进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您看看？”

　　周希微微颔首，透过纱笠仔细的挑选着自己需要的布匹花样色彩，看了许久，却没有一匹合自己的心意，摇了摇头，小婵见状，在耳边小声开口：

　　“小姐想要什么样式的？如果这没有，我们再到别处看看就是。”

　　却不想这极小的音量，还是让耳尖的掌柜听到了，又耐心道：“姑娘，咱们这花裳阁是集齐了这全京城的布匹花色的，如果咱们这没有，姑娘在别处怕也是难找到让自己心仪的布匹了，不若姑娘试试说出您需要什么样式的，让小人为您找找？”

　　轻启朱唇，我要的是一种外表看着极为素雅，在夜中却能熠熠生辉的锦布。这是周希上一世嫁与赵书宇后用来绣制比翼鸟汗巾的布料，她当时也是偶然间购得，这一世她想更用心的去准备，所以提前来寻，多余的也可以制成香囊。

　　掌柜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他手中是用这么一匹锦布，也是唯一的一匹，不露声色的看向周希，他是一个商人，没有生意送上门还推出去的道理，当下压低了嗓子，“姑娘，那锦布，这有的。”

　　周希一喜，见掌柜如此谨慎有一丝不明所以，却极为配合，也放缓了音量，“那有劳掌柜了。”

　　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最喜欢的就是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淡笑着在周希看得见的角度望了一眼她身后的小婵和冰心，周希了然。

　　“小婵，冰心，你们二人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小婵想说些什么，被身旁的冰心拉了拉衣袖制止了，“小姐放心，您去吧，我们就在这候着，小姐有事就唤一声。”

　　周希走后，小婵忿忿不平，冰心，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小姐和那掌柜的独处呢，如果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担待得起呢。

　　冰心叹了口气，你啊，小姐说的那布我们听都没听过，定是一稀罕物件，看掌柜那小心谨慎的样子，说明这定是有这一稀罕物的，既然是珍品，怎么能随便让人见呢，所以我猜，应该是那掌柜的使了眼神，只让咱们家小姐进去，你这般不依不饶，是想坏了小姐的事？

　　见小婵听了进去，冰心又继续说了起来。

　　且不说这花裳阁位处中心，人来人往，我们又都在堂中候着，小姐一出声我们便能听到，这花裳阁可是百年老布庄了，名声影响力可不小，小姐如果在这出事了，这花裳阁可就毁了，所以，他们不但不会对小姐做什么，反而还会保护好咱们小姐，你啊，就是咸吃萝卜淡扌喿心。

　　小婵讪笑，吐了吐舌，冰心，你和小姐都这么聪明，我是不是给你们添乱了……冰心立马用指尖点了一下小婵的额头，瞎想什么呢，你可是我们的开心果呢。

　　“小姐，里面请。”花裳阁的掌柜把周希带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隔间，待周希站定，便走到一个花瓶的背后，轻转花瓶，隔间的墙便整个打开，倒是让周希一惊。

　　上一世，这锦布虽是偶然间购得，却也只是舍了些银子，没想到这锦布竟被护得这么严密，这让周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不待她细想，只见墙后的世界随着墙体的大开，里面的构造也一览无遗。

　　内室除正中心的石桌上有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外，再无其他，“小姐里面请。”

　　掌柜进入内室，小心翼翼的用藏入袖中的钥匙打开了木箱上的铁锁，掀开箱盖，周希看到了里面的锦布，泛着柔和的光，伸手轻抚，没错，就是它。

　　“掌柜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多说，也知道我想说什么吧。”周希转过身面向花裳阁掌柜。

　　“三百两外加一个要求。”

　　周希沉默，和上一世她所花的银两不一样，少了足足二百两，难道是因为她提前寻来的原因，而改变了事情的发展，她犹豫了，如果现在买了这锦布，后面的事情不再按上一世的模样进行，她还能控制得住吗？

　　见周希不应答，以为她是觉得价格高了，或者是在担心那个要求，急忙开口：“小姐，可是在怀疑小人狮子大开口？”

　　……小人虽然不知道您是从何得知这锦布的，但看您从刚才开始因为这锦布如此信任小人，想来也是知道这锦布的价值的，小人也是花了大力气才得了这一匹，刚刚得手，您就上门了，就证明您与这布有缘，相信小人开的这个价格，是在您的预想中的。

　　至于这所谓的一个要求，小姐请尽管放心，小人万不会让您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只是见小姐通身的气质，想必是位贵人，想您以后，在您的能力范围之内，若是我这花裳阁有个什么意外能照拂一番，“小姐，您看？”

　　良晌……

　　“小姐，小姐出来了。”小婵见周希出来，扬起一个笑，看到周希身后的掌柜抱着一个木箱满脸堆笑，见到她二人后，把手中的木箱谨慎的交到了冰心的手里，小婵满脸的莫名其妙，冰心倒如早就料到一般，淡定的接下，仔细抱着。

　　“小婵，取三百两给掌柜。”

　　小婵更惊讶了，但是看周希和冰心都面不改色，便压下心中的疑问，听话的从荷包中取出三张一百两的钞票递给了掌柜。

　　掌柜目送马车离去后，交代了一声，便离开了花裳阁，来到了一处颇为雅致的庭院，左右观望了一下，闪身进了庭院，穿过长廊，直到见到一白衣男子，才停下脚步，恭敬道：公子，那锦布已经被人买走了。

　　男子并没有回头，背着手一笑，“很好。”

　　回到周府，冰心把一直抱着的木箱轻手放下，“小姐，要打开吗？”

　　“打开吧。”

　　箱子一打开，小婵就按耐不住好奇望向里面，“小姐，这布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呀，怎么花了咱们三百两文银呢，对了，小姐特地买这锦布是用来做什么呢？”。

　　周希嫣然一笑，不好说用来做男子汗巾，想来锦布也够，就先用作香囊：“我要用它做几个香囊，至于这特别之处，等你家小姐做好了，再告诉你里面的奥妙。”

　　周希走到绣架边，唤来小婵，冰心，让二人将布匹裁成花布，自己则专心的在裁好的花布上绣上心中早以想好的绣样，再将两片花布缝合只余一口，串上流苏穗子，放入准备好的朱砂、雄黄、香药，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不一会，一个清香四溢，玲珑夺目的香囊就做好了。

　　小婵看到成品，想周希应该是在做端午佳节需要佩戴的香囊，不禁开口：“小姐，府里有准备明日用的香囊，为何小姐还要自己做呢？”

　　冰心无奈，这个小婵，“小姐的女红最好，哪是府里那些普通绣娘可比的，小姐有孝心，做的香囊自然是要给老爷和夫人的。”

　　“我知道！我……我只是想考考你冰心。”周希和冰心皆是被惹得哭笑不得。

　　小婵和冰心裁好了花布后，剩下的锦布被冰心妥当的收好，绣样却只能周希来绣，于是周希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就这样，不知不觉入了夜，“小……小姐，这香囊，好漂亮！”

　　随着夜色渐至，那锦布的奥妙之处也承现在了几人面前，周希还好，毕竟上一世她已经见过，倒是惊叹了两个小丫头，这个时候，她们才知道，这锦布的特别。

　　原来当真如自家小姐所说那般，这锦布白日里看来简洁素雅，普普通通，夜间却能熠熠生辉，发出的光如月光般柔和，当下觉得三百两银子花得很值，与此同时，又忍不住佩服自家小姐的蕙质兰心。

　　因为绣样的绣制比较费时，周希为了多做几个香囊，只能连夜赶工，油灯换了一盏又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