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龙》凡尘执梦

3、第三章 困

　　清晨，李从云被阳光唤醒，这个房间没有遮光窗帘，晚睡晚起的生物钟完全乱了，他皱皱眉头，吃力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极其不真实的脸庞，离这么近也仍然光洁的肌肤，密长的睫毛，恰到好处的嘴唇，他想着这样的颜值要是出去了得秒杀多少当红男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手机偷拍了1张，反映过来又连忙慌张地把手机藏起来，又回头看看还在闭眼熟睡的受害人，确认对方没有发觉松了口气。
　　“现在还是先解决出去的问题吧。”他转移了焦点，起身穿起旖龙为他准备的宽袖汉服，拿起手机去外面，一边找信号，一边尝试着出去。提着前襟进树林里才走了几步，好好的衣服被挂了个口子“靠，古人到底怎么生活的？把人家衣服弄破了，怎么办啊？”
　　想了想，他干脆脱掉长袍和上衣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光着上身探查，果然不管走哪个方向最后都会返回到水潭边，做了记号也一样，信号也还是没有，指南针完全失灵了。
　　晚上回到竹屋，旑龙已经做好饭等他，却见他光着身子“你衣服呢？”
　　“呀！忘记在树林里了，我回去拿。”
　　“唉……不用了”最后三个字，跑得飞快的李从云没有听清。
　　他回到那块大石头那里，却看到衣服不见了，不是没人吗？怎么会不见？他在附近找了几遍，仍然没有，只好沮丧地往回走。
　　回到竹屋，他皱着眉头对旖龙说“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丢了。”
　　“林中有猴，十分顽劣，定是被它们拿去玩了。”说着已经重新拿出一套递给李从云。
　　李从云换上衣服，在餐桌前坐下，每天的菜都是烤肉和野菜汤，主食是不知用什么做成的面糊一样的东西。
　　难为他在没有任何作料的情况下以一个龙的身份竟然做出几分人间的味道。
　　“这是什么肉？”
　　“豺狼”
　　“……什么？”
　　“这个屏障不光人无法出入，魔、仙、生灵也一样，一段时间要杀不同的生灵，维持均衡。”
　　“哦”这样一个一身仙气举止高雅的人杀生是什么样子，李从云想像了一下，倒品出一种别样的美来，他连忙收回可怕的思绪。
　　“对了”他拿出一个米黄的反射着彩虹样光芒的珠子递给李从云“你带着这个，遇到野兽它们便不敢伤你。”
　　“嗯，跟我说说被关在这里的原尾好吗？”也许能从中找到出去的线索。
　　“很久以前，魔界与仙界要开战，……那人不让我去，就设了这个屏障独去参战，之后一直未归。”那时他本来是坚持要跟去的，却被他算计了，对此事他是一直怀恨在心的。
　　李从云注意到他不自然的停顿和“那人”这种字眼。
　　“那人是谁？”
　　“是……嗯……庄闲。”
　　他听了这个答案有些懵，还有些尴尬，因为他看见旖龙那总是雪白脸蛋变得微红，心想：“怕是人家的恋人吧。”于是也就不好再追问了。
　　“那是多久以前？”
　　“记不清了。”
　　“这么多年你都破不了这屏障？”
　　“我那时仗着天资，看不上这些弱者才用的把戏，更何况庄闲不是普通人，那时他已修成仙身。”
　　“……”李从云听得傻了，神仙设的阵！你一个龙都破不了，我一个凡人怎么能做得到？一个混吃等死的念头像小竹笋一样冒了出来。
　　此后，李从云改变了计划，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去书房混一个上午，名曰“找线索”，好在旖龙生物钟比他的自然醒时间还晚。下午带着部分装备，把汉服改造一下方便在树林里行动，然后半游览半察看地顺时针搜索每一个方向。晚上，听旖龙弹琴或是两人躺在床上聊天，不知什么时候李从云已经对旖龙的笑上了瘾，不惜牺牲珍贵的充电宝，拿出手机给旖龙玩。
　　“这是手机，通常是用来和远在千里之外的人说话的，不过现在没有信号。除了说话，它还有很多功能。”说着他打开音乐、本地歌曲，放了一首应该勉强合他口味的。
　　旑龙吓得一颤“是谁在唱？”
　　“外面的人，是录下来的，他并不在这里。”
　　旑龙笑起来“有趣!”。
　　“还有照片，也是差不多的原理。”他打开相册，却忘了之前给旑龙拍的睡颜，慌忙点开其他照片给旑龙看，一面若无其事的介绍照片里的人和风景，一面观察旑龙脸色有没有异样。
　　旑龙的表现让他暗暗松了口气，谁知看了几张后旑龙好像终于搞明白了“照片”是怎么回事。问道“第一张是我吗？”
　　李从云羞愤到无地自容“那个……我觉得好看就忍不住……”
　　“真好，比镜子清楚多了，还能再弄些吗？”
　　旑龙笑得李从云心花怒放到了天际 “当然可以。”
　　两个月后，他总算把所有方向都找了一遍，当然一无所获。但是心里却每天都像是在空中自由翱翔一样，他毫无疑问已经察觉到自己对旑龙的感情，觉得就算出不去，一直和旑龙生活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管旑龙怎么想，反正谁也离不开谁，还不用顾忌世俗眼光。老天肯定是收到了他掉下来前想恋爱的愿望，赐给他这样一个宝贝。
　　最后一个方向探查完，他毫不沮丧地回到竹屋，吃过饭，打算去潭中洗个澡，看着幽蓝的潭水，忍不住想下去看看，也许水底会有什么发现呢。今天太晚了，明天下去看看。
　　第二天中午，李从云将衣服脱在潭边，慢慢走进冰冷的潭水中，他忽然想起梦中的那个画面，那潭底的应该是旖龙变成龙时候的样子，早上旖龙便不知去哪里了，会不会在水里？这么一想，冰冷的水也拦不住他的血脉一直冲到头上。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潜了下去，水底的波光和梦里一样，胸口开始疼闷了，还看不清潭底，只能看到有什么东西隐约排成一个扇形，试了两次终究还是看不清，于是砍来一段竹子，掏空，潜到竹子的高度再深吸一口气，闭嘴往下潜，这次终于看清了，那是人的骸骨，一架一架的排列在那里，大概有十架，他吓得松了口鼻，差点溺死在水里，好不容易爬上岸，看看旖龙不在周围，连忙把竹子藏在竹屋底部看不见的地方，把身上弄干穿起衣服，他一直以来不管遇到什么都总能保持无比冷静，可是现在居然慌乱得不知道怎么系这该死的汉服了。就在这慌乱的时候旖龙突然出现。对视了一瞬，他连忙地头收住惊愕的表情，再抬头笑说道“天气太热了，洗了个澡。”
　　“洗了个澡就连衣服也不会穿了吗？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一边拒绝着，一边尝试着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旖龙苍白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从他微颤的手里夺过衣服的系带，他没有办法控制胸膛高频率的起伏，只能祈祷旖龙没发现。
　　“你紧张什么？害羞？”他忽然凑近他的耳朵，撩人的说“你身上我哪里还没看过？”随即又离开“好了，吃饭吧”。
　　他脚步机械的跟着旖龙走，保持着比平常远很多的距离，在脑海里分析着各种可能性：也许，也许只是意外玩水溺死的人，溺死的人怎么可能自动排队；也许他是已经知道了破阵的方法，要用骸骨来布阵，所以那些人也可能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悬崖上掉下来的骨骼不可能完整；也许是被其他野兽攻击的，他只是给他们进行水葬……一项一项的排除后，他绝望的发现旑龙也许真的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