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 15 章 ...
-
风城城北分局重案组的会议室内，十几个警员正襟危坐，正前方的投影屏幕泛着幽幽白光，一张巨大的脸打在屏幕上，小眼睛眯起，露出洁白的门牙，一脸憨厚老实的笑容。
“韦小宝，人称小宝哥，现年27岁，风城本地人，近一年来活跃在城北待拆迁的幸福社区，经营着一家Ktv，两个麻将室，有四五个手下。他先前提到的阿命，是一个名叫荆无命的年轻人，风城郊区林湾村人，但阿命不是他的手下，而是。”
郭靖停下话头，切换了投影画面，画面上一个穿着深蓝色囚服的男人举着编号333的牌子，从头顶上的数字可以读出身高182cm，他脸颊瘦削，鼻梁突出，略显苍白的薄唇紧紧地抿着，眼珠漆黑，仿佛黑洞般任何落入其中的光线都再也不会被释放出来。
“阿命是他前女友的弟弟，他前女友叫双儿，在城东一家金拱门快餐店打工。荆无命之前在海外当兵，两年前在X国的战场上受了伤，右手落下了一点点残疾，枪法大打折扣，便只能回到国内。刚回来时，身无分文，找不到姐姐，又没有别的技能，一度过得很落魄，在大街上公然抢劫被抓进了局子，所以在系统里留下案底。我们去找他姐姐问过，她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自己弟弟了。”
“另外，我们抓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叫萧十一郎，现年21岁，是小宝哥的手下，平时帮他看KTV和麻将室，跟唯一的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在城郊七里地垃圾站当管理员。”
郭靖一板一眼地完成汇报，坐在会议桌最前方的陆小凤停下刷刷记录的笔，往衬衣胸前的口袋上一别，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好，汇报会先开到这里，郭靖，跟我一起去看看萧十一郎。”
审讯室外，透过巨大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只有一个穿着红色坎肩的年轻人，他整个人蹲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桌子边缘，把椅子的两只前腿翘起，用后面两只作为支点，百无聊赖地前后摇动着。
陆小凤对郭靖道：“你戴上监听耳机，进去问话。”
“啊？”郭靖为难道：“他很难搞，我怕我说不过他。”
“我会随时提示你。”
“是！”郭靖立正行礼，大义凛然地走进了审讯室。
陆小凤拉过一只椅子坐下，调整好耳机。隔断审讯室的是单面镀膜玻璃，从外面可以看清里面的一举一动，但从里面，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郭靖带着记录员进去后，萧十一郎马上冲他咧开了嘴，略带笑意的清朗声音从蓝牙耳机里清晰地传来，“警官好。”
郭靖在他对面落座，脊背挺得笔直，像极了一个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十一眨了眨眼，“萧十一郎，年轻貌美，未婚，性别男，爱好女。”
郭靖皱了皱眉尖，“别给我贫。”
哒一声，十一落下椅子，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其他的你们不是调查得比我自己都清楚了么。”
陆小凤压了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问他，荆无命现在在哪里？”
郭靖重复了一遍，十一垂下眉头，欲哭无泪地说道：“我哪里知道啊。”
郭靖急问道：“你装成他的样子引开警察，给他制造逃跑的时间，还说不是同伙？”
“警官无凭无据可不要乱冤枉好人，我们做手下的，老大说什么就做什么，就跟那个，那个，那个.......”十一抬起头看向漆黑一片的玻璃。
“那是我们重案组的陆副组长。”
“对对，陆警官安排你做事，你能不做么？”
“你的意思是说，是小宝哥让你扮成荆无命引开陆哥？”
“可不是么。”
郭靖的耳机里传来陆小凤冷静的声音，“问他小宝哥的情况，告诉他警方怀疑是小宝哥指使荆无命杀人。”
郭靖问道，“小宝哥的情况你总该有些了解吧。”
十一想了几秒，矮下身子趴在桌面上，凑近郭靖，“我很清楚，我不说呢，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但告密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们警方自然会保护你的安全。”
十一摇了摇头，“不是我。”
郭靖面露狐疑，“那是？”
“我爷爷。”他说这三个字时的语气是少有的严肃，竟让陆小凤微微动容。
陆小凤看到郭靖向玻璃后面的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回了一句，“答应他。”
“我们答应你，警方会保护你爷爷。”
“不！”
郭靖的目光里露出不解。
十一压低声音说道：“我要你们把我爷爷带到警局里来。”
“这......”郭靖还在犹疑，便收到陆小凤的命令，“答应他。”
郭靖不及反思索，一个“好”字已脱口而出。
十一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计划得逞的狡黠笑容，“小宝哥那天让我扮成阿命引开陆警官，的确是要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但这个案子跟小宝哥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以，荆无命果然一直住在幸福社区？”
十一点了点头，“阿命自从半年前来到幸福社区后，一直独来独往，做买卖也是，从不跟我们打交道。”
“什么买卖？”
“追债，寻仇，这些小宝哥虽然也做，但知道那根红线在哪，害人性命那是要蹲局子的，但阿命他不一样，他什么都敢做，他姐姐害怕，劝了好久，不想让他再这样下去，但没办法，最后只好把他从家里赶了出来，小宝哥因为双儿姐的关系，把他收留在幸福社区。”
十一停住了话，吞了吞口水，“警官，能不能先给瓶水，讲得我口干舌燥。”
记录员拿了瓶农夫山泉给他，十一猛灌了两口，抹了抹嘴，继续道：“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知道他到底杀了什么人。”
“一个大学教师。”
十一抿着嘴唇，沉思了片刻，“我觉得他很可能是接了活。”
“接了谁的活？”
“他的活都是由一个叫四爷的中间人介绍的。”
“四爷？”
十一点了点头，“顺义路332号。”
“这是什么地方？”
“那是个小区，叫兴云庄，因为开发商资金链断了，老板跑路，地理位置又不好，没人接盘，十几年都没盖完，烂尾在那里，现在给鬼住。四爷认识人脉广，总有一些活，有时候会介绍给宝哥，宝哥不敢接的，就介绍给阿命，他们见面一般约在那里。”
郭靖在笔记本上刷刷地记录了几笔，“你如何确定这次的案子跟小宝哥无关？”
十一摇了摇头，“绝不可能，小宝哥虽然爱财如命，却是个知道轻重的聪明人，最重要的是。”十一指了指天，“他上面还有人。”
“什么人？”
“做大生意的。”十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这些对眼下这个案子也没有太大帮助，你们现在，就是盯死顺义路332号。”
十一的声音格外的严肃，把右手手指点在桌面上，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出锐利的细光，看得郭靖浑身一冷。
他眨了眨眼，眼中锐利的光线突然就消失了，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痞痞的笑容。
审讯室的门被突然打开，陆小凤走了进来，看向十一，“好了，你可以走了。”
郭靖和记录员茫然地对视，十一则展开笑容，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把两指并在眉边随意地扬了下手，“谢了，陆警官！有缘再见。”
十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陆小凤安排道：“小郭，现在发出协查通告，请风城总警署，城北警署及周边各县分局协助搜查荆无命，韦小宝和萧十一郎三个人。”
陆小凤说完话，萧十一郎已经在郭靖和记录员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审讯室。
“陆哥，这......”郭靖惊慌到有些口齿不清，“为什么要发协查通告，又要放他走？”
陆小凤瞪了郭靖半天，孺子不可教地摇了摇头，“他是自己人。”
“啊？”
陆小凤不等郭靖做出反应，走出审讯室，就遇到从外面冲进来的猴子，把帽子往桌上一摔，气鼓鼓地躺进椅子里，“不干了不干了！这活不适合我干，陆小凤，你重新找人去盯吧。”
“怎么了？”
“我从早到晚，不眠不休地盯了那两人三天，我......”猴子气到说不下去。
陆小凤稍稍挑起眉稍，“你别这么浮夸，哪里就不眠不休地盯了三天。”
“那我也早出晚归，朝九晚五了。”
“那怎么就盯不下去了？”
猴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委屈巴巴地说道：“这两个人感觉不对劲啊。”
陆小凤瞬间石化，嘴角微微抽搐，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们这三天里，都去了哪里？”
猴子整理了一下回忆，“他们两这三天白天基本都在医院活动，一大早那个叫王怜花的就去医院找沈浪，陪他上上班，一起吃吃饭什么的，唯一特别的就是，两个人跟我们守在那的两个哥们申请去看了受害人几次。”
陆小凤似乎觉察到一些不妥的地方，“等等，你说他们两个去看花满楼？”
“对啊。”猴子点着头，“他们两个好像跟受害人关系还不错，我听到三个人聊些什么股份什么的，反正我也没有仔细听啦......”
“股份？”陆小凤低低重复了一遍，囔囔自语，“这两个小子，还说什么都不知道。”
猴子还在自顾自地抱怨着，“那两个啊，真的太不正常了，整天形影不离，表面看起来好像挺正经的，但，我是谁？我司空摘星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两个人暗戳戳的眉来眼去，一点不考虑群众的心情，我是单身狗嘛，珍稀动物，应该受到保护的......”
“猴子。”陆小凤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你和郭靖带人去盯住顺义路332号，一有嫌疑人的行踪，马上联系我。”
猴子惊问道：“那你呢？”
“我去趟医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