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被潜的一天》墨淼

8、第8话

　　季寻觉得那瞬间的愉悦，有点奇怪，一定都不矜持。

　　他咳嗽了两下，将笑容冒出的笑，压了回去，再抬眼看梁问歌时，平静得没有一丝被波澜。

　　“你这是粉丝滤镜。”

　　梁问歌：“这不是应该的吗？我家男神当然什么都是最好的，不好也是好的。”

　　嘴角又忍不住想上扬，怎么办？

　　季寻抬手摸了下鼻子，“那你为什么最近躲着我？”

　　话题又绕了回来，梁问歌不太明白季寻为啥这么执着这个问题，给她一万个胆她也不敢说自己在暗搓搓搞cp。

　　梁问歌面露难色，这表情一看就有问题。

　　季寻心情又绷了起来，望着梁问歌的目光带上了严肃的探寻。

　　一看季寻表情，梁问歌更心虚了，连忙转身佯装在梳妆台上找东西，绷着嗓子笑了两声，“哈哈，关注作品，离偶像的生活远一点这是当代优秀粉丝的基本素质啊。”

　　季寻从镜子中看着梁问歌僵硬地打翻了化妆刷的盒子，后槽牙轻磨，下颚绷紧。

　　他会相信这番鬼话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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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的戏，季寻怎么拍都觉得特别不得劲儿，尤其是和田心沫那场戏。

　　导演也看出来了，虽然有点火，但因为季寻一向演技都挺好，也不找事，他也没发脾气，只以为这几天昼夜颠倒季寻太累了。

　　导演看了看时间，都过了午饭时间，于是干脆叫了暂时休息，让大家去吃饭。

　　季寻余光瞥到田心沫朝她的方向走来，立刻叫住了从身旁经过的武术指导，请教起了武打动作。

　　田心沫见状，也不好再过去打扰他，将手中原本准备给季寻的水，又递给了助理，转身回休息区去了。

　　季寻轻轻舒了一口气。

　　梁问歌在人群里看着季寻，庆幸自己没在季寻面前表现出自己也是“花寻”的一员。

　　看得出来，季寻是在有意避嫌的。

　　她暗暗叹了口气，虽然这几天，季寻的微博粉丝已经涨了好几万，但现在看来，她想继续创作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

　　粉圈准则：爱豆不喜欢的，都是错的。

　　季寻是个戏痴，本来找武术指导只是想避避田心沫的，但是一聊上就停不下来，最后一直在和武指讨论怎样动作才会最好看。

　　等他去吃饭时，周小山已经捧着盒饭，眼巴巴地看了他好久。

　　周小山：“哥，你的戏份都快杀青了，而且后面几乎也没有打戏了，你和武指讨论个啥呀。”

　　季寻：“刘武指在少林学过的，有真本事。我现在和他讨教一下，以后的戏里也能用着。”

　　周小山顿觉自己格局小，冲季寻竖起个大拇指：“哥，你真棒。”

　　季寻觑了周小山一眼，接过盒饭打开。

　　菜色一看就没胃口那种，绿叶蔬菜闷了太久都蔫黄了，肉都是大肥肉。

　　周小山都嫌弃得不行，季寻却面不该死地扒拉了一大口饭，才冲周小山说：“别拍马屁了，我都要飘了。”

　　周小山不服，环顾了一眼四周，从兜里摸出一瓶牛肉酱老干妈，晃了晃：“我这叫拍马屁啊，那小梁就叫马屁精了，说今天的菜都是你不喜欢的，特意带了老干妈给你配饭。“

　　季寻停下筷子，看了一会儿那罐子：“梁问歌人呢？”

　　周小山：“下午群演多，小梁他们化妆组加班，现在还在忙吧。”

　　季寻点了点头，没再问，这种事在剧组屡见不鲜，没一个轻松的。

　　老干妈拌饭，应该是除了火腿大餐后，季寻吃得最舒坦的一次。

　　吃完饭后，导演先拍其他人的戏，季寻坐在简陋的休息间闭目养神时，周小山在一旁拿着手机，绞尽脑汁地想今天该发点什么。

　　自从周小山当了季寻的助理以来，他就接手了季寻的微博。这段时间，他每隔两三天就会发点关于季寻的讯息固粉。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剧照，这大部分里三分之二又是《满城风雨》的。

　　那个“前世今生“的剪辑视频出来后，季寻微博的粉丝活跃度高了不少，每次微博一发，评论数也有好几百条。

　　但是，现在季寻的评论，除了卖片的，还多了一种生物，叫做黑子。

　　就有黑粉嘲笑季寻，拿着《满城风雨》里颜值巅峰的剧照行骗。

　　周小山望了一眼季寻眉眼轻阖的侧脸，当即有了主意。

　　谁说《满城风雨》里的云灏是季寻的颜值巅峰，明明现在才是。

　　他当机立断叫醒了季寻：“哥，先别睡，快来发张照片营业，你的粉丝都想看呢。”

　　季寻以前就最烦自拍，觉得蠢死了。不过他以前有资本，现在嘛……虽然他想当一个纯粹的演员，但如今的市场，只有先有人气，别人才能看到你是一个演员。

　　季寻理了理头发，拿着手机随便照了一张，就又将手机扔给周小山去捣鼓。

　　对于季寻的死亡直男拍照角度，周小山有些无语，不过季寻那张三百六十度无视角的脸，也挑不出毛病来，依然是帅的。用修图软件，加上了对粉嫩嫩的兔耳朵，就发了上去。

　　随便刷着首页，美滋滋地等待着收获评论。

　　“哥！”

　　季寻真的烦死周小山了，他刚有点睡意，就被周小山的魔音叫醒。

　　季寻睁开朦胧的双眼：“又怎么了？”

　　周小山巴巴地将手机怼到了季寻的脸上，“哥，你看这个。”

　　季寻都快斗鸡眼了，后仰着拉开了一些距离，才看清手机上的视频。

　　他默默看了一会儿，视频中的女孩一边画眼线，一边说：“我儿子脸上最出彩的就是他那双眼睛，他眼睛大，却是下垂的鹿眼，所以我们要将眼尾朝下画。”

　　季寻看了一会儿，突然乐了。没想到梁问歌还做过他的仿妆。

　　季寻看完那个将近十分钟的视频，别说，还真的有些像。

　　周小山神秘兮兮地问：“哥，你发现什么没有？”

　　季寻不明就里：“发现什么？发现梁问歌是我货真价实的粉丝？”

　　周小山：“……不是，你再看看。”

　　季寻就真的又看了一会儿那张和他有七分相似的脸，“那时候梁问歌应该还没二十岁吧，而且我真的还挺帅的。”

　　周小山默默吐出一口老血，决定不卖关子了，从季寻手中夺过手机，当着他的面，点进了梁问歌的主页，指着主页上那个热度最高的视频，”哥，是这个啊，是这个，梁问歌就是剪辑小花和云灏前世今生的人。”

　　季寻沉默了。

　　周小山知道季寻不喜欢“花寻”这个cp，但这事早晚也会知道的，早让季寻知道“花寻”的创造者是梁问歌，总比晚知道的好。他这是在帮梁问歌。

　　“哥，其实小梁吧，她也是好心，哪怕好心做了你不喜欢的事，你也别不待见她啊，毕竟她是你‘第二号粉丝’”。

　　“……”

　　“哥，你说话啊。”

　　周小山有些着急了，“你现在知道了，有什么想法？”

　　季寻看着视频里，穿着一身男装的梁问歌，摆着pose耍帅，许久，意味不明道：“视频剪辑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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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问歌和化妆组的人，弄完百人龙套团的妆发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饭菜早就冷得凝成一团。

　　梁问歌再累，也没胃口下咽。

　　晚上剧组就出事了，好多人出现了闹肚子的状况。

　　其中一个饰演季寻剧中丫鬟的女演员，痛得直接引发了肠胃炎，被送进了医院。

　　这个丫鬟的戏份虽然少，这一场却缺不得。

　　时间本来就紧，导演气得骂娘，整个剧组的气压都很低。

　　“去，找一个和她身材差不多的人，这一场剧本改一改丫鬟蒙着面纱上。”

　　导演气急败坏地让选角导演去群演里找可以顶替丫鬟的人。

　　梁问歌明白，这场耗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最后因为一个演员就搁置，是不可能的。

　　她环顾了一遍了剧组，这戏本来就是男人戏，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几乎都是男人，那被送去医院的演员，身高172,左右，身高腿长，身材纤细，想要找一个相似的替身，也不太容易。

　　果然如她所料，选角导演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要你们有什么用，找一个人都找不到。”

　　导演咆哮着，都快暴走了。

　　选角导演弱弱地出着注意：“要不找个男的来反串吧，一米七二的男人应该好找。”

　　季寻身边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娇媚丫鬟，梁问歌只是想想就觉得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她同情地朝季寻看去，视线却和季寻撞在一起。梁问歌下意识冲季寻笑了笑，季寻却转头走开了。

　　梁问歌：……

　　季寻走到导演面前，指了指站在人群里，依然鹤立鸡群的梁问歌，“导演，你觉得她怎么样？”

　　导演眯着眼打量了几眼梁问歌，他对梁问歌有些印象，是钟凌的助理，长得那张脸，不混娱乐圈简直可惜了。

　　以前他还问过钟凌，她朋友有没有兴趣来拍戏，他可以捧她。钟凌一口就回绝了，还开玩笑说让导演不要打梁问歌主意，她是要继承家产的富二代，对当明星才没兴趣。

　　导演自然是不相信的，哪个继承家产的富二代会来剧组吃这种苦。但是钟凌话已经说成这样了，他也明白对方没这种想法，他虽然喜欢美色，但也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

　　梁问歌被导演和季寻看得浑身发毛，正想避开时，只见导演对季寻说了什么，季寻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季寻在梁问歌面前站定，没说话，就勾着唇笑了笑。

　　梁问歌顿时有些晕晕乎乎，脑内弹幕闪个不停。

　　我天，我儿子真帅，像天使一样。

　　一定要守护好这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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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寻不红，天理难容。

　　季寻好整以暇欣赏了半天梁问歌花痴的表情，才慢悠悠地说：“梁问歌，你愿意演朝云这个角色吗？”

　　朝云就是季寻身边的丫鬟。

　　梁问歌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季寻又重复了一遍：“让你演一下朝云这个角色，你身形很她很像，只要蒙上面纱应该可以的。”

　　梁问歌崩溃了，她哪里会演戏啊，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我不行的。”

　　季寻一眨不眨望着梁问歌，那双无辜的鹿眼几乎要人命。

　　“你就帮帮我呗，你不是说一个优秀的粉丝要关注偶像作品吗，现在有一个你和我一起创造作品的机会，难道你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