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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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7疼得说不出话来，从掐拧的时候就不太控制得住身体的反应，现在更是说明他这具身体是敏感体质。
怕疼，特别怕疼。
疼痛愈发强烈，1457的眼泪开始在眼里打转，他已经看不太清那个吼他的人了。意识还算清晰，只是疼痛让他无力做其他的。
荀既骂了一声，把胡鹿抱起来，往外赶，将人送到了医院。
1457割得有点深，血一直到医院都没有止住。途中，因为疼痛他一直在冒冷汗，手脚本就冰冷，此刻更是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十分苍白。
止了血，包扎完伤口，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便让他们回去了。在临走前嘱咐了一句，“可能会留疤͗……所以有什么事积极地去解决，别拿自己身体发泄。”
“谢谢你医生。”1457鞠了一躬。
即便是到29世纪，医生这一职业也拥有相当崇高的地位，倒不如说地位更加高了。特别是多重病症和需要时刻关注患者情况的大型手术，医生能注意到医疗型机器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演员也是如此，在人工智能发达的年代，演技好的演员十分受追捧。
因为他们能带来人工智能取代不了的精湛表演，他们能创造出剧本内表达不出的惊喜。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的容错性和创新性很强，是人工智能暂时取代不了的。
1457没有和人类走在一起的经历，对于荀既的演员身份也有所敬畏。荀既走在前面，他便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往医院门口走。没走多远，荀既的经纪人和助理还有连青菅就跑过来了，脸上是着急的神情。
他们围着荀既，关切地询问着。
没有人关心走在荀既身后的1457。
1457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地从旁边走了过去。
荀既被三人围着，同时询问的声音让他有些烦躁，解释说不是自己受伤，但三人还是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确认没有受伤才散开。
期间，荀既的余光瞥见放轻脚步和动作从旁边悄悄走过的人，皱了眉头，生气却又觉得不用管。
他是想过去找人质问的，不是去交朋友的，对方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可是那人见了青菅不道歉，推了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荀既很不满。
他这一趟没有按着人认错，反倒搭上了医药费。
而且人还跑了。
气得他想直接撕破在连青菅面前的伪装，揪着那背影越来越小的人让他诚惶诚恐地给连青菅谢罪。
但是不行，连青菅喜欢温柔的人，他必须把他暴虐的一面隐藏起来。
晚上再去找人。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的1457站在路边看着车流，刚才他是被别人送过来的，因为疼痛他没有精力注意路线，走回去不现实。
同时，他观察到这里的人大多都带着一个长方板，他们拿着它在沟通、查询。
大概和他们那的智脑是类似的东西，也就是说里面应该存储着路线图。他裤兜里也有一个，只不过是剧组里的道具，根本没法用。
而且这里，搭乘移动工具似乎是要钱的。
29世纪，很多枯燥的工作已经被人工智能完全取代，像出行只需要在智脑上提交地点和要求，就会有符合条件的移动工具出现。
在充斥着机器的时代，人们只要不违法、按时交税，就能享受一切已被机器取代的服务。
而像他们这些有实体的机器人，身上是会有移动装置的。最普遍的是在脚上安装小型磁悬浮驱动器，少数会安装支持飞行的驱动器。
可他现在的身体并没有这样的装置。
他也没有钱。
1457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找那个“好人”，但一想到可能会妨碍到他，给他添麻烦就作罢了。
他可以问路。
叫了几个人，没人停下脚步为他解答。不过1457并不觉得原因是人类冷漠，反而是深情。
因为人类的生老病死是不可逆转的，不像他们机器人只要定期维修就可以一直工作下去。
所以医院是人类最为紧张的地方，没有时间就给他这样的“陌生人”是很正常的，错失一分一秒都可能与亲人朋友永别。
就像好人的朋友一样，他们很在意、很紧张他，所以他们那么着急，也根本看不到他。
1457走了一段路，准备问一下在清扫垃圾的人类。
走近时，刚好看到她拿着一个棕色玻璃瓶要打开，用力不均导致瓶子倾斜，眼见液体就要倒到清洁工身上。1457脑中闪过不好的设想，赶在了千钧一发之际将清洁工拉开。
液体泼到了地上，玻璃瓶滚了几圈停在了1457脚边。
他的裤腿溅到了不少，很快就腐蚀出了几个小洞，并且有扩张的趋势。
“您没事儿吧？”1457将清洁工扶稳，声音放轻，继续安抚惊魂未定的人，“不用怕，我会保护您的。”
AI不能对有困难的人类袖手旁观，对于处于危险和惊慌状态的人也应当伸出援手，尽自己最大限度的努力去帮助。
他们要保护人类。
“没、没事儿。”阿姨拍了拍胸口，平静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对着1457说：“谢谢啊小伙子！我没想到这么骇人的玩意儿就这么被丢到垃圾桶里了……真是吓死我了。”
“不用谢，您没事就好。”1457准备借此机会问一下路，却被阿姨的惊呼打断了。
“天呐，你怎么就穿着一件短袖！哎呦这天气不得冻死人咯……你这裤腿！”
“没关系的，我……”回去找找衣服。
话没说完，就听阿姨接着道：“孩子你这伤……”她心疼地看着1457。
第一次被人类关心的感觉很奇妙，以1457单调的过往并不能找出合适的形容词，也做不出形象的比喻。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定期维修时技术人员把他身上并不容易损坏的零件小心地放置好的那种意外与感激吧。
1457握住清洁阿姨的手，“不严重的。”
这一幕被前来探望组内演员的符都看得一清二楚，小时候他家境不好，他妈妈为了帮补家计也做过清洁工人。每天都脏兮兮、臭烘烘的，他在上下学路上遇见都假装不认识。
小男孩的自尊心太强，又不懂得大人的辛苦，让她平白多受了很多委屈。
后来他小有成绩了，在母亲的病床前猛然想起这些事，哭得一塌糊涂。
他给过他妈妈一段很不错的生活，也在妈妈生病后前前后后各种跑，照顾得十分周到，让老人家没有遗憾地走了。可他没有来得及为小时候的不懂事道歉，也没有听他妈妈说起过那段穷苦的日子，没有听到她亲口说原谅。
这些是藏在符都心底最深处的事，可今天它又冒出来了，像鱼吐出的气泡，蹭蹭往上涌。
他为什么没能像胡鹿一样亲切地对待那些在路边清扫垃圾的人呢。
符都下了车，站到了胡鹿身边，朝清洁阿姨鞠了深深一躬。
有胡鹿的自然做表率，他好像也可以把感情坦诚地表达出来了。
两人和清洁阿姨告别后，胡鹿坐上了开着暖气的车，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挪了挪，又搓了搓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
符都是自己赶过来的，因为他听说荀既和胡鹿一起去了医院，急急忙忙就过来了。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外套都是丢在副驾驶位上的。
他把外套丢到后座，“你是冻上瘾了？穿上。”
1457拿起外套默默地穿上，他有点怕符都，虽然对方对他很好，可是他还是不太敢和他说话，总有一种他犯了错的感觉。
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场，一定会惊掉下巴。
符都是圈内有名的毒舌导演，又硬又刚。像下午那么细致地讲戏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更别提现在语气这么温和，注意到后座人的小动作还把外套给他穿。
要知道，影帝屈尊跑来拍肥皂剧迟到他都照骂不误，丝毫不怕对方甩手不干。
回到酒店后，1457想把外套还给符都。
符都嫌弃地摆摆手，“送你了。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大冷天的不好好穿衣服。”
“嗯。”1457拢紧了身上有些宽大的外套，“不会了。”
两人一起往剧组包下的楼层走。电梯里，符都看着穿了外套更显单薄的青年，问：“你下部戏有着落了吗？”
1457摇摇头。
“现在这部戏大概还要拍一个月，”符都有些怀疑他不提这呆子能就这么淡出娱乐圈，之前那股子狠劲现在看来也特别傻，“这一个月，我先介绍你去参加真人秀。”
到时候回来拍我的戏。
“真人秀？”1457特别惊讶，在他们那只有超级巨星才有资格参加真人秀，门槛极高。因为真人秀十分无聊，只有巨星才有人捧场。
他这样的人也可以去吗？
符都以为胡鹿是嫌弃真人秀，“真人秀虽然不像演戏这么考验功力，但也不是谁在真人秀中都能得到观众认可的，也很考验实力，别小瞧了。”
“我会努力的。”1457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只有工作，才可以养活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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