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与你相遇》郁云华

5、Chapter 05

　　“山本大叔，你说我如果再请假一礼拜，学校能给批吗？”山本寿司店里一天中难得的清闲时刻，凛支着下巴看山本大叔擦拭厨具，问得非常认真。

　　“频繁请假肯定是不好的，这会影响你的出勤率，也不符合学校的制度。而且我听阿武提起过，并盛中里比校方还有决定权的是你们学校里那个常订外卖的叫云雀的孩子吧？别说学校，整个并盛町都是他说了算的，大家也都算是受了他的照顾，我想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试试和他沟通一下，或许是可以的。”山本大叔为人和善，说话也很中肯。

　　凛乖巧点头，只不过她对于山本大叔口中云雀恭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个观点暂时持保留态度，因为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那唯一敢在并盛称王的存在是个什么样的人……

　　事实上，新的请假单根本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和机会交上去，凛就被单方面通知草摩家的事情处理完了，并且还被告知她不用为了慊人的事赶着回去，慢慢来。

　　窝在树下正打算眯个午觉的凛看完简讯的瞬间就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拨通了熟记于心的号码：“你直接给我打个电话把事情详细经过告诉我不行吗？！干嘛发简讯还说得这么不清不楚！”

　　“懒得打，所以让你打回来。”

　　“……阿悠你还真是我亲哥〒▽〒！”懒得打电话倒不懒得打字发简讯，她这个亲哥也真是够了！

　　悠人轻笑了声对妹妹的吐槽不置可否，转而解释起了之前的事情：“那位夫人不愿意老老实实在草摩家养老，而慊人，实在不适合成为草摩的当家。”

　　“如果有的选，她当然不会走这条路，她只是个敏感脆弱的孩子，这是那个从她出生就一直在骗她的人强加给她的！”

　　“轻点，慊人会听到的，你们再为了这事吵架我不会管的。”

　　“……我又没说错！”但声音到底还是压低了些。

　　悠人没再继续详说，毕竟这些年和草摩家相处，那个大家族里的派系斗争他们都清楚：“别为了这种事就回来，你既然不想留在家里，就在外面坚持下去。”

　　“就算回去，我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在外面混不下去逃回去的。”女孩子的话语略带撒娇，“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就算他们相处起来少不了言语攻击互相捅刀，可是她比谁都记得更清楚是悠人把她拉扯大的，他是她最亲的人，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哥哥丢脸的~

　　“你都跑外面去了，我是管不到了，不过凛，我让你打电话回来倒不是为了草摩家的事情，我没义务向你汇报慊人的状况，只是我最近有个想法，觉得可以说给你听听。”

　　“哈？”她哥难得正经一点点，她得考虑一下从哪里作为切入点开始吐槽比较好。

　　“就是我当年通过家族试炼之后保留的要求，我想到要什么了。”当哥哥的才不管自己妹妹脑子里都在转悠什么，知道也当不知道，反正过会她就转悠不动了，他只是来下达通知的，“我已经和家里说过了，我会成为族长候选。”

　　当机五秒后，凛才找回声音：“你疯了吧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作死去当族长？那样的话你就得一辈子待在京极家哪里都去不了了啊！”

　　“对，以后我会永远守在京极家，守着草摩家的诅咒和我们两家相系的承诺。不过这许多年也只有我一个自告奋勇要当族长的，说是候选，差不多意思意思做个考虑的样子也就定了。代理族长和长老们应该都很开心吧，这以后京极家总算会太平上几十年了，不然还要延续现在这种隔几年就聚集大家抽签轮流当代理族长的鬼传统也很烦，毕竟要尽全力防范所有人作弊，长老们也是愁得要秃了。”

　　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已经很明白了，悠人不是在和她开过分的玩笑，他是真的这么做了……

　　“我和族长长老谈过了，也告诉了两个舅舅，父亲母亲也都通知到了，虽然你可能又要闹脾气，但是没错，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哥，为什么？”当族长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一点阿悠绝对比她清楚，从前他没有过念头，对她也是耳提面命悉心教导——从小他就告诉她说不管族长或长老们是威逼利诱还是糖衣炮弹都不能傻乎乎地点头去当什么族长，所以她一直以为现在、哪怕以后他也还是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的。

　　“凛，等现在这位族长满了他的任期，我就会成为新的族长了，我是顺遂长寿的命格，当个几十年绝对不成问题。”悠人的轻笑声通过电波传入她耳中，“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在外面浪，想浪多久浪多久，过得不开心了就回来，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养着你，就算你一辈子不肯好好吃饭只吃点心我也养得起你——只要你不嫌弃自己的体重。”

　　另一头好久都没回应，只是鼻息声越来越重，悠人还是笑：“干嘛，小丫头哭了？要我安慰你吗？”

　　“要T^T！”眼泪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光，和从前一样一哭就蹲在地上耍赖，可是却没有那个最亲的人走过来用力揉她的头再递点心过来转移吃货的注意力了。

　　“没可能了凛，我会是你的后盾，但是再也不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了。”哥哥的声音温柔也残忍，“你选择了自己飞，我也放手让你去飞，想要享受自由的京极凛也就意味着选择了舍弃这十几年来亲人给予的守护和为她支撑起的整个世界。但我的妹妹是勇敢的孩子，她能为自己、为身边的人张开名为京极凛的保护伞。我相信你，所以我要开始严格要求你了。”

　　“阿悠，我回家，你别当族长好不好？”

　　“你当然还是可以继续说那些任性的话，但事实是你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然后悠人的声音继续轻轻传来，重重撞入耳膜，震得她脑壳心底都在发疼：“你很清楚，你必须要在外面好好的，才算是不浪费我从今而后要持续宅在京极家这装满蛇精病的大屋子里的几十年。”

　　“我改变不了什么了，对不对？”凛吸了吸鼻子，“我没想过要让你为我的决定买单——可我明明应该想到的，你都把我宠上天了，为了我没有后顾之忧，你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我宠出来的，我当然得负责到底。”从小捧在手心里用尽全力呵护疼宠着的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哭个不停，悠人不是不心疼的，甚至心疼得真想立刻冲去把她接回来。可是他筑起的屋瓦她不想要，那就只能让她在离开他之后用最短的时间靠自己长大，会哭会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凛，等祭祖仪式的时候你再回来。”明明该狠狠心挂断电话，让她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无时不刻守在她身边了，还是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哭得差不多就够了啊，哭多了就丑了，到时候太丑了我就不认你了，我妹妹明明聪明可爱又漂亮。”

　　“讨厌你QAQ！”撂下话凛立刻挂断电话。从小都是这样，吵架抬杠互怼，说不过就是一句“最讨厌阿悠了”，其实，一点都不讨厌悠人，因为根本不会讨厌，因为那是讨厌世界上的任何都不会觉得讨厌的、她最亲爱的人。

　　哭得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的人突然被不知道哪来的东西整个盖住了头，本来就哭得有点缺氧了，影响了空气流通的东西更是让她快要厥过去，于是立刻连哭都顾不上了，抬手就把不明物体抓了下来。新鲜空气被纳入肺部，眼前的世界也重新变得明亮起来，凛蒙了一层又一层水的眼睛最先分辨出的是手上抓着的是一件校服外套，再然后是察觉附近有人，而且这个附近的定义很微妙，更具体一点来说，是在她右侧一步的位置。

　　逆光的人影在本就糊了视线的人眼里应该是难以分辨的，但是凛还是凭借气息感知的本能以及手中外套的红臂章飞快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云雀学长，好巧啊……”眼泪还没擦干净，嗓音还是干涩的，可是却已经被惊悚的现实从伤春悲秋里扯了回来，云雀委员长为什么会在这？难道她违反风纪了？她就在这打个电话哭了几哭就一个正好违反风纪了？

　　云雀居高临下地看着凛，一成不变的表情和声调：“我不希望有人以为我的并盛中有学生被欺负。”

　　凛脑内自动做起了阅读理解题，简而言之就是别在学校里哭，如果有人以为她在学校被人欺负对学校的风评不好，以云雀那么看重并盛风纪的人来说，这是不能容忍的。可能这种行为言辞比较冷漠吧，可是她觉得刚刚好，至少，她总算不哭了不是吗？凛站起来掏出手帕擦掉了眼泪，捏在手上的外套无意识变成了被抱在怀里，然后突然领悟到这件外套并不是自己的所有物，在感受到尴尬之前她已经下意识把外套递了回去：“学长，你的外套。”

　　对方接过后，还是那副冷淡样子：“就快上课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翘课是违反风纪的，想被咬杀吗？”

　　事实上翘课与否并不算大事，出勤率能保证就可以了，可是凛对于这样另类的提醒还是心怀感激，弯腰对云雀行了一礼致谢，也没说什么就带上便当盒回教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