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PART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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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一脚踏出门槛，马车已然等在外面，车夫也还是昨天那个，斯斯文文的书生样。自从昨天莫离和他说过这个车夫后，他对这个车夫也多了一丝探寻的兴趣，但现下重要的是宫里的事。
不想，莫然坐上车，前面那车夫也不驾车，却跟着莫然进了车厢。
莫然皱眉，抬眼看他，鼻子轻哼了声：“嗯？”
岂料那车夫却在车厢内跪下，双手紧抓着莫然的长衫，仰脸看着他，眼中盛满期盼，嘴里喊着：“祭司大人，请你……帮帮我！”
莫然并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看着他抓着自己衣衫的手，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不相干的人与自己这般“亲密接触”。这车夫却很不知趣，愣是不肯放手，任凭莫然冰冷的目光戳在他手上。
无奈，莫然叹了口气：“到底何事？你先起来再说吧！”
此时，车夫眼中已经开始蓄积泪水，站起身，由于个子太高，站在车厢内有些费劲，便在莫然首肯后坐了下来。
“祭司大人，我名叫赵俊明，求祭司大人帮我找寻一位朋友。”车夫迫不及待的开口。
“哦，找人，这事好说，我们遇到也算是有缘，只要这人还能被你找到，那我就能帮你找到她，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莫然不紧不慢的说。
“明白，若是我与她还有缘分，您即可以帮我找到她。”赵俊明显得十分激动，思路却并不混乱。
莫然不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个明白人，又开口道：“不过现在我有要事去办，如果你愿意等，待我将事情解决了再与你细说，若你不愿等，就赶快去找别人好了。”
赵俊明一听，感激还来不及，即刻站起身，向莫然深深鞠了一躬，才道：“我愿等，我的祭司大人！”
莫然牵起嘴角扯了个淡淡的笑：“那就去驾车吧，皇宫。”语罢，便闭起眼休息了。
进了皇宫，莫然脸上已经换了严肃表情，举手投足还是那般优雅。在皇帝寝宫拜见了皇后，复又应邀来到书房与皇后详谈。
“娘娘”莫然仅是鞠了一恭。
“大祭司，坐”皇后就对莫然很是客气，她知道即使是皇上也非常尊重每代祭司，“大祭司，依你之见，皇上他……”
“我想应该是与近日皇上睡眠不佳有关系。皇上的样子，看上去只是陷入深度睡眠，目前并无大碍。不过……如果这样下去，几日不吃不喝恐怕……”莫然思索了下，方才答道。他并未说出因女鬼所致，恐是不想皇后太过紧张。
“嗯，听你这么说，想来应该是已有解决的办法？”皇后听后心里稍微有些放松。她并没有因莫然昨日进宫而产生任何怀疑，因为她了解，他若想要加害皇上也不会等到现在。况且，那契约早已深入骨髓，皇上要是有什么不测，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能不能够解决，我并不是很有把握。不过，让皇上转醒，应是可以。”莫然并没有改变一贯的淡漠语气，也向来不会对任何事做出肯定的答复。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既然如此，祭司你打算何时……”皇后在莫然面前也未有何架子，而且她知道对于祭司来说，很多事情需要契机，并不是说了做马上就可以去做的。
“今日，以米汤之类可以果腹的汤水喂食皇上，以免他体力不支。傍晚过后，我会带一名小厮过来，届时请宫人皆在外候着，不要打扰我施法，完成后我自会命人去禀报皇后您。”
“那好，就有劳祭司了。”
“皇后言重了，这是我的职责。那我再去看看皇上，然后就回府做些准备了。”莫然仍是欠身鞠了一恭。
“祭司，请。”皇后微微一笑，雍容华贵的装饰也掩不住神情中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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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皇帝寝宫，莫然动作优雅，似笑非笑，长发如此人不羁的性格一般散落于肩。周围的宫女甚至太监都不禁偷眼看他，就是那般让人无法挪开眼光，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他在那里，周身如有聚光灯一样醒目。
不过，所有听说过他名字的人，同时也知晓了他现在的个性——冷漠。自从上届大祭司死后，原本天真可爱对谁都友善微笑的继任祭司莫然，变了。变得和他的名字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漠然了。对人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天真可爱日渐脱退，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淡漠。同样的笑，不同的含义，举手投足间的距离，任谁都永远跨越不了的距离。
莫然坐在皇帝面前，经过早上莫然的一番“处理”，皇帝此时已经沉稳入睡，却不转醒。莫然定了定神，调整了舒服些的姿势，单手抚额头，另一只手搭上皇帝微渗汗的额头，走入皇帝的梦境。
皇宫，地点是他熟悉的皇宫，却被迷雾掩盖，只能凭着记忆向前走。越向前迷雾越淡，他走进皇帝的寝宫，此时寝宫无人。永远一尘不染的寝宫，其实这里几乎是一样的简单设计，摆设的种类就像平民家一样，只是物件稍贵些。
寝宫和他在现实中见到的并无不同，他不懂自己为何会到这里，但显然是有某种指引。环视四周，转身之前一道红光晃了他的眼，遂转头向光源走去。枕头下，是一块红玉，晶莹剔透，内里有红色飘絮若隐若现，散发出淡淡幽香。任谁都看得出这是块好玉，本来它在皇帝寝宫出现并无不可，只是在莫然看来这确然不会是件好事。
“胭脂……玉”他沉吟，“怎么会在这里，这是谁的胭脂玉，谁的记忆？”
脚步声，从门外响起，由远及近，伴随着软软温柔的声音：“皇上~”
映入莫然眼帘的是皇上与昨日在凉亭中起舞的女子。女子柔软的身体靠在皇帝身上，皇帝则以手轻握她的柳腰，两人缓缓步入寝宫，完全看不到莫然。
女子抬头，莫然这才看清她的长相。生得是冰肌玉骨，柳眉如黛，媚眼如丝，小巧的红唇微微翘着，唇角含春，嘴角下一颗美人痣更是惑人。难怪这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像被融化了般，眼里只有她，再无旁骛，也难怪皇帝不愿醒来，堕入这样美的春梦里，谁又愿醒呢。
梦里的情形就像皇帝平日生活一般，没有区别，依旧是上朝下朝，只是多了个美人作伴。皇帝的生活如旧，自然是不知自己身在梦中。
莫然将胭脂玉放回原处，转身走出梦境。
帮皇帝盖好被子，在枕下摸索了下，摸出图腾和那块胭脂玉，“嗯，有了它，不信你不来找我。”将图腾重塞回枕下，惦着玉，走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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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府内，莫离醒后仅是梳洗一番，他感觉莫然好像是出府了，便留在卧房等莫然回来。
“离，我回来了。”说着便走过来搂着莫离的肩膀晃悠，完全不同于在皇宫时的冷漠态度。
“然，出了什么事？”对于莫然这么一早出府，他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嗯，是有些事情，皇上从昨夜后没有醒来。我是说到现在也没醒。”
“哦？这倒是奇怪，昨天那女鬼我们也看到了，她又是怎么又去缠上皇上的？”莫离自然是不太明白。
“好像不全是她一个‘人’的关系，这中间还有人帮了她一把，单凭她一己之力确实无法做到。”莫然轻笑，也看出莫离对只见了一面的皇帝印象不错，“这倒是有趣了。皇上目前没有危险，她只不过是在重复做着一些事，并没有实质的行动。唔……饿了呢，先去吃饭吧。”
“好，我刚叫湘儿准备去了。”莫离显然完全熟悉了他的生活环境，俨然已经成了当成了自己家，对于此莫然很欣慰。
饭后，两人坐在客厅，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言语的内容自然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我在皇上的梦境中看到的这个。”莫然拿出那块胭脂玉放在桌上。
“这是块好玉，只是……”莫离把玩着玉，有些不解。
“这叫胭脂玉，本身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它原是一块白玉。”顿了顿，莫然继续说：“因沾染了主人临死一刻的鲜血，而变得绯红。现在的它，不仅是一块玉而已，它携带着主人的记忆存在于世间，它是主人魂魄的一部分，失去了它，那个灵魂便无法投生。因为它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更不知该去往何处，所以这灵魂必须回到阳间寻找这胭脂玉才可轮回往生。只是，昨夜我们见她时，她全身泛着白光，并非恶灵。一夜过后，不知她是怎么从一只无害的灵魂，变得如此凌厉呢。”
“那对于这灵魂如此重要的东西，又怎会出现在皇上的枕下？”
“似乎是有人有意为之，只是这居心，我倒不知。但皇上每夜转醒应该是和这玉脱不了关系，它应该属于昨日那女鬼。”莫然以手摩挲着下巴，又将皇帝的梦境讲给莫离听。
“看来这女鬼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记忆，又或者这就是她未了的心愿？”莫离语中充满兴趣。
“今晚，就会知道吧。我将这胭脂玉拿来，她必会找来，傍晚，我们去皇宫会会她。今次，她必会和我们说一说的。”
“好啊！”
事情就这样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PAR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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