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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至今犹作断肠仙7 ...

  •   韩恕靠在椅上,慢慢的思索着,丁泉沐浴回来,韩恕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
      “大人……”他低声呼唤一句,韩恕却没有答话“大人!”他提高了音调,韩恕方才清醒。
      “什么事?”他抬头看向丁泉。
      “大人,此事铁证如山,且大兴律例中,谋杀亲夫是重罪,无从开脱……”丁泉知道韩恕在思索什么,不由语重心长的道“纵使温两两其情可悯,但是按律……”
      韩恕挥挥手,制止了丁泉。
      他想起了早上张老汉对他所言……
      “那天晚上,第一个赶到的是徐家人和我家老婆子,我那老婆子与徐家老太太本就是同胞姐妹,偶尔也去走动,那天因为天色不好,她姐姐留她住下,那天晚上,大概是二更,有人砸门,徐家儿子去开门,却见旁边温家的那个回来待产的大儿媳妇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只说家里出了人命,徐家人赶到那里,便见到了万启元的尸体,整个脑袋都被砸了个稀巴烂,惨不忍睹。温家那个孩子,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院门口,后来我那婆娘说,万启元又喝醉了,这次生生将万家老太太往死里打,万老头和温两两去劝,也被打的遍体鳞伤,后来万启元打累了,只说待会还要杀人,两两这孩子才下了手。我那婆娘连夜回来与我商议,只说万家想悄悄掩盖这个事,他们两老对万启元已经失望透顶,并不想因为他的死还搭上儿媳性命……”
      这张老汉虽然是张家族长并四方村村长,却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于是连夜请了村中唯一的郎中前来商量,这个郎中以前也是读书人,因为屡试不第方才改行做了郎中,肚子里有些文墨。听得张老汉的话,那郎中也颇为同情温两两的遭遇。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设法遮掩过去吧。”那郎中抚着胡须道“验尸这一块便交给老朽吧,我那亲家便是仵作,让他出面,只说是染病而亡就是。”
      “只是那万启元的哥哥可是军中之人,若是他回来执意要见兄弟最后一面,我怕那伤口……”
      “这也无妨,我儿媳妇那个哥哥,除了会仵作的手艺,正骨修容也很有一套,让他想个法子,将伤口修补一下,蒙混过去就是。”那郎中道。
      商议定后,张老汉又找了知情的徐家人和万家两老过来商量,那徐家本就同情温两两,主意也是他家媳妇出的,自然没有异议,而万家两老其实本就无甚主张,只是想保住儿媳妇不再因为万启元之事受牵连,也就别人怎么说,他们怎么做罢了。
      于是,这件事暂时谈妥,剩下的,便是那个不太稳妥的知情人,温两两的大嫂了。
      “那个时候,两两整个人都痴傻了,寻了好几次的短剑,徐家的姑娘天天上门去陪伴她,也找万家的大媳妇聊天,说了许久,方才说动她,她答应不主动提起此事,便是如此,我们便也安心不少,毕竟大伙都尽力了,此事若是能遮掩三五年,待万启元尸身腐朽,也就罢了,也许是天可怜两两这孩子,这次的事情得以蒙混过关,甚至连我们唯一担心的那个万家大媳妇,也因为难产过世了,却还是想不到,那大媳妇居然还留下了这个证据,既然如此,老朽也不该隐瞒,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若要领罪,老朽也绝不推诿,只是老朽恳请大人,若定从犯,便让老朽一人受过,切莫牵连他人!”那张老汉道。
      想到这里,韩恕突然脱口而出“他,娘,的,这简直就是一群法盲啊!”
      “啊?”听得此言,丁泉一愣“啥叫法盲?”
      “你记着,等回到山阳,提醒我开个妇女普法教育大会,好好的将她们的权益说给她们听。这就是赤,裸,裸,的严重家,暴行为!”韩恕愤怒的道“这万启元,简直死不足惜!”
      “大人,咱们该讨论的,不是谋杀亲夫吗?纵使被打,温两两也不该狠毒的杀死亲夫,大不了寻求和离就是……”
      说到这里,只听“啪”的一声,丁泉的左脸颊被韩恕恶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这记耳光打得又狠又准,丁泉饶是练家子,也猝不及防的被打得半边脸孔发麻。他扭头看向韩恕,只见韩恕双眼赤红的望着丁泉。
      韩恕一向是个很温和的人,最讨厌使用暴力,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向丁泉动手,这让丁泉极为诧异,但是他隐约又觉得,好像他们谈起这个话题,韩恕就分外愤怒。
      “所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知道吧。”韩恕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道。
      丁泉点点头。
      “不过是夫妻吵架,何苦上升人命,大不了离婚,杀人,未免过于狠毒,这话我听了许多,但是你知不知道,但凡还能支撑下去,谁会选择这条路?”韩恕边说,豆大的泪珠忽然滑了下来。“知道我是怎么成为孤儿的吗?我六岁那年,母亲生日的时候,亲自给父亲注,射,了致命的毒药。然后自己在房内上,吊自杀。我还记得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孩子,妈妈支持不住了,以后,你要自己保重……”
      韩恕的父母都是医院的医生,门当户对,生活美满,但是他的父亲有着和万启元一样酒后家暴的毛病,每每沾酒,就对家人拳打脚踢,韩恕的母亲曾经屡次寻求帮助,但是都被认为只是夫妻间的争执而未被重视,要么便是来和稀泥,以致事情愈演愈烈,最后,父亲甚至挑断了母亲的手筋!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就此再也不能拿起手术刀,后来,母亲彻底绝望了。终于选择了最激烈的反抗方式。
      “未身临其境,你永远不会明白这是一种何等严酷的伤害!”韩恕道。他将头埋在膝盖中,低声啜泣。父母的死,是他心内最深刻的伤疤。
      “大人!”就在丁泉想安慰一下韩恕的时候,忽然门外有捕快道“太子近身云侍卫到。”
      韩恕很纳闷的抬起头,丁泉却已然叫捕快将人带去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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