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352、我本将心向明月15

　　铁和尚掌握了这门技艺之后，不时改进，只是，没有遇到“实验对象”颇为遗憾，但是他心内也清楚，这种事情，不啻于逆天改命，有违伦常，也不做奢求，只继续做为人消疤去痈的买卖，也算活得自在。
　　一眨眼，铁和尚也已经年过五旬，多年的游历虽然让他见识增长，却也着实落下不少病根，他自知如果不赶紧找一个地方定居，身体总有一天会撑不住，所以，他便留在了宜郡，在宜郡居住的前几年，他还开堂坐诊，后来，他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于是转变了自己的思路。
　　原来，宜郡的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多发一种怪症，便是逐渐忘记很多事情，头脑反应迟钝，有些痴傻，有些则变成了孩童一般，众人认为这是中邪所致，遇到这样的老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将他们置之死地。
　　铁和尚少年时，曾经在申屠的藏书中看过，这种病似乎是叫“阿尔兹海默症”，并不是什么中邪，只是头脑退化的一种表现，能为医者，大多菩萨心肠，铁和尚见到这样的情景，着力劝说，却不得众人理解，毕竟这个时代，供养神智清醒的老人，倒是还能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贴补家用。但是神志不清的老人，却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实在吃不消，所以，众人其实心内是默认要甩掉这样的老人的。也不是无情，而是无能为力。
　　铁和尚见到如此清醒，也没有办法，只能主动说帮忙医治这些老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众人帮他在山后空地建一个特殊的村庄。
　　众人其实也不愿真的伤害自家老人，听了，纷纷答应，于是，便在这里建起了这座村庄，每每送点口粮之类，也算尽孝。
　　“大人既然知道这种病，自然是知道这病无法痊愈，要照顾他们，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师傅当年起这个庄子，其实也没有顾虑这么多，只是后来经营起来，发现实在过于吃力。”秀莲道。
　　所以，铁和尚起了重新找财路支撑山庄的意图，正好，凤桥忽然来到宜郡，暂住在了铁和尚的山庄。
　　凤桥次来，其实是带了一个目的过来，他曾在首郡居住过，为了改造出完美的舞者，他已经开始起了那种疯狂的心思。
　　他去找过那个杂医，杂医的答复让他失望，毕竟那位杂医年事已高，纵使能完成去势的工作，其他的，他也没有经验。不过那位杂医倒是跟凤桥提了一下关于铁和尚的事情，对他的手上功夫赞不绝口。因为铁和尚与那杂医也一直有联系，杂医也知道铁和尚对这方面的研究似乎更加精进，于是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凤桥。凤桥大喜，立刻起身前往宜郡。
　　到了宜郡之后，径直找到了铁和尚说明来意。
　　铁和尚听了，却直接拒绝了，他虽然好奇此事，但是，也绝不可能随便这样做。
　　“后来，这个村子的支出成了大问题，凤桥再次找上师傅，对师傅说，他已经找到愿意接受这手术的徒弟，只要师傅肯出手，他将付出重金。”秀莲道。
　　“师傅知道事情有诈，但是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无辜的老人就此失去性命，也只好妥协。”秀莲道。
　　不久之后，铁和尚迎来了他的第一个“病人”。那是一个极其美丽清秀的男子，只是神智不太清醒而已。不过，这也是“手术”的必要要求。
　　铁和尚便第一次开始了“全方位”的手术。手术其实是成功的，但是这个孩子终究还是过世了，铁和尚去看过尸身，知道这个孩子是自戕的，他明白，这孩子八成是受不了这巨大的心理压力。
　　铁和尚十分内疚，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暗下决心，以后再不接这样的买卖。凤桥倒是很守信用，如数付清了答应的报酬。
　　虽然报酬不低，但是也是杯水车薪，熬了一年左右，也是耗尽，他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和凤桥合作。
　　“我兄长被凤桥害死之后，妾身便一直想着报仇雪恨，洗月公子，只是一个契机而已。”秀莲道。
　　“你是在那次洗月公子逃走的时候下的手？”韩恕问。
　　秀莲点头，那天夜里，秀莲用所有积累的迷烟放倒了客栈上下，其实客栈里没几个人，但是这些人却都是无双的高手，幸好秀莲出手够狠，也够果决，放走秋洗月之后，直接手起刀落，将所有人一举击杀，凤桥回来之后，见此情景，也是无奈，他心知不好，正准备逃跑，却被当胸一剑刺死。
　　原来，杀他的人正是铁和尚。
　　铁和尚杀掉凤桥之后，忽然说了一声“出来。”
　　秀莲也不惧怕，从酒坛后面出来，手中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她面色不善的望着铁和尚，正在思索如何对付他，铁和尚看起来是不会武功的，但他毕竟是个男子，秀莲身为女子，在气力上是有缺陷的，她能做到的就是务求一击必中！
　　“你不必紧张，我不会伤害你。这些年，我们也见过多次，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好勇斗狠之人。”铁和尚忽然道“你哥哥的事情，我非常抱歉，本该偿命，但是，现在我还有些事情放心不下，暂时还要留着性命，不过你也放心，我已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你不会等太久的，若姑娘不放心，大可以跟在我身后就是。”铁和尚道。
　　秀莲想了想，点点头。这些年来，铁和尚的挣扎她也是看在眼中的，决定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隐情。于是，两人先将凤桥的尸身放上马车，又一把火将整个客栈烧掉。
　　“你们为何没有将凤桥的尸身也一同处理掉？”韩恕问。
　　“一来，是希望以后洗月公子若是上告此事，给他留个凭证，二来，是为了凤桥手中的银钱。”秀莲据实已告。
　　“银钱？凤桥很有钱吗？”韩恕很纳闷，若是凤桥只是一个功力深厚的舞蹈演员，收入高些其实并不罕见，但是有钱到这种地步，绝对大有问题。
　　“是，非常有钱，有钱到，无法想象。”秀莲道。“师傅告诉妾身关于凤桥的来历，实在非常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