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334、草莽何曾不丈夫5

　　原氏夫人与韩恕讲了原委，韩恕也是深以为然，若是她不了解原氏出身，或许会继续他的思路下去，认为原氏夫人是因为多年不能做正房夫人，心内暗生怨怼所致，但是既然知道了原夫人的出身，便也料定，若是她真想做陈震的正房原配，其实是非常容易的。只是，她极其尊重崇拜自己的夫君，并不想为这件事逼迫他，况且，有缘人，哪里是那样容易寻得的？世上的夫妻，其实大多也只是将就二字罢了。
　　原氏料想的也不错，一晃也有二十年，陈震依旧找不到那个有缘人。她虽然名义上是二夫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陈大人的夫人。
　　“对了，陈大人的新话本，是谁代写的？”韩恕忽然问原氏，他方才忘记了问秋痕。
　　“是，妾身代笔！”原夫人听到这里，不由得脸皮一红“妾身的笔法，实在拙劣，污了夫君的名声和那个话本的好内容。”
　　“夫人代笔？这是为何？陈大人，是身子不爽利还是？”韩恕很纳闷。
　　“是夫君说，妾身既然也是读过诗书的，对话本又有兴趣，何不就自己试试，说不定，可以圆自己的一个梦。妾身也有些跃跃欲试，于是便答应了，依着夫君口述的一些内容，写下了这个话本，用夫君的名头递给书局。可惜，妾身的水平实在有限，远不及夫君天纵英才，最后还连累了夫君遭人非议。”
　　“这样啊！”听到这里，韩恕点头，向原氏夫人极陈海峰夫妇告辞回房，此时，苏敏丁泉已经吃完饭，苏敏还给韩恕炒了新菜并一碗饭留着。
　　“苏敏，去行李里找个话本。”
　　“大人要看哪一本？”苏敏问。
　　“《胭脂剑》”韩恕所言的，正是陈震那本真正的成名作，大女主的《胭脂剑》！
　　苏敏答应一声，打开柜子，寻了良久，方才从上百本话本中寻到那本胭脂剑。
　　韩恕拿了话本，自己走到里屋，歪在塌上看书，丁泉苏敏知道，这样的韩恕，天王老子也打动不了，于是只能叹息着收拾碗筷。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胭脂剑》篇幅极长，饶是韩恕浸淫话本界数年的老手，也看了大约两天才能看完，韩恕通读了《胭脂剑》心内越发疑惑。
　　这书讲的是江湖侠女付灵珊从一个江湖帮派的小小婢女依靠自己高超的武学天赋，自学不辍，又得了帮派中一位前辈青眼，将武艺倾囊相授后一步步成长，成为一代女侠，扬名天下的故事。
　　这个故事，有陈震一贯的对江湖的向往和极端的浪漫主义色彩，更让韩恕觉得纳闷的是，书中关于女儿心的描写，这个描写，让韩恕觉得非常到位，细致到，让他深觉不安。
　　例如，关于洗澡水的魔幻问题……
　　翌日早上，早膳之时，苏敏说陈震的毒已经清除了，人开始清醒。
　　韩恕点点头，忽然又问“苏敏，你的洗澡水，是不是很热？”
　　“啊？”听到这里，苏敏的脸顿时红如西瓜瓤一般，双手的手指不停的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问题虽然看似并不尴尬，但是结合洗澡这俩字……
　　“不算，热吧。”良久之后，苏敏方才说道。她知道韩恕并非轻薄之人，问这个，一定有用意，所以再不好意思，也勉强回答。
　　“你什么时候洗澡？”韩恕这问题越来越过分。
　　“今，今晚……”苏敏的声音更小。
　　“洗前，麻烦你叫我一声。”
　　“大人！”听到这里，丁泉先忍不了，小声道，苏敏到底是他异母的妹妹，韩恕与她再怎么相熟，这样也不合礼法。
　　“哦，抱歉，唐突了！”韩恕终于想起不妥“这样吧，今晚，你帮我调个水温，就用你觉得合适的水温，对了，叫两个郡守府的侍女和两个婆子过来，我有用处。”
　　苏敏虽然不明所以，到底还是听从了。
　　入夜，她命人担水过来，给韩恕的浴桶中注了半桶热水。又兑了些冷水，直到她觉得水温适合自己，方才停下。
　　四个陌生的丫鬟婆子被叫了进来。
　　“你们去摸一摸那浴桶里的水温，觉得烫吗？”韩恕忽然道。
　　四人面面相觑，却依旧按照韩恕的要求做了。稍后，丁泉过来对韩恕说了结果，四个陌生侍女中三个觉得水温合适，一个觉得还是稍微凉了点。
　　韩恕走到浴桶边，将手伸了进去，脸顿时红了，一把将手抽了出来。
　　“你来！”韩恕指指丁泉。
　　丁泉伸手进去，也觉得非常之烫。
　　入夜，韩恕躺在塌上，丁泉宽了衣，正在调息。
　　“我问你，你和宋连城，勾搭了多久了？”韩恕忽然开言。丁泉脸色一变，立刻睁开眼睛，看向韩恕。
　　“大人……”
　　“你不用瞒我的，你知道，我不会在意。”韩恕苦笑。“咱们各自心内，都有打算，我不会随便拆穿你，更不想耽误你的前程，相反，因为咱们的情谊，我愿意帮你！只是，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大人是从洗澡水里，看出什么了吗？”丁泉苦笑，索性躺倒在韩恕身边，问。
　　“女人能适应的温度，和男人能适应的温度是有很大差别的，一个十七岁，恪守礼法的少年，是不容易发现这一点的。”韩恕忽然道。“胭脂剑里有一段，说的是付灵珊到了客栈，连日赶路，觉得身上发粘，于是找了小二要了热水沐浴，半柱香之后，有贼人闯入，付灵珊将浴桶打翻，滚烫的洗澡水烫伤了那贼人的面目。”
　　“所以，陈震身为男子，是不可能知道女子的洗澡水的温度的，一般咱们男子沐浴，洗澡水的温度都较为温和，不似女子，能承受极其滚热的水温。”丁泉道。“所以，按照常理，话本中付灵珊女侠的洗澡水，是不太可能将贼人的面目烫伤的。因为，家中管束严格的陈大人，是没有办法获得这个知识的。”
　　“不敢他不可能，一般的男子，其实都不太可能！”韩恕道。
　　“所以，大人断定，这书另有代笔？”
　　“未必是代笔，只能说，是合作！”
　　“那大人如何断定，此事与属下有关，这是属下第一次来海国，且二十年前，下官只有九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