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312、自来豪杰空扼腕2

　　一行人入住官邸之后，韩恕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忠人之事，不过他打算亲自上门拜访周仁康，所以送药的事情就要押后两天，毕竟，新来此地，第一件事情绝对是走流程的赴宴见一见宜郡的官宦名流，士绅大族。
　　让韩恕比较欣慰的是，宜郡的这些头面人物都不是很能喝。
　　毕竟，他已经将一贯能帮他挡酒的丁泉派了出去。
　　宋连城让韩恕来做的，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大约在于，宜郡的这些匠人们，有个让宋连城觉得很不好的传统——屡召不起。通俗点说，就是对官场丝毫不感兴趣，无论如何下旨恩赏，都不接受，就是不肯入朝为官。
　　哪怕朝廷开出特别优厚的条件，宋连城也几番承诺给他们的“研究计划”提供所有的便利，就是没人揭榜应，召。
　　宋连城穿越而来，自然明白科学技术的发展对国家有多大的影响，所以，他这次让韩恕尽快前来宜郡，就是让他查出个中缘由！
　　韩恕来了宜郡的第一天，便马不停蹄的嘱咐丁泉苏敏前去街市逛逛，看看宜郡的“总体水平”如何。
　　等两人回来一个时辰之后，韩恕方才归来，略有醉意，一番泡澡洗漱之后，众人方才一起用宵夜。
　　“这宜郡的民生却也太平。尤其是那个，人民物质生活水平。”苏敏回忆了一下韩恕的“形容词”说“相当丰富。虽然地处内陆，却比沿海资源比较丰富的华郡物价都要低廉。虽然没到斗米三钱的地步，却也斗米不过十钱，这个价钱，甚至连盛产米粮的谷郡都难以达到。”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韩恕问。
　　“属下所见，应该是，用技术换生活必需品吧。”丁泉吃光了面前的粥，说“他们向海国其他郡提供一些技术支持？是这个词吧然后，各地反馈他们的物产来报偿，我听一个卖大米饼的婆婆说，这城内米价之所以稳定，便是多依仗于城北机关师郑铎，这位郑师傅发明了风，水，两重辅助的水车，还有一种，定点大面积浇水的机关，谷郡农人因为这两项省下了很多时间，为了报偿，谷郡每年都会向宜郡以成本价出售一些米粮，郑家做了米粮的转手买卖，得了不少实惠。”
　　听到这里，韩恕想起，自己一行人在谷郡的确看到了类似于现代的双动力定点灌溉设备，他实在叹为观止。
　　原来，此物的源头竟然在这里。
　　“不止如此，属下还看到一种，非常有趣的东西，买了一支，给大人看看。”丁泉进屋拿了一个锦盒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支弩。
　　连珠弩，却也并不罕见，只会，见到这弩的配套箭支之后，韩恕的脸色变了！
　　原来，这弩箭之中，被人技巧性的填充了——火，药！
　　丁泉发了一支，虽然远不及韩恕心里所想的那种东西的威力，却也秒杀了普通弩箭不知道多少倍，更何况，这些匠人居然解决了火力连珠发射的难题，当真是……
　　韩恕甚至可以想象，一旦他们得到更丰富的资源和简单的原理普及，那么，现代世界上最普遍的大杀，器一定会降临海国……
　　“野蛮生长”的匠人，当真让人恐惧到了极点！
　　韩恕放下碗筷，眉头紧皱了许久，夜宵局也就散了。
　　第二日，韩恕换了便服，带了苏敏，丁泉，轻车简从的前往周家。
　　苏敏跟门房通禀过后，门房去回禀，随即便有管家出来迎接，引韩恕一行人进门。
　　穿过回廊的时候，却遇到一个人，那人三十七八的年纪，清瘦高挑，相貌周正，只是披头散发，眼神中透出一种别人难以琢磨的狂热与痛苦。
　　他拉着韩恕道“我没有算错，一道都没有错，为什么，为什么？”说完，松开韩恕，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韩恕心内隐约明白了此人身份。
　　果然，官家见此情形，连忙要扶起那人，还对韩恕告罪，说是他家大公子旧病复发，让韩恕见效了。
　　随即，便有另一个与此人长相相近的男子带着两个家人过来，将男子扶走。
　　随即，便是一通告罪。韩恕随着管家进厅内饮茶，片刻之后，那个男子重新回来，与韩恕施礼口称“见过大人。”
　　韩恕有点纳闷，后来细细想来，才隐约觉得面熟，原来在接风宴会上隐约见过，只是未曾说话罢了。
　　此人名唤周仁富，乃是周仁康的同胞兄弟，周家在宜郡倒卖布匹为生，也算富户。
　　若周仁康不出那件事，却也让人艳羡。
　　韩恕命丁泉将李福清托他带来的药物交给周仁富，周仁富大喜，连忙命官家去给兄长服下。
　　韩恕与周仁富闲聊，提起周仁康，周仁富不由得摇头叹息。“大人也只我家兄长当年之事，因为这件事，当真，唉！”
　　韩恕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便不再多言，半个时辰之后，周仁康进得厅内，已经衣冠整齐，看起来，李福清的药的确是有些效果的。至少能让他清醒过来。
　　周仁康与韩恕见礼告罪，随后韩恕提出去周仁康的书房看看，周仁康自然应允，带了韩恕前去参观，周仁康的书房倒也井井有条，十分清雅，书柜上藏书甚为丰富，更丰富的是一些算筹之类的算术辅助用具。甚至连九连环之类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
　　周仁康说起数术，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一般，他还献宝一般的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递给韩恕，说是自己琢磨的，请木匠做出来的新东西。韩恕仔细一看，居然是鲁班锁！
　　这东西，可比魔方要先进的多，制作这个，非但需要有数术基础，计算能力，还要有非常扎实的建筑学基本功，算准各方受力点，方才能做到天衣无缝，可见，周仁康的才能不仅仅在数术方面，已经到了可以举一反三的地步，绝对是一个非常出众的人才，如果他不时常犯病的话……
　　韩恕与周仁康聊了一会天，也算投机，韩恕虽然数学实在不咋地，但是一般的理论知识还有，跟周仁康谈一谈，周仁康也能领悟一二。
　　此时，苏敏进来，对韩恕耳语几句，韩恕眼神一亮，立刻起身向周仁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