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291、多买胭脂画牡丹6

　　韩恕请任南坡来吃饭，菜色也是一般，两人聊了一会天，韩恕对艺术有一点点认识，也仰仗于前世李明宇的“教导”，这种对艺术的了解，其实也算是富家子弟的必修课，毕竟，这种东西，是一种转移，资产的非常稳妥的方式。
　　虽然韩恕所知极其有限，却知道的大多是精髓所在，所以，比一般人要高明一些，与任南坡倒是有点谈资，甚至韩恕谈及秘色瓷的时候任南坡极为感兴趣，还希望韩恕多谈一些，自己可以比照烧制。
　　酒过三巡，忽然丁泉从门外走进，苏敏见了，有些惊讶，只见丁泉穿着和韩恕一模一样的湖蓝色袍子，甚至连头上挽的发髻，发髻上的发簪都一模一样！两人本就身高相近，只是气质不同，韩恕较为温暖，丁泉周身有些清冷。这样一打扮，若不仔细看，却又觉得这是兄弟俩一般。
　　丁泉来到屋内，韩恕拉他在自己的座位旁边坐下。两人一起与任南坡面对面。
　　韩恕与任南坡继续聊天，忽然，门口有人呼唤任南坡，任南坡扭头去看，韩恕忽然与丁泉换了一个位置……
　　宴席完毕，韩恕命苏敏提灯笼送任南坡回去，随即与丁泉互看一眼。
　　“大人，这……”丁泉颇为惊讶的问。就在刚才，任南坡被帮工叫了一声，去吩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重新回来坐定之后，随即又和韩恕谈起秘色瓷，韩恕只说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回头找一扎关于秘色瓷的书籍来给任南坡看看，任南坡方才乐呵呵的停止询问，随后韩恕又道，天色已晚，酒席宴毕。于是任南坡起身告辞。
　　但是，让任南坡始料未及的是，刚才同他说话的根本不是韩恕，而是与韩恕装束一样的丁泉！
　　他居然根本没有发现！
　　“这是脸盲症。得病的人，是根本分不出人脸的区别的，一般只能用高矮胖瘦，服饰穿着和气味来分辨别人的身份。”韩恕道。
　　“还有这种病？”丁泉愣了，随即又释然，自从见识到朱一品的精神分裂症之后，他也相信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真理。
　　“有的，只是，患上这种病，比精神分裂症还要罕见的多。”韩恕道。以前他管辖的社区住着一位很有名的精神科医生，老人家在医学界德高望重，自然是重点照顾对象，韩恕偶尔上门帮忙，他知道韩恕是孤儿，时常留他一起吃饭，席间会给韩恕科普一些精神类疾病的知识，虽然脸盲症不算精神疾病，但是因为是疑难杂症范畴，老人也有所研究，就顺手提了一下，韩恕对此挺感兴趣，便默默记下，谁知道居然真的遇到了！
　　“大人的意思是，他根本分不出来，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丁泉问。
　　韩恕点点头，“看脸，绝不可能！”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他或许是真的遇到了尸体，但是死的人，并非是什么丁佩大人，而是其他什么人，只是，他们都穿着丁佩大人的服饰而已？”丁泉问。
　　韩恕点点头。
　　“那死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什么身份，尸身又在哪里了？又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呢？”丁泉皱眉道。
　　“我已经找到了！”韩恕苦笑“只是，幕后黑手还是找不到！”
　　“人在哪里？”丁泉问。
　　韩恕站起身来，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碎瓷，正是韩恕打碎的那个观音像。
　　丁泉不解。
　　韩恕命回来的苏敏灭灯，黑暗中，那片碎瓷发出盈盈的蓝光。
　　“这是……磷……”丁泉脱口而出。
　　“你知道？”韩恕有点纳闷。
　　“当初，陛下曾经说过，坟头的鬼火，都是此物所为。而此物是从动物或者人类骨头所得。”
　　韩恕点点头。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这些瓷器全部都是……”
　　“不错，都是混着人的尸身制成，只是这次，任南坡用了辟火棉，尸体没有化掉……”
　　“所以，便有人急于让人觉得，任南坡的神智出了问题。防止暴露。”韩恕道。
　　“那咱们，该怎么做？”丁泉又问。
　　“等药！”韩恕道。
　　“？”丁泉与苏敏都是满头问号。
　　三天之后，府邸出了一件大事！任南坡被毒杀身亡！毒杀他的，却正是他的徒弟，那徒弟自称受不了任南坡的刻薄，实在忍无可忍下方才下手！
　　韩恕只能将人暂且收押，不过，另外一件事，却也事到临头！大内前来验看立观音的礼官马上就要到华郡，还有七日之期，若是不能交货，一众人等，都要领罪，但是任南坡一死，却也无人能再烧造那些立观音！
　　一时府衙上下，人心惶惶，丁佩更是急的团团转，却丝毫没有办法，任南坡留下的四座“草稿”立观音，虽然都算是上品，却多少有些瑕疵，应付旁人却还可以，绝对应付不来火眼金睛，见惯好物的礼官！
　　而且，这四座之中，最为栩栩如生，瑕疵最小的一尊，还被韩恕敲坏，礼官是绝对不会管你到底有何隐情的，他们要的只是结果，一旦交不到满意的东西，他们是可以立刻以藐视皇室之罪将人处斩的！
　　一众人等一筹莫展，直到三天之后，还是一个学徒说出了一线生机，原来，任南坡还有一座尚未烧制的泥胎还在！不如碰碰运气……
　　在学徒的指引下，众人在一间暗室里找到了那尊泥胎，虽然有些干涸，但是稍微描补一下，还是能入窖的，于是，一番轻微调整之后，这尊最后的希望入了窖。
　　与此同时，奇事又起，任南坡的尸身，失踪了……
　　韩恕已经顾不上寻找任南坡尸身的下落了，只是吩咐人先看着炉子，准备先把礼官对付过去再说。
　　三日之后，距离限定日期尚有一天，终于烧制完成，开炉之后，经过处理，一尊栩栩如生的立观音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座观音，简直完美到不可思议。将菩萨低眉中的无限慈悲演绎的淋漓尽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中的精品！众人不由得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