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217、案件二十一东风无力百花残1

　　韩恕与丁泉坐在溪边钓鱼，这是他们在谷郡居住的的第十天，依旧闲来无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韩恕问丁泉。
　　“大人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属下只是不懂，大人何必……属下记得，大人一向是很不赞成陛下的做法。”丁泉已有所指的问。
　　“不赞成归不赞成，我却并不想有朝一日，让陛下腹背受敌！”韩恕道。
　　“大人并不信任那人？”
　　“这世上有一些人，话说的漂亮，事做的漂亮，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依旧是个野心家。”韩恕笑了笑，道。“只是有些人掩藏的特别好，一般人很难发现而已。你怎么说也是官家子弟，更在大理寺任职过，怎么也要比我见过的这种人更多，怎么偏偏信了宋连城？”
　　“或许真是因为见多了而想找一个例外而已。”丁泉苦笑。“像大人一般的例外。”
　　“我不是例外！”韩恕忽然说“你是唯一一个，值得我说实话的人，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是意外，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意外，之所以会有意外，是因为没有机会和背景，如果有，那么，都会很快变成正常的样子！”
　　“大人，也有这个野心？”丁泉一愣。
　　“你也有啊。”韩恕笑道“只是，你我都能控制得住，而有些人，注定是控制不住的，苦的，只有百姓。我不觉得自己能做救世主，但是我只是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制衡，就可以了。”
　　直到此时，丁泉终于明白韩恕为什么会这么爽快的帮他将那些稻种偷走。只因不想让海国船坚炮利之后再首屈一指的国富民强。否则，海国无敌之后，大兴，梁国，必然遭殃。一旦刀兵再起，战火连绵，受苦的只有百姓。
　　韩恕放下鱼竿，准备前往旁边的亭子喝点茶水，却冷不防感觉脚踝被抓住，他吓得一跳。
　　瞬间，以前看过的某些恐怖电影的桥段汹涌而来。不由得低声惊叫。
　　丁泉赶紧扔下鱼竿看向韩恕，却见韩恕的脚踝上，的确是被人捉住。他向溪水望去，只见溪水中，一个人正奋力的向上爬。
　　丁泉叫韩恕不要动，自己跳下溪水，将人托起。
　　韩恕命苏敏带这个人去附近客栈梳洗一下。
　　半个时辰以后，那人与苏敏坐着马车归来。下得车来，那人向两人致谢。韩恕定睛看来，竟是个俊秀少年。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而已。
　　那少年自称姓周，乃是附近初家村的村民。韩恕却见他的容貌气度并不似一般的乡野之人。
　　“公子所言甚是，小人并非谷郡人士。”听韩恕所指，那周姓少年道“小人名唤周作良，乃是涿郡人士……”那周作良开始向大家讲述他的过往。
　　七年前，涿郡洪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周家原本也算是涿郡富户，周作良乃是独子，家中甚为宠爱，他自小读书，只想以后求取功名。谁知道一场洪水，家园尽毁，父母罹难。他唯有四处流浪。
　　幸好父亲生前为人乐善好施，广结善缘，得了福报，父亲的好友资助了他几两银子，让他前往谷郡寻找自幼订亲的初家寻求出路。
　　初家老爷当年也是个读书人，家中有几亩薄田，生活过得下去，当初前往首郡赶考，遇上瘟疫，在涿州一病不起，被周老爷收留，好生照顾，这一病半年，茶水点心，饭菜粥汤，一应俱全且殷勤周到。让初家老爷极为感动。在初老爷养病期间，与周老爷聊天，极为投机，遂结拜为兄弟不说，还给两家的儿女订了娃娃亲。
　　初老爷将女儿初春许给了周作良为妻。
　　“小人到了初家村，找到岳父大人家，岳父大人听说小人家中状况，极为唏嘘，一边安顿小人，一边派内兄与家人拿了银钱前往涿州为小人处理家事。一应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因小人那时尚且年幼，便与小人商量，在初家住下，等日后考上功名与初小姐完婚之后，再行回乡。”周作良道。
　　初老爷一番好意，周作良自然也便应下，于是，在周家一住便是七年。
　　这七年间，初家对他殷勤周到，一如当年周家对初老爷一般。初老爷有一子一女，长子名叫初冬，虽然不通文墨，却也是能干勤劳，忠厚老实之人，对周作良极为照顾，两人关系很好。初小姐初春是周作良未过门的妻子，虽然见面不多，却也是知冷知热，温柔稳重的性子。加上相貌端正，勤劳质朴，周作良也极为满意。只是很可惜，两年以前，初冬前去邻村探望丈人一家，吃醉了，不甚跌入湖中殒命。初老爷一家悲伤不已。幸好初冬还留下一个孙儿，尚且没有绝灭了初家香火。
　　去岁，周作良年满十七，参加科考，一举中了举，衣锦还乡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初家，一为报恩，二为商议婚事。
　　“谁知道，到了家门口，却出了被强人打劫，差点丢掉性命的事情，幸亏老天有眼，有惊无险！”周作良道。
　　原来，这周作良前来初家，有些归心似箭，并没有随同族同来的队伍一起，而是自己带了一个小厮轻车简从的先来，运送聘礼的队伍则是紧随其后。
　　他风尘仆仆的来到谷郡郊外，本想直奔初家，但是想到自己一路风尘，未免不雅，于是决定先在客栈休整一下，沐浴更衣，明日再前往初家。
　　一主一仆在客栈住下，小厮打了洗澡水与他，方才出去。
　　“小人沐浴到一半，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很快昏了过去，醒来之时，却发现是被水流的冰冷所击醒。小人那时被捆绑捆绑在一个类似于麻包的东西中，四周都是石头，动弹不得。幸好小人幼年之时，父亲怕小人手无缚鸡之力，故而花重金请了一位江湖异人教给小人一点防身之术，让小人可以轻易的挣脱绳索束缚。小人的水性尚算不错，又因为发髻中存着一片防身的小刀，割开了麻袋，方才逃生，却也体力不支，只得顺水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