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209、稻花香里说丰年3

　　这谷郡的司库名唤马昭，乃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精瘦男子，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看得出来，是个心内十分有计较的人物，也难怪，谷郡司库，若无计较，怕是很难生存下去。
　　韩恕与丁泉前来拜访马昭，马昭连忙放下手中公事，将两人引入自己的宅邸书房。
　　那马昭是个聪明的，知道这位巡按大人的来意，直截了当的说“下官已然知道大人来意。若是此事，却要从去年开始。”
　　这马昭掌管谷郡粮仓，事关重大，一刻不敢怠慢，前年开始，他便发现了一些不同，原来，那年的粮食收获总量超过往年太多，谷郡虽然富足，但是市场上粮食的交易也并不十分繁荣，毕竟庄户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屯粮，上交粮食税赋之后，各家的粮食虽有剩余，却也并不是充裕到可以随心所欲的交易的地步。尤其是白米细粮！
　　但是今年，市面上居然充斥着白米的买卖，且价钱居然比平常降下了三成！这让马昭极为纳闷！
　　起先马昭以为是今年年景极好所致，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想郡守上报了一下，并命衙役前往采购粮食囤积。
　　“下官家里本也是种田出身，知道这丰年之后，不说会遇灾年，却也是个平常年份，粮食或许或有减产之危，故而也想做些准备。谁知道，去年收成居然依旧，产量甚至比前年还要高。这就非常匪夷所思。”马昭道“连续两年，下官虽然心内有些纳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以为是哪位能人改良了粮种正在试验，于是让衙役下乡打听，衙役门回复说并无人在研究改良粮种，只是普通种植而已。下官也只能当时巧合处理，依旧收购粮食，今年，粮食的产量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下官不得不重视，向郡守大人报告，郡守大人让下官暂且切莫声张，待查明一切再做计较，正好大人一行便到了谷郡。”
　　“产量，如何异常法？”韩恕问。
　　“大人稍等！”那马昭道，开门叮嘱了一声。稍后，便有两个丫鬟端了两碗饭过来。
　　“大人，可先看看这粮食成色！”马昭指着两碗饭对韩恕丁泉道。
　　两人细看，一碗中的饭粒饱满干瘪不一，是普通农家粮色。另外一碗饭的饭粒却颗颗饱满，甚至可以说达到了韩恕在现代食用的米饭水平。而现代的米饭水平，在古代，绝对是到了可以朝贡的品质。
　　“明显这一碗要好得多。”丁泉道。
　　“的确，不说产量如何，先说质量，这第二碗饭的质量，已经达到贡米级别，非特殊精心培育不能完成。”马昭道“可是大人可知，自去年开始，农人上交的粮食，居然全部为这个水平！”
　　“产量多少？”韩恕又问。
　　“已是正常年景产量的三倍！”马昭道。
　　韩恕终于明白郡守的担忧在何处，的确，事若反常即为妖，产量若是正常增加，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这也反常的太过匪夷所思。三年，提高三倍的产量。且实物比一般正常产出质量要高数倍，这绝对不是随便可以达成的效果！
　　若是有人能做到这个效果，以海国对农事的嘉奖重视，此人绝对会加官进爵，高官厚禄。绝不可能这样藏着掖着，连朝廷都不知道。
　　所以，这事情背后一定有不小的阴谋！
　　“可有仔细探查过？”韩恕问。
　　“也曾派人下乡探查，只是农人似乎早有共识，一向守口如瓶，一见衙役，便远远避走，问急了，只说是老天保佑，什么都不肯多说。”马昭道“大家也不敢多问，毕竟若是问急了，他们抱起团来，向官府申告，官府顾及粮食产量，也要安抚。”
　　韩恕点头。“这样吧，本官自去查看，你告诉我，哪里是你们觉得问题最大的地方。”
　　“便是这里。城郊十二里外的米家村。”马昭展开一幅地图，对韩恕道。
　　翌日，韩恕只带了丁泉，苏敏父母以及那位侍卫长雷洪一起出门。轻车简从，扮作富家公子出门游玩，缓缓向城郊行去。
　　年关将至，城郊农户俱是一片浓浓的年味。
　　这是韩恕在海国即将度过的第一个春节，海国与大兴风俗不甚相同，韩恕看到觉得十分新鲜，索性下车，缓步前行。
　　集市十分热闹，各类物品种类繁多，极其热闹。大家喜气洋洋。与大兴与梁国不同，大兴重文，国民行事，遵从礼教。梁国重武，国民行事重视实力。而这海国，却开放而包容，国民最重内心所需，极其务实。
　　民风也不是那么拘谨，男女大防虽然不似现代那般开放，却也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尺度。
　　韩恕听宋连城说过，之所以有这样的民风，其实和海国开国皇帝有脱不开的关系，宋连城曾经告诉韩恕，根据他在海国皇宫藏书阁中找到的海国开国皇帝留下的密书推断，那位皇帝，应该也是一位穿越人士，且极有可能是一位新，中，国刚刚成立之时的某个地方，干，部。
　　思想处于新旧交替之间，所以在海国的民风上，整顿的力度相当大。很是解放了一些人的旧思想。
　　例如海国王室，极少世袭，就是其中一条。
　　这样的民风，韩恕感觉很是舒服，至少不用遇到女子必须避走一旁了。甚至也可以偶尔向女子们打听一些物产的食用方法。
　　雷洪觉得很是无语，这韩大人一到了集市，似乎就忘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只是四处游玩，还买了很多特产，以至于他们每人手中都拎了不少！
　　韩恕边看边买，一路逛下去，不知不觉到了傍晚，这村落并没有客栈可投宿，韩恕便找了一家相对富裕的人家请求借宿。
　　海国人家本就好客，又见韩恕等人衣着华丽，出手阔绰，只当是哪家富户的小公子出门游玩，错过了宿头，欣然同意。
　　这家农户主家姓米，正是这米家村的村长，老人家见到韩恕一行，连忙命家里人杀，鸡，宰鹅招待饭食。
　　一时饭菜上桌，极为丰盛，米老汉与韩恕等人吃喝攀谈起来。
　　这米老汉年轻之时，也是考中过科举，在谷郡税司为官过的，虽然只是小吏，却也在一众农家算是德高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