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187、琼楼玉宇神仙舞5

　　韩恕拉着唐毅进了石夫人的房间，只见身后房门果如韩恕所料紧紧关上。
　　韩恕也不惊讶，只是波澜不惊的看着唐毅，唐毅朝里间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同向内走去。
　　里间椅上，坐着一名夫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一位佳人，那妇人见了两人，连忙起身施礼。
　　两人还礼。妇人刚要说什么，却听韩恕道“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事尽管说，只一条，不准抱大腿喊冤，本官虚的慌。”
　　韩恕的马车自石府出来，早有两路人马盯上，一路跟随，待到一处名叫紫竹坡的密林处时候，两路人马一拥而上，混战期间，马车的帘子被打下，只见车厢内只苏敏一人端坐，并不见韩恕与丁泉踪迹。
　　两路人马头领见此情形，俱是叹一声不好，立刻蜂拥离开。一如并没有出现过一般。
　　苏敏叹了一口，与父亲道一句“回去吧。”马车继续向大理寺方向行进。
　　与此同时，韩恕与丁泉在一间雅致的树屋中对坐，韩恕浑身动弹不得，眼神却极为平静。
　　丁泉直愣愣的望着韩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一个黑衣人前来，在丁泉耳边说了什么，丁泉脸色一变。
　　“大人，我并无伤你之意，还望大人可以，配合一下。”丁泉挥退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凑到韩恕鼻间让他轻轻一嗅。
　　烟气入鼻，韩恕顿时觉得身上血脉通常。轻轻扭了扭身体，方才道“除了石夫人的尸身，什么都没找到吧？”
　　丁泉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大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本就不管您的事情，何必呢？”
　　“丁泉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这些官宦人家，所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呢？”韩恕忽然笑了“是维护既得利益吗？”
　　“不仅仅如此。”丁泉道，“所有的事情，都要权衡利弊，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家的问题，英国公与承恩公亲自粉墨登场，大人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您现在最好的选择，便是将东西交给属下，由属下转交陛下，方能让大人置身事外。”
　　“你若是不交，将东西攥在自己手中，我岂不是血本无归？”韩恕笑了“毕竟韩丞相到了这一朝，方才能掌握一点实权，想要彻底在金城权贵圈站住脚，必然是要抓一点把柄的。丁泉，你不是第一次欺骗于我，我能容忍你到今日，已经是仁至义尽！方才，我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惜啊！”
　　“大人，我终究要为，韩家着想……”丁泉的声音不由低了下去。方才，为了跟着韩恕同来，他的确使了一些手段。
　　韩恕只一苦笑，“不要妄想了，那东西我不会交给除了陛下以外的任何人，你最好放弃你心内的盘算和念头，送我入宫。”
　　“大人，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若是我送你出门，咱们恐怕还没到宫中，就会被人砍成几节！”丁泉摇头苦笑。
　　英国公梁舒与承恩公杨玄礼两人，一向并不对付，并非因为两人是文臣武将理念不同，英国公在袭爵之前，也在军中历练过，而杨玄礼更在兵部领过一段时间的主事，两人并非毫无话题，之所以两人不对付，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代表了大兴官场的两股势力——贵族与平民。
　　梁舒是典型的世袭贵族阶级，而杨玄礼，则完完全全是平民出身，毫无背景，能得到今天的地位，完全是靠自己的出生入死，刀头舔血。这两类人，一向是互相鄙视的，一方嫌弃另一方为上位不择手段，另一方则不耻一方的凭借祖荫，毫无建树却能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平时，他们两方其实并无过多交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今日，两方却罕见的坐到一起。
　　杨玄礼与梁舒一左一右对坐饮茶，直到各自心腹前来两人面前回报。两人方才放下茶杯，杨玄礼沉不住气，大喊一声“废物。”
　　梁舒翻了个白眼，来了一句“莽夫。”
　　两人手下匆忙退下之后，杨玄礼方才道“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扯其他，韩恕与陛下一向亲厚，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以他的聪明，绝对会第一时间交予陛下，若是陛下得了，以陛下的性格，咱们便等着株连九族吧！老子无所谓，反正平民出身，刀头填血的日子过惯了，死就死了，你可不一样，高门大户，养尊处优的，百年公侯门第，这么死了，多不值得啊！”
　　“你的打住吧，这事真发了，谁都逃不了！我也不信，你忍心你的子子孙孙因为这事被株连！”梁舒冷笑“现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不会是动了要将韩恕灭口的念头吧？”杨玄礼冷笑“你猜他死了，陛下会分几步把你的头拧下来？”
　　“如果我死能保住很多人的性命，那我舍了这把老骨头又何妨？哪怕就是为了你活着，我也可以的，当年石乐的事情是你下的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既然也存了这个心，现在还是好好跟我一起谋划谋划吧，几百人的性命可就在你我手中！”梁舒道。
　　“若是你当年听了我的，斩草除根，现下也到不了这个地步！”杨玄礼道。
　　“石乐毕竟有功朝廷，若非他执意要将那件事，捅，出来，咱们也不会下这个狠心！杀了他也便罢了，他妻房幼子何其无辜，我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狠心，我猜便是时光倒流，我也不信你真能对他家人下此毒手，不过耍耍嘴皮子罢了。”
　　这两人的争执，便是来源于当年石乐大人之死……
　　话说韩恕见了石夫人，那妇人请韩恕宽坐，方才侃侃而谈。
　　石乐接替钱增老大人成为新任经营节度使之后，三年来恪尽职守，呕心沥血，于大兴的财路之上，建树良多，颇为受人赞扬，与此同时，当然也遇到了不少弊端，掌管财路之人，所遇弊端，自然也不必赘言。其实石乐也不是不懂变通，但是如果变通超过了他的容忍极限，自然是要出些事情的。
　　当石乐这个官做到第四年的时候，他彻底失去了忍耐的极限。那一年，大兴南部水患横行，民不聊生。朝廷调拨大量银钱救灾。石乐当然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