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之光》玉岚渊

6、哭泣的女人

　　翘课后的自由充斥着鸽子在天空自由翱翔的无所拘束，手艺不精的毕加索选择了在巴黎街头当赚零钱的街头艺人。精致的牛津布礼帽倒置包裹着沉甸甸的零钱以及三两张随意折叠吊儿郎当的纸币，面前的贵族妇女由于当空的烈日，眉鼻窝处沁出细密的汗珠。打发时间的画家在勾勒出轮廓后，好奇地打量着支架画板前的贵妇人。天气异常晴朗，唯独热烈灿烂的猩红草帽下的敷粉狭长愁眉不展。贵妇不经意的低头，普鲁士蓝的纱网装饰花便折射出蝶翅粼纹样的流光溢彩。失去耐性的夫人随手掏出棉白色的手绢，使劲儿一抹，白色的铅粉下便呈现出铁青的面庞，乌漉漉的彩色透腻着鹅黄的斑斓。“请问这位夫人急着回家吗？”毕加索小心翼翼地询问，曲硬的黑发流线在画布上根根分明。“并没有。”妇人那如洪流般浪涌的倾诉欲终于开了闸。“那你为什么总是愁眉不展呢？”被烈日刺伤的双眼闪烁着不耐烦，放弃了调合肉色的繁复，单直的涂抹均匀而细腻，没有第二层铺排与溶融。“并不想告知，你懂的，我的家族是……”话尾收处，还时不时地咬紧手绢，呜咽的红血丝布满了眼眶，十指不时地捂紧面庞以免失态而不雅。毕加索匆匆忙忙地填好颜色，全程的绘彩完成，没有光影明暗的交合，二维的矩块与三角充斥了构图的画面，动态的碎片覆盖了大半面庞，耳朵已经简化成幼绿的叶芽，泪珠也幻化成闹钟震动的响钉。
　　“完成！您看满意吗？”
　　“哦……呃……嗯……”夫人双手扶着画框边缘，谨小慎微地端详着，“这是……我不太懂，这是您自创的画风？”
　　“对的，夫人。”话毕提起礼帽。
　　“很有个人天赋，跟你倾诉很愉快，”多抟出两三个硬币十分满意的投进了帽檐深渊处。
　　“新画派？”
　　“我也不妨碍您这么……” 拱形的手爪在空中团出一个弧度，词穷的嘴边终于滑出“……思索？
　　“那我得叫上我的牧师一起周末好好欣赏。”
　　“那祝您周末愉快！”铅灰与斑驳的油彩手掌在围裙摆出反复揉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