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之期》星星厢竹

56、迷茫

　　鸣人看着手中的风衣，脑海中瞬间闪过各式各样的问句。好半天才勉强将自己的神思和注意力从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移开。
　　是的，不管佐助昨日不在与否，他都不该因此有半分迟疑。

　　鸣人将两件风衣团了团随手仍在一边后便开启了蛞蝓仙人模式，以便让身体更快的恢复，同时他操纵自然之力刺激自己的查克拉源，加速着查克拉恢复。如此地轻车熟路，可见这家伙经常用这种非常规的方式来加速查克拉的恢复。
　　‘就他这仗着仙人体乱来的态度，要是那天仙人体用不了了肯定得歇菜！'
　　意识世界中，还未熟睡的九尾将鸣人的这一行为狠狠地鄙夷了一番，最后干脆眼不见为净，让自己彻底熟睡了下去。
　　………………
　　佐助回到山洞时便看到鸣人的眼角泛起的浅绿色花纹，一时间也拿不准鸣人现在的情况，只好站在原地，伺机行事。

　　‘这是……来了吗？'
　　即便已经猜到佐助就在附近，但鸣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何解释，心烦意乱在所难免。无奈之下他只好停下，睁开双眼收回了蛞蝓仙人体。

　　“回来了。”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他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蓝色眼眸中所呈现出的慌乱在佐助眼中一览无余。
　　“嗯。”
　　佐助微微颔首，他不想把鸣人逼得太紧，所以他什么也没问，径自走到昨晚生火的地方将架起柴火，自顾自的生起火来。
　　“我抓了些鱼，烤鱼可以吗？”
　　佐助背对着鸣人问道，手里也不闲着，看样子已经做好了烤鱼的全部准备。
　　“嗯……好啊。”
　　鸣人一愣，立即同意佐助的提议。
　　他原还以为佐助会问他昨天的事，不过还好，佐助他什么也没问，否则他是真不知该做何解释了。
　　忽然间山洞中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寂静。四周的一切都安静极了，这让鸣人很不自在，可也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一寂静。
　　“你的身体好些了？”
　　尽管背对着鸣人，但佐助仍然能感觉到鸣人的不自在，遂开口打破这让人不安的寂静。
　　“嗯，如果赶时间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鸣人这话可并非夸大其词。蛞蝓仙人模式可是半分也不输蛤‘蟆仙人模式，而且蛞蝓仙人模式的自愈力可是□□仙人模式的数倍不止，加上他一直调用自然之力刺激自己的查克拉源，委实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急。有尼桑他们看着黎晓不会出什么岔子。你先好好休息。”
　　佐助翻动眼前的烤鱼，子夜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些许怒意。
　　他确实生气了。他在气漩涡鸣人这笨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白痴可以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昨夜还疼得死去活来，难道今天就全忘了吗？！
　　“哦。”
　　鸣人应了一声。
　　若不是九尾早就抱着它那毛茸茸的九条尾巴睡着了他不好打扰，否则他是真想把这只臭狐狸叫起来。好好问一问昨晚在他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尴尬的氛围好像并没有因为佐助的话而得到缓解，反而让这份尴尬愈发显眼了。
　　佐助想，既然这沉闷的气氛已经无法改变，那他就换个话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见佐助将手中的烤鱼翻了个面儿，状似无意的问道：“你为什么会说只有我才能救黎晓？”
　　事实上这个问题昨日他便想问了，只是在听到鸣人的事后，他便将这个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如果不是方才的死寂，他可能要等到与鼬他们汇合之后才会想起它来。
　　他等了很久并未等到答案，只好出言催促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是。”
　　鸣人走到火堆旁，蹲下，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出神。
　　即便没有看到佐助的神情，但对于宇智波佐助这个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听说过阳之力吗？”
　　说着，鸣人伸出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上，一团金色的，充满生命力的能量在掌心聚集。
　　佐助抬眸，玄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金色的光芒，透着疑惑道：“就是这个？”
　　“是。”鸣人点头说道：“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的人天生便拥有这种力量，差别不过是纯度以及多少。黎晓那孩子先天不足，但偏偏体内的阳之力多得可怕，需要大量的阴之力来中和，而阴之力一直以来都是宇智波一族独有的力量。你们的血继写轮眼便来源于此。”
　　“你从哪听到的这些？”
　　佐助将视线移到鸣人身上，那双眼睛异常平静，似乎能看透人心。
　　“小九告诉我的。”
　　鸣人收回自己的左手，散去掌心的能量，不敢再看佐助的眼睛，分明就是是撒谎了。
　　许久，佐助轻轻地叹了口气，透着些许无奈和不显山露水的包容道：“我知道了，等什么时候你想说了我一直都在。”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鸣人撒谎了呢？只是这些年来，当年的白痴吊车尾也变得精明了。一番话半真半假，信也不可全信。
　　“一会儿你好好休息。”佐助将手里考好的鱼递给鸣人道：“九尾告诉我说你的医疗忍术不错，而且还拥有完整的仙人体可以自我修复。既然如此就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不用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说完，佐助站起来，走到石台边上将鸣人早先随手乱扔的暗部风衣捡起来铺到石台之上。
　　“我到附近看看，有事叫我就行。”
　　说完，佐助抬腿往洞外走去。他明白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留在鸣人身边会让鸣人不自在，所以干脆自己提出要到附近看看，免得耽误了鸣人给自己疗伤。
　　“等一下！”
　　快到洞口时，鸣人叫住他，将插‘在火堆旁的烤鱼拔起来递给他。
　　佐助接过鸣人手中的烤鱼，神情有那半刻的失神，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将这人揽入怀中。天知道他有多想念这个人啊！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鸣人，神色温柔而挣扎。许久，才走出这个山洞。
　　目送佐助离开，鸣人三下五除解决手里的烤鱼而后开始用木属性查克拉梳理自己的经脉。
　　这次是他失算了，可是见到黑绝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无法冷静思考。就如同那次他硬闯“晓”的大本营一般，当时如果不是小九及时拉住自己，如果不是正好遇到野比先生，那他现在早就应该是具尸体了吧！偏偏那次还把黎晓吓得够呛，还真是……
　　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宠溺又带着些许无奈。虽然那孩子只是一场意外，不过他是真的很在意很在意那孩子。方才会这般费心保护，尽心栽培。
　　………………
　　佐助站在洞口，将身上的查克拉和气息尽数掩藏，不然他也不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站在洞外。他细细感知着鸣人的查克拉。还是记忆中那样的让人沐春风暖阳般的温柔，让他忍不住沉浸其中。

　　鸣人，我还有很多话想同你说，还有很多问题想向你求证，可是我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但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好。我想知道那孩子的身世，可我知道你不会说。我想知道你这些年来的遭遇，桩桩件件我都不想错过，然而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去质询。
　　鸣人啊，我的白痴吊车尾。我们会不会如同三途河畔的曼珠沙华？你在，我执意离开，而当我回头时，你却要离开了。

　　山洞内，鸣人神色微闪。显然洞外的人情绪有些失控，只是瞬间的失误便让鸣人捕捉到了他的查克拉。
　　意识到佐助一直守在洞外，这让鸣人不知所措。
　　他曾是忍宗二代宗主，曾与各种不怀好意的人“款款而谈”，曾在那乱世之中保住忍宗那片仅有的净土。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可却独独没有任何人教过他该如何处理他与佐助这样矛盾而复杂的关系。
　　现在的他甚至看不清他与佐助之间究竟算什么？
　　是陌生人？朋友？还是不可或缺的同伴？！他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追逐了近六年的人。
　　好久，鸣人才缓缓开口，道：“外面凉。”
　　现已是十月，昭示着今年的秋已经步入尾声，然而这次的天灾人祸齐至，也不知那些挂着灿烂微笑的家庭能否安全渡过这次的严冬。

　　佐助一惊，子夜的眼睛中，细碎的星光一闪而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隐匿自身气息的功夫可不是盖的，就连鼬都很难察觉。鸣人他怎么会发现？末了，他有想到鸣人那话的意义，明显就是在关心他。这让他一时间摸不准鸣人的意思。毕竟鸣人很善良，他一直都知道。那鸣人对自己的关心又究竟是出自怎样的心理？
　　见佐助没有动静，鸣人本打算撂下不管，可没一会儿他就发现自己无法静心调理自己的状态，总是莫名的烦躁，这种状态下还想着要疏离自己的经脉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啊！
　　无奈，他只好停下，用力的摁着太阳穴想借此舒缓自己那没来由的烦躁。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直接瞬身出现在佐助面前，恨声道：“你是想冻死自己还是怎样？！别告诉我你背后的伤已经好了！”
　　佐助的恢复力虽然是比常人强上那么一点，可这才两天时间，怎么可能全好？！
　　但佐助还是什么也没说，黑色的眼睛透着森然迷茫，却让鸣人有一种自己要被看穿了的感觉。可他不是那种随意退缩的人，所以干脆瞪回去，好像要和佐助比试比试谁的眼睛更大一样。
　　“……为什么？”
　　佐助清冷的声音宛如一缕轻纱，轻轻柔柔的在耳畔划过，像质疑，又好像轻叹。
　　“什么？”
　　鸣人不明白佐助到底想说什么，只好反问回去，将问题抛给佐助。
　　“没什么。”
　　佐助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转身走近山洞，却又在洞口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只是轻叹道：“鸣人你那么喜欢木叶，肯定不会离开吧。”
　　鸣人一愣，随即释然一笑道：“佐助，人是会长大的，不会只在一个地方停留。”
　　是的，人会长大，会不断冒出新的想法，有新的追求。能让人永远驻足的地方是归宿，是家，是思念之人所在的地方。而现在，木叶不是他的归宿，也不适合做他的归宿。或许他曾将木叶当成自己的归宿，但那里留不下他，也不是他现在所向往的地方。
　　“可你让我回来！”
　　佐助何等的聪明，自然明白鸣人的意思。他似乎是在指责，又似乎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鸣人，如果木叶没有你，那我为什么还要回去？”
　　听到佐助的回答，鸣人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
　　“佐助，鼬在哪。”
　　语毕，他们依然只是站在那，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时间似乎就此被按下了暂停键。四周也安静极了，甚至只能听到对方清浅的呼吸。
　　“鸣人，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佐助看着鸣人，墨色的眼眸里说不出的坚定。
　　“能留下我的，从来就只有一人。而我想要到达的也只有一个。但那人不会是鼬，也不会是木叶。”
　　说完，佐助径直走近山洞，背影说不出的孤独和落寞，甚至让鸣人有种直面深渊的错觉。
　　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深渊总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同时却望而却步。

　　佐助，如果鼬都不能使你留下，那什么才能让你留下？
　　你说能留下你的人只有一个，而想到达的也只有一个地方。
　　那……那个人是谁？你、又想去哪儿呢？宇智波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