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不归1

6、第 6 章

　　顾芳不想再听她阴阳怪气索性避开些给赵南打了电话。
　　“喂，赵南你知道谭岳和他媳妇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啊，我每周都会下去几次，怎么？你说这话啥意思？”
　　果然不知道，她斟酌片刻。
　　“没有没有，我就是听刘大嘴巴说他们可能要离婚，不过你别多心，她那人嘴一向没个把门儿的，我现在就在小区门口，跳舞马上开始了，你要下来吗？”
　　赵南话听进去了一半。
　　“好，我知道了。”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虽一直不耻刘大嘴的一贯作风，但她总觉着这事不是空穴来风。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整个小区以及街道灯火通明，攒动的人影，响起的音乐，可谓热闹非凡。刚才还围观的一群中年妇女立马排好队形，摆动身姿，脸色各异，刘玉敏看了眼左前方空出的位置得意洋洋的扭着腰身。
　　楼下的音乐使赵南前所未有的烦躁起来，她终于忍不住打通了远地出差的儿子的手机。
　　“妈，怎么了？童童他还好吗？”
　　“童童睡了，我问你个事。”
　　“妈，您说。”
　　“你和落落是不是要离婚？”
　　“你怎么知道？是薛落……”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我就问你是不是有这事？”
　　“是。”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要离婚，谭熠你告诉妈是不是因为薛落心里有别人……”
　　“妈你别乱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就是你，你还没有忘记那个女人？”
　　“妈您一天都在想什么，离婚是我们俩个的决定的，和别人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是不是你对不起人家薛落？谭熠我早就和你说过，结婚了就该把心收回来，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始终都不是你的。”
　　“妈我和她早就不联系了，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为什么忽然就要离婚？”
　　谭熠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理由，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妈，我在工作，等我回去再说这事好吗？”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们就好好折腾吧，我可怜的宝贝孙子，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谭熠挂了电话，久久的盯着桌上的方案忘了翻页。
　　薛落陪完刘洋回家，去楼上接了童童，婆婆没有说一句话，脸色更是不太好看，薛落趁她去抱童童之际便小声去问公公。
　　“爸，我妈她……怎么了？”
　　谭国庆小声回她。
　　“一下午就这样，不用管她，你也知道你妈性子一贯喜怒无常。”
　　“说谁喜怒无常呢，个老东西。”
　　“没谁没谁。”
　　谭国庆眨了下眼睛，薛落低头忍俊不禁。
　　谭国庆性情温和，赵南脾气暴躁，而谭熠又是喜怒不行于色，一副深不可测样子。
　　薛落身子抖了抖。

　　刘洋被接回了老家，她说妈妈在老家给她托关系找了个活，很轻松。
　　母亲对于女儿辞工作一事没有过多去问，反而安慰她。
　　“我本来就不看好你那工作，一点也不踏实辞了就辞了。”
　　刘洋红着眼睛点头。
　　“好。”
　　薛落送走了刘洋顺便接了谭熠回家。
　　快到家时，谭熠开口。
　　“妈不知道从哪听来我们离婚的事了。”
　　薛落吓了一跳，幸亏开车的不是她，不然可能酿成不好的后果。
　　“你之前没和爸妈说？”
　　“工作一忙就忘了。”
　　薛落没有发现谭岳的表情不自然。
　　“怪不得她……”
　　“什么？”
　　薛落摇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谭熠抿了下嘴。
　　“找个时间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你做好心理准备。”
　　薛落点头没再说什么，脸转向窗外，谭熠偷偷看她的神情，奈何那人面无表情。
　　“其实我爸妈也不知道我们要离婚，我理解你。”
　　不知过了多久，薛落开口，谭熠颇感意外。
　　“离婚对于他们来说毕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我们得顾及家人的感受。”
　　谭熠嘴张了张，又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索性抿紧了嘴唇不再多说一句话。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带点东西回去吃？”
　　谭熠疲惫的摇头，“我只想睡一觉。”
　　进了家门，谭熠换了鞋和衣服倒头就睡，直到天地相接的时候也没起来。
　　薛落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洗手做饭。
　　谭熠是被饿醒的，出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薛落还在厨房忙碌，他一时有些失神。
　　“我上去接童童下来吃饭。”
　　薛落头也不回的说：“好。”

　　翌日下午得知儿子离婚的消息，谭国庆低头不语，手里的烟头红的像极了不知名怪物的眼睛。
　　赵南抹了把眼泪。
　　“童童还小，你们两个再等等不行吗？”
　　谭熠求救般看眼旁边的人，薛落意会。
　　“好，我们会再考虑考虑的。”
　　赵南回屋去看孙子顺便喊走了老伴儿，留下谭熠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谭熠呼了口气，不知是因为父母的离开还是为了薛落的决定。
　　“下去吧，估计妈今天是不会让童童和我们回去了。”

　　周末，薛落被谭家还有个谭蕊的消息着实惊到了，谭熠说是去接妹妹回家，薛落瞪大了眼睛。
　　谭熠解释，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妹妹是在别人家长大的，薛落想再问谭熠已经出了门。
　　想着没见过面的小姑子要来，薛落便上了十一楼，看到父母忙碌的跟过节一样便知道这个妹妹在家的地位不一般，可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第一次见面，谭蕊给薛落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女孩年龄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染一头不符合年龄的头发，也没有该有的礼貌。
　　父母忙着介绍她们认识，薛落明显看到父母殷切的神情以及颤抖的想要伸出去的手。
　　而所谓的小姑子直接略过眼前所有的人走向餐桌，一屁股坐下来，头也不回的招呼一声。
　　“吃饭吧，我饿了。”
　　“对，吃饭，吃饭。”
　　俩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薛落疑惑的看向丈夫，谭熠轻轻摇头低声道。
　　“吃饭吧。”
　　童童 “姑姑，姑姑”喊个不停，谭蕊若无其事的只顾吃饭，一声也不坑。薛落有些生气，把儿子拉回自己怀里喂饭。
　　公公婆婆轮着给女儿夹菜在碗里，谭蕊眼皮都没抬一下，自己去盘子里夹菜吃，父母也不恼，乐颠颠的看着女儿吃的欢实。
　　薛落再看向旁边的人，谭熠神情自然，仿佛没有注意到眼前一回事。
　　一家三口回到十楼，薛落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
　　“谭蕊她……你没和我说过有谭蕊的存在。”
　　谭熠奇怪的看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个天大的笑话，又像是嫌她多管闲事。
　　薛落只得讪讪闭嘴，抱着熟睡的儿子去了房间。她在儿子房间坐了很久，盯着儿子的睡颜自言自语。
　　“你怎么就和她那么亲呢，人家都不理你，你可一点都不像我生的，切，爷爷奶奶亲就算了，现在连姑姑都比妈妈亲了。”
　　谭熠洗漱完睡觉左等右等没见她回来，以为她要睡儿子那边了，忍不住想起刚才的事，自己应该吓到她了。
　　薛落回去谭熠已经熟睡，她窸窸窣窣收拾完睡下。
　　谭熠握住她的手，薛落挣了挣，他就真的放了手。
　　“对不起。”
　　“什么？”薛落忍不住偏头去看他。
　　“谭蕊小时候身子弱，我家生活条件不好，而我叔叔家条件好，但是没有孩子，我爸妈逼不得已就同意了叔叔的建议把她送给了出去，那会儿小蕊已经有记忆了，她一直认为父母不喜欢她，把她卖给了叔叔家，婶婶也因为小蕊哭闹，所以就从小灌输这种思想给她，断了她的念想。”
　　“那她以前回来过吗？”
　　“小时候偷跑回来过但被又叔叔婶婶带回去了，而且他们因此还搬了家，可能是找不到路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是要待一段时间还是？”
　　“不知道，她突然打电话给爸说要过来，我也和叔叔婶婶确认过，她这次不是偷跑回来的。”
　　“谭熠？”
　　谭熠看她。
　　“你在难过吗？”
　　薛落忍不住伸手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妥，便要抽手，这次谭熠没有让她得逞，而是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薛落，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看在童童的份上可以吗，我不想看到他变成小蕊那样。”
　　薛落有些动容，心里生出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那就等他再大一些，懂事一些再说吧。”
　　谭熠等不到她的确切回答，也猜不透她想些什么。
　　“是不离婚的意思吗？”
　　“我从没有想过和你离婚，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所以你……？”
　　薛落总觉得有根刺哏在喉头，吐不出来又要不下去。
　　“她可以等吗？”
　　谭熠惊讶的看向妻子。
　　“谁？”
　　“没事，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