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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遇袭 ...

  •   按大周律,下仆犯上者,当鞭二十,而发卖,林辞心中清楚,马嬷嬷至多是失去林府活计,甚至在容氏那里,还会因她忠心护主得些赏赐。

      完全就是不重不痒的责罚。

      林辞抬眼,果然看见容氏嘴角一撇笑意,心头一阵不甘,林辞当机立断,“爹爹,女儿有一事要说。”

      哪知朝书反应更快,对着林玉溪便是扑通一跪,哭诉道:“老爷,不能轻易饶了她!这老虔婆不仅私自克扣银钱饭食,连夫人留下的遗物都偷了去,不信您看看!”

      说着,朝书冲着马嬷嬷顶过去,马嬷嬷原本还能保持镇定,陡然听见她这么说,脸色登时煞白,脸上的褶子都发颤。

      自从被容氏派到小院子里,马嬷嬷狗仗人势,粗使活都压在朝书朝青手里,因此也练得她一把子好力气,反倒是马嬷嬷自己,养尊处优,身上贴膘没多大力气,自然挣不过朝书。

      可她也知道自己这事有多重要,拼了命的护住小腹,两人争执不休,便听见“叮铃”一声,一块三指宽羊脂玉瓶咕噜噜滚了出来,马嬷嬷脸色颓败。

      她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一看便知心中有鬼。

      林玉溪却顾不得这个,那玉瓶一骨碌滚到他鞋边,林玉溪乍一瞧见这东西,眼中爆出一速光,竟是动作奇快无比,“这、这是我送给桔儿的东西……”

      他脸上情绪复杂,似有缅怀与感叹,哪管身边容氏脸色乍变,绞着帕子,作死的东西!

      林玉溪当胸一脚踹下去,“你这该死老东西!桔儿的东西也是你碰得的!扭送官府!”

      他又发作一通,连带着对容氏也有些不满,容氏哪知道这马嬷嬷狗胆包天,先夫人的遗物也敢偷,事情暴露连带她也被拖累。

      纵然心中暗恨却也知道自己此时奈何不得林辞,果真是一鸣惊人呐!别以为她不清楚,朝书那丫头这么做根本就是林辞授意,今天被她反将一军,容氏丢了大脸,连掌家权都险些被收走,一时什么动作都收敛起来,还给林辞请了女先生。

      得到消息的时候林辞正在喝药,这药委实是苦,林辞这般将药当成水喝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喝下一口后,那双秀眉蹙紧,忍不住抱怨:“太苦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小姐喝完这碗,今儿个的份算是了了。”朝书劝慰道。

      林辞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儿,当即一口全吞下去,眼里瞬时飙出泪来。

      一旁朝青光看着都躲得远远的,那药味,她单单闻着就快苦死了,[不愧是白月光,够狠!怪不得男主喜欢她,呜,小姐姐喝药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咳!”林辞差点呛到,这会儿不由庆幸自己早喝完药,要不现在会失态成什么样子,同时略略扫过朝青,见她依旧低眉顺眼,若不是听见她的心声,哪知道这人这么多心眼,还是得多盯着一些,还有那规矩,也要重新学习。

      她这个决定,让朝青接下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林辞,也开始准备起来。

      她是当朝丞相林玉溪的嫡长女,也是是威远将军府的嫡亲孙女儿,以前是她钻牛角尖,经过这一遭,也算是看出来了,生父根本指望不上,倒是她母亲那边,想起这些年舅舅家时不时地接济,林辞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屋子里箱箧。

      她如今已搬出颂青院,是林玉溪专拨出来的院落,比原来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也不时来她院子里说会儿话,看得出他是真想弥补,可林辞已经不稀罕这些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错过了。

      真如阿娘说的那样,世间男子没一个可以指望,包括朝青“说”过的那个男主,不也是在她死后又喜欢上别人了吗?

      扯远了,林辞脸上发涨,想到明个儿要去舅舅家,扯着被子便睡了。

      窗外月明如水,树影婆娑,她这边沉沉睡去,容氏那边却不得安宁,得知林辞明日要去将军府的消息,她惊得失手砸下一杯茶,瓷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混合碎瓷片溅射一地。

      她脸色忽明忽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眼看她楼高起,容氏怎么甘心,当初她便不敌林辞生母,如今听闻林辞探亲的消息,更是惊惧,难道她这一辈子,就真的被那母女俩压在底下?

      不行,不能让她们见面!林辞怎么能脱离她的掌控呢。

      容氏眼中凶光闪烁。

      “夫、姨娘,二小姐醒了。”下人最是见风使舵,眼看林辞有崛起的希望,口风瞬时变了,没两天的功夫容氏便从夫人变成了姨娘。

      陡然听见这一声,容氏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笑容,暗暗记下来人的脸,这才跟着去。

      ……

      翌日林辞梳妆完毕,便提着箱箧准备出府。

      车夫架着马等在府外,此行来的除了林辞还有朝青,经过几天训练,小姑娘倒也中规中矩的,一进车便捡了角落待在一边,看起来倒是安安分分的。

      只有林辞知道,哪里是安分,心里快吵炸锅了,车轮辗在青石板路上,连带马车摇摇晃晃,路是前朝修筑,也有好些年月,若不是这是前往威远将军府的必经之路,车夫也不敢颠簸贵人,毕竟是丞相嫡女。

      而朝青躲在一边,手下扣紧车厢,这会儿脑子浑浑噩噩的,只差点儿便颠死了。

      她哪儿坐过马车,都是汽车,柏油马路,平稳顺当,谁知道一朝穿越竟然遭了大罪,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心里所思所想全然传到林辞耳畔,双眸微睁,很快便注意到自己失态了,她微敛眼睫,不动声色掩去眼底一抹诧异。

      林辞心底有些不敢相信,朝青果然不是大周人,但是她翻遍记忆却不曾听过这世上有什么柏油马路,难道是柏油做成专用马匹来往的道路?不对,朝青自己也做过,还有那汽车,又是何物?

      林辞眉尖微蹙,却又听见朝青道,[小说里就是这儿林辞遇劫吧?容氏可真有门路,竟然勾结山匪,这应该又是一个小伏笔,可惜大大最后也没说出结果。]

      朝青心里后悔死了,自己这么倒霉,要是事先知道是这一遭,打死她也不来!

      林辞悚然一惊,蓦地抬头,正撞上朝青讶然的视线,朝青悄悄向后推手,身后寒芒一闪而逝,快得叫人抓不住。

      她恭敬说道:“小姐。”

      林辞点点头故作不知,实际上她一眼便看出朝青在袖子里塞什么东西,那竟是一把匕首!

      林辞敛去眼底一抹锋芒,暗暗告诫自己,沉住气,慢慢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已经预先知道容氏打的什么主意,林辞打定主意先发制人,私底下戒备起来,她摸了摸发髻上高高簪起一支如意错金金镶玉簪子,林辞对这个记忆犹新,那锋利的簪身,说是把短刃也不为过。

      她拔下簪子放进袖口里,叫停车夫,车夫是个老实人,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林辞随口找了个借口,称自己东西落在林府,要回去拿。

      车夫从善如流。

      雨后的道路不止湿滑还带着坑洼,更遑论他们出来极早,天边才露出些鱼肚白,晨光微熹。

      车辙辗过水洼,溅起点点泥浆,马车突然调转方向,躲在暗处伺机动手的人终于按捺不住,眼看着几千两银子就要跑了,他们终于动手了。

      脚步踢踏声在静谧的街道上十分突兀,林辞眼疾手快掀开车帘,瞬时被惊到了,粗布裹面的高壮大汉,足足七八人,手里拿着短刃,单是那外露的半张脸便叫林辞心底一惊,寒意爬上脊背。

      带头老大狞笑着冲上来,正对上林辞那张脸,忍不住大声□□,“哈哈哈,小娘子细皮嫩肉的,不若抢了去当我压寨夫人!”

      林辞脸色煞白,赶忙捂住嘴巴,退回车帘,车夫急忙调转马头,喝道:“驾!”

      车身剧烈摇晃,谁也不敢抱怨,命悬一线,那粗噶的声音越来越近,林辞端坐车上,握紧袖底长簪。

      她心一横,只要那人过来,就是拼着鱼死网破……

      不远处传来细微响动,直到声音越来越大,竟是马蹄声。

      哒哒哒,声音急促宛如鼓点,黑马背上端坐一人,黑衣滚袍,领口以金线绣出祥云花纹,头束法冠,衣带当风,气宇轩昂,透出高高在上的矜贵之气。

      再看容貌,半张银色面具盖面,露出轮廓分明的俊美容貌,除此之外,身无长物。

      “什么人?”

      极冷的嗓音从他口中发出,好似泠泠清泉。

      陡然听见这话,山匪动作一顿,发现只是单枪匹马一个人之后,便越发肆无忌惮。

      “哪来的小白脸,敢管你大爷我的事!兄弟们,给我打!”

      说罢,一刀劈砍向车厢,手下收到命令,一拥而上。

      林辞躲在车里不知详情,却也并不是没有感觉,车厢壁薄,砍刀直直劈进车厢,露出一截刀头。

      事发猝然,朝青惊呼一声,书里只说林辞被人救了,一笔带过的戏份她当时看得不甚在意,现在却后悔莫迭。

      早知道自己会穿越,她肯定背好书再穿!

      朝青吓得眼泛泪花,只有林辞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死死掐着手心,咬牙坚持,不要怕!不能怕!

      指甲深深刺入皮肉,沁出血丝,林辞浑然不觉,背后湿重,冷汗发了一层又一层。

      她竟鼓起勇气掀开壁帘,正听见一声惨叫,“啊!”

      短促几秒便戛然而止。

      林辞看得清楚,贼人被黑衣男一剑封喉!

      血液喷涌而出,好似一朵盛放血花,腥味浓重,林辞脸颊一热,下意识伸手去摸,只见指尖一点鲜红,还犹带腥热。

      林辞一怔,咬紧下唇,好半晌才似游魂出声,“朝青,给我拿帕子!”

      “是。”

      林辞接过帕子擦脸,容色十分冷静,只有衣袖下微微发抖的手泄露出她心底不平静。

      她将脸擦得通红才罢休。

      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已毫无动静,林辞咬紧牙关一把掀开车帘。

      马车外血迹斑斑,那些贼人都已死去,强压下心底呕吐感,林辞惊讶又感激地看向那人,反应极快地恭敬道:“多谢恩公。我是林家嫡女林辞,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求告知恩公尊姓大名,他日必有重谢!”

      “不必,你先走吧。”
      说罢座下马儿打了个响鼻,惹得林辞抬眼看,正看见那人冷情淡漠的眸子,那样的黑,心中一悸,林辞慌忙低头,声音越发轻细:“谢谢恩公。”

      弯腰退回车厢,马蹄哒哒声在青石道上响起,仿佛敲在人心上,林辞猛地回头,“恩公,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似是料到她会如此反应,这次倒是畅快,不曾回头却答道:“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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