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灵子》浣灵子

3、第三章 通幽

　　这天晚上，浣灵子睡得格外香甜，甚至梦里都没有去找马儿报那一蹄之仇。不知道过了多久，浣灵子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好不容易睁开眼，就看到自己那便宜师父正在跟管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幽冥子问管事的：“你们这追踪项圈有失灵过吗？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做了这么个玩意。”
　　管事的似笑非笑：“反正肯定不是为了防您。”
　　幽冥子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应当是为了防他这种饿死鬼投胎的。饱了徒弟，苦了师父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您可别不信，送仙楼经营了数千年之久，自然有我们的独到之处。”管事的边说，边用秘法去掉了浣灵子的项圈：“跟您但说无妨，这项圈一旦戴上，就离不了送仙楼的地界。”
　　浣灵子百爪挠心，见师父并没有接话，却又不好刨根究底。幽冥子晃了晃手中的浣灵子，说道：“走了，别装睡了。你这娃娃看上去精精瘦瘦，提着倒挺沉。”
　　刚走了没多远，浣灵子就憋不住了，开口问幽冥子：“师父，管事的说项圈戴了就出不了送仙楼。您是怎么把我带出去的啊？”
　　幽冥子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问；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其实幽冥子也心存疑虑，即便自己知道项圈追踪的奥秘，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幽冥子检查过，项圈中的东西，完好无损！自己并未有所准备之下，不该这么轻松就把人带走了才是。幽冥子回头看了看浣灵子，浣灵子一脸茫然。幽冥子认为：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幽冥子带着浣灵子在镇子里七拐八拐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进了一户小院。小院不大，墙边种植着各种树木花草，院子中央铺着地砖的地方却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片落叶。幽冥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对浣灵子道：“你我虽是师徒关系，师门传承，却暂不能教予你。交代你的事情，你认真办，师父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浣灵子本来没想那么多，听了幽冥子这话，却莫名有些失落。幽冥子接着说道：“你我师徒属实，这通幽之法和辨矿之术，却能授你。不敢说长命百岁，富甲一方倒不成问题。”
　　浣灵子一听这话喜笑颜开，心里小小的阴霾瞬间被一扫而空，伏身就给幽冥子磕了几个响头。
　　幽冥子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浣灵子，郑重地说：“此为觅冥，持觅冥者可通幽。”浣灵子双手把觅冥接过来拿在手上，端详起来。只见手中之物吊坠模样，指尖大小，色如乌玉；逆光之下，满目之间云海翻腾，心中却是一片空明。浣灵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随口说道：“觅冥通幽，这说的不就是师父您嘛。” 幽冥子听了这话也不气恼，解释道：“‘幽冥子’乃吾师所赐，切合本门传承……”幽冥子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完，话锋一转，叮嘱浣灵子说：“觅冥通幽切不可强求，辨矿之术才是根本。”见浣灵子似懂非懂，幽冥子接着叮嘱道：“此物你须得贴身收好，切不可遗落丢失。”见浣灵子低头诚恳说“是”，幽冥子露出满意的神色，将通幽口诀与辨矿要领娓娓道来。待浣灵子将口诀要领记熟之时，已然月上枝头。幽冥子见时候已经不早了，便打发浣灵子去休息。师徒俩很默契的没有提吃晚饭这件事。奇怪的是，浣灵子也没有喊饿。
　　浣灵子一夜无眠，一个劲的练习通幽之术，可不论他怎么尝试，都没有半点异样，这可让他烦闷的很。练到后半夜也没什么动静，浣灵子索性就不练了，苦苦思索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虽然浣灵子没去学堂系统的学习过，但他悟性不错，求知欲也强，经常去学堂外扒着偷听。学堂的先生偶有发现他，请他进去听，他碍于面子，每次都飞也似的逃走，不多会儿又偷偷溜回来。先生们知道他的情况，时间久了，也就由着他了。浣灵子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师父教授的口诀自己肯定没记错，可能是自己没有掌握窍门；又或是附近没有幽石，所以无法感应。想到这里，浣灵子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师父说幽石经常在山上最容易感应到，明天就去山上边走边感应。越想越兴奋，第二天天刚亮，浣灵子就和幽冥子打了声招呼，到附近的山上寻宝去了。
　　幽冥子看着浣灵子的背影略感欣慰，但又露出忧虑的神色，心想：数千年来，亲幽之人日见稀少，通幽体质更是凤毛麟角。更何况现在幽石几乎绝迹，即便亲幽之人也几乎无法通幽。你既无先天之资，老夫却又不能不顾及你的性命。成事与否，就看你的造化了。若是不成，觅冥定要收回的，免得伤了你的寿命。师父定是看透了，否则他老人家也不会对你那么冷淡了。幽冥子想想师父，想想自己，又想想浣灵子，莫名之感涌上心头：浣灵子虽顽劣，但聪慧过人，对老夫也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依老夫之能，辨矿方面，其定是可造之材。幽冥子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收了徒弟，却又没法传他衣钵，却又有些后悔当初草率的决定了。幽冥子安慰自己以后好好补偿一下浣灵子，现在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