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灵子》浣灵子

13、第十三章 假亦真

　　浣灵子在旁边看着兵犬一会面色慌张，一会儿面容痛苦，一会儿又作恐怖之状，也搞不懂他在干什么，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等兵犬演示完毕。
　　待到小狗消失，面具又重新出现在兵犬脸上了，兵犬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身体内汇入黑烟。
　　呆的久了，浣灵子有些无聊，就研究起兵犬的面具来。面具是黑色的，黑漆漆的，很像灶台锅底的那种黑灰，却又偶尔散发出点点光泽。一笔一划，每个细节都极其完美，尤其是那双眼睛，与面部浑然天成，找不到一丝的贴合边角，仿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栩栩如生。浣灵子看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哪怕一条多余的纹路，这让浣灵子觉得有些奇怪，这个面具用的究竟是什么材质，戴上去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
　　见兵犬没有动静，浣灵子手痒痒起来，心道：现在他精神汇聚，摸一下他应该不会有所察觉吧？于是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兵犬脑后的面具。浣灵子感觉手里毛茸茸的，顺着面具向下滑去，甚至有一些抚摸动物皮毛的温和感。
　　浣灵子注意到了面具上的黑鼻子，摸上去凉凉的，兵犬的呼吸打在手心，又有一丝温热。掀起一侧的耳朵，细密的短毛、迂回的沟窝和隆起让浣灵子有些惊异：这面具做的也太逼真了吧？兵犬适时的把耳朵竖了起来，浣灵子忍俊不禁，觉得此时的兵犬和活的黑狗无异，十分有趣。就想着等兵犬演示完了问问他哪里能弄到这种神奇的面具。
　　此时的兵犬依旧沉沦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银雪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鼻子，又把舌头在下唇绕了半圈，，用近乎癫狂的声音对兵犬和另一人吼道：“我们帮了你们附形，就把形贡献出来一部分慰劳我们吧！”
　　那人见情况不对，想要先下手为强，当即就向银雪冲了过去。
　　银雪露出面具下的尖牙，举起左手蹭了蹭，感受到了锐利，摆了摆手，笑道：“可悲，可悲，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还没等银雪有所动作，旁边戴着六眼面具的人突然变大，化作一只巨大的蜘蛛，一口把人吞下。
　　银雪脸色有些难看，幽幽地说：“罢了罢了，得了哥哥这么多好处，就当还哥哥人情了。”
　　六眼面具人恢复人形，“心痛地说：“银雪，我这可是在帮你！让宫主们知道了我可是要受责罚的！”
　　银雪翻眼道：“谁人不知宫主们对你爱护有加，哪舍得责罚你。”
　　六眼面具人只管“嗤嗤”的冷笑，也不接话。
　　剩下的六人和兵犬都吓蒙了，眼前的情形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兵犬率先缓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内心焦急道：打不过就跑啊，你们还愣着干嘛？也来不及提醒众人，就向四人反方向跑去。四人很有默契地向各自选中的人动手了，一时间，惨叫声连连。兵犬也不敢回头看，只管一路往前跑。
　　之前银雪受宫主的交代，一直在潜心修炼，这次得了任务出来，正愁没处寻开心，当下也不下狠手，只管在兵犬身后慢慢悠悠的跟着。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每次慢慢加速接近兵犬，逼的兵犬继续加速后再放慢速度。等兵犬跑远了，再慢慢提速，追赶上去，逼的兵犬再次加速。
　　银雪就这样回环往复，玩的乐此不疲。
　　渐渐的兵犬也发现了端倪，知道自己始终难逃一死，就干脆不跑了，呆在原地等着银雪。
　　银雪飞身上前，嘲笑兵犬说：“怎么不跑了？你再跑一会儿也许就真的逃离出我的掌控范围了呢。”
　　银雪只是随便说说，倒也没说假话，小世界与外界有多个虚空通道连接，只是平时被小世界的主人封闭。小世界刚换了新主人，新主人尚未完全掌控小世界，这些通道没人管，自然任由通行。更为巧合的是，此时兵犬的前方不远处，也就是日后兵犬管辖的矿区，就有一个开放状态的虚空通道！
　　银雪若是知道这点，恐怕就不会这样悠闲了。毕竟小世界刚换的主人，新主人对其掌控不甚牢固。若让附形之人跑了出去，泄露了小世界的秘密，小世界被夺走，银雪怕是形的头部都难再留！
　　此时银雪蝙蝠头人身，兵犬心里猜的七七八八，心里又有一些疑惑：之前六眼面具人能化作完整的蜘蛛，眼前这人却只有蝙蝠首？临死之前也要问个明白，黄泉路上也好回复鬼差的问话。于是问道：“我知道你们不是人是妖怪。他们已经完全沦落了，你只有头部是妖怪，可见还有回头的希望。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还是希望你能告知详情，或许我去了黄泉，还能拜见地王菩萨，请他救你于水火。”
　　银雪露出诧异的表情，道：“哦，我若告诉你我是活生生的人呢？”
　　兵犬摇了摇头，道：“人哪能长着动物的头，还能变得巨大无比，一口就把人吃下去的？”
　　听了兵犬的话，银雪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那你说说，我现在是什么样的。”
　　兵犬不疑有他，脱口而出：“蝙蝠首。”
　　银雪倒是正视兵犬起来，仔细看了又看，仿佛想要把他看穿，心道：当年我自愿附形追随宫主，本能留着完整无缺的形，就因附形成功之初一语道破宫主所附之形，被收了一半，只留得蝙蝠首。四方之中另外三人成功之时并未能看出什么，形倒是没少一分一毫。宫主嘱托此事不可向外人提起，甚至于其他宫主也不可。当时以为言语冲突了宫主，使他不高兴才受此责罚。现在细细想来，这其中定有蹊跷。待收了此人的形，倒不如先留着，养于形中，慢慢探索其中的奥秘。
　　打定主意，银雪道：“他们都得了两个仆从，这次被驰忍抢了一个去，就当还了他的人情。再杀了你，我定会受到责罚，你也不必担心。你们附形成功，只要听从吩咐，本就性命无忧。只是要拿了你们一半的形，作为我们的报酬。我们的确都是活生生的人，这个你无须质疑。有些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银雪说完，不等兵犬有所反应，平空一划，兵犬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兵犬的犬形竟从脖颈处慢慢出现一条线，最后身首异处，身子被银雪归于体内。此时的兵犬，如同戴了狗头面具一般，竟无不妥之处。
　　银雪面露怀念之色，喃喃道：“当真有蹊跷，有熟悉的感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