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惊鸿》流*****9

20、第 20 章

　　厉南方方守东等忙完了回来已是半个多月后的事，两人都晒黑了不少。穆久天也没拿旁的事再去叫他们烦心，只安排他们歇息几天。

　　只是厉南方却主动问起，“怎么回事？穆大人。”

　　“商队被打砸严重吗？我刚回来，马先生派的人在路口拦住了我。难道他们马家也遭打砸了吗？”

　　“他们是这么说的？”关于那天的事，穆久天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看，“还说了什么？”

　　厉南方道，“是我猜测，他们倒没多说，只叫我晚间过去吃顿饭，大概也是想探探口风。”

　　“邀了你去你就去！”高世荣从旁说道，“这事，一会儿我慢慢跟你们说，马家那边，还需要你出面去妥善处理好，务必叫他们别多心，也不要擅作主张插手过来，以免中了敌人计策。只叫他们耐心经营就好，有事要相信官府，及时过来通报。”

　　穆久天也点头表示同意，“马家你比较熟，还是你出面较好，但今日去时，低调一些，入夜后乘坐马车前去，免得传来风言风语！”

　　厉南方并没有听明白，高世荣解释道，“都怀疑是咱们官家干的了，知道吧！这帮人真是岂有此理！”

　　“怎么会！”厉南方有点不相信。

　　方守东这时候已经先行回了行馆，穆承建和李秀宛这阵子也都在行馆，自穆久天将抓来的人放了之后，他们便觉得没意思，再呆在府衙也是无聊度日，便还是回了行馆，每日练剑下厨，倒也自得其乐。

　　这时候见到方守东，两人便都围了上去。

　　穆承建放下了剑，甜甜叫道，“方哥哥，一会儿还需要你指点呢！”

　　方守东进门后就看到在院子里舞剑的他们了，李秀宛松松垮垮挽着一个髻，月芽白的锦缎笼着她玲珑的身段，说不出的一番风韵，引得他忍不住一番神思飘游，见她对着自己点头笑了笑，才握紧拳头掐着掌心，瞬间清明下来。

　　李秀宛没料到他们今天回来。这几日跟着承建在前院呆习惯了，此时理了理衣襟，也没发现哪里不妥，便作罢，懒得回房打理。

　　只客套问道，“你们这回事办完了，穆大人有说什么了吗？”

　　方守东点头道，“额外恩准休息两天，看情况吧，我明日还是去府衙呆着，看看有什么需要我的。”

　　他主要猜不准她这话意思，猜想她一个女眷，大概不希望在家被打扰，那么这个地方，还是尽量留给他们吧。

　　李秀宛却只是随口问问，她更想知道的，是他这次突然升官过来，父亲到底要他做什么。

　　这时候已经不早，料定穆久天他们很快便会回来。她便叫了穆承建一块去膳房。

　　回头对方守东说，“今天在大堂一块吃吧，不用分灶了，你们忙这么一阵，也够累的了。”主要这一阵宁德宁海一样很奔忙，听穆久天意思，虽然人是放了，但也由宁德去追踪跟着。她虽然贵为穆夫人，这时候同在一个屋檐下，总不好再尊着，放他们三个大男孩临时折腾到很晚才吃得上，那是她过意不去了。

　　方守东却也怪不好意思，“那麻烦穆夫人了。”考虑到她夫人身份，他还是刻意保持了距离，没跟着进去。

　　穆久天他们回来就看到满桌的菜，已经备好了碗筷，三人都喜滋滋的，尤其宁德，他平常就多嘴，这时候拽住穆承建乐道，“这么勤快，看来改天哥儿要带你去吃大餐，也适当回报一下。”

　　“那要顺便带上我娘，我娘功劳最大。”穆承建指明这个事实。

　　宁德却光哈哈笑，不作声了。

　　宁海碗筷推他面前，“你就吃你的吧！就你嘴巴不停。”

　　眼见穆久天去了膳房，他们四人只摆上了碗筷，光端坐着。

　　穆久天来到李秀宛身边，则动容道，“谢谢你，秀宛！”

　　“谢什么，那么客气干什么！”已经做了一桌的菜，马上上最后一道，这么多日的相处，她是真把他们都当弟弟看待，看他们都很可爱率直，不是专门为他穆久天，而且穆承建很喜欢他们，跟他们在一块很没大没小，只要是穆承建喜欢的，她只为人娘都会对着很好。

　　毕竟，儿子才是她的一切。

　　“哪里！谁想得到你还能下厨，还能干起这话！”

　　什么话！

　　穆久天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他嘴里，就听不到太受用的话。

　　合该指派他去干苦力。“你来端菜！”

　　宁德他们看到穆久天端着菜出来时，他们三儿一下起来过去接过来。

　　“大人，你和穆夫人歇着吧！我们来就好。”宁海比较成熟，他已经替他们拉开座位，李秀宛很受用的先坐下了。

　　方守东则为他们倒好了酒，“这里穆大人最大，我们都应该孝敬。”

　　李秀宛睨了眼，还在为刚才他的话闹气，不由冷哼道，“可不就是他最大！年龄最大。”

　　最老。

　　宁德装作听不见，只给穆承建夹菜，“多吃鱼，以后聪明。”

　　穆承建却不鸟他，“你是说我现在不聪明？”

　　宁德却恨恨道，“以后更聪明！”

　　穆久天却瞥了他们三个一眼，皱眉道，“我看你们年龄也都不小了，也都该成家了，有家有室后，自然就会成熟，生活快活。”

　　李秀宛附和道，“是啊！我看我要向府里说下，叫父亲给他们物色几个，毕竟还是要回固城，别耽误了这边姑娘。”这里只为厉南方物色了一个，但还需要时间撮合呢，虽然马家老爷不咋滴，但他闺女毕竟还不错。

　　对于这点她说的比较严肃，看着穆久天，只希望他再说点什么，无奈他们全体都无声了，连穆承建也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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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先生将酒宴安排在了云宵阁，这一阵不太平，为避免惹来更多猜忌，于是他特意借为马欣音选婿之名又邀请了一些友朋，毕竟马家比武选婿之事是早就传遍了恣州城，而比武结束，还将有一场文斗。当然，这个时间暂时还没有安排，这一阵这一件事已经被商家打砸之事耽搁下来，虽然马家没有遭受到无妄之灾，但他马家却更是处在风口浪尖上，表面看是他马家幸运，但做生意如果受到各处商家联合排挤，那他马家将举步维艰，他花费十数载辛苦建立的基业将毁于一旦。

　　他最近数日来已经许久没好好歇上一阵，心里沉甸甸，始终不能舒坦。

　　厉南方到时，看到场面壮大，还好一阵茫然的，只是很快有人将他带到了后院。

　　“厉先生，马先生特意在后院安排了一桌，还请随我进去。”

　　这是马家管家，他是认识的，于是便放松了下来，今天过来，他穿着普通，并不引人注目，此时还没走进内堂，已经由人带往偏厅，不由松下一口气。

　　高大人已经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全部始末，他一时也没头绪，对于马先生，他虽然不是多么了解，但还是有一股信任存在的，他们今晚交谈的也不能由外人知晓，怕更引起猜测，所以他一路过来很是谨慎，马车绕着恣州城转了好几圈拐了好几条小巷才过来。

　　进到内院，果然摆了一桌，出乎他意料的，还坐了几个他不熟识的。

　　马先生看到他，似乎明白他的疑虑，立刻起来笑道，“厉大人，过来坐下吧，都是熟识，不用见外。”

　　这几人正是那日比武时与他一同观看的，虽然不是马家商队的，但都是久识之人。

　　厉南方坐下道，“我呆的时间不能太长，咱们还是长话短说。”

　　于是几人也都不再客套，摆着的酒席也就当作作样子。

　　马先生道，“这事，穆大人现在怎么说，前一阵好容易抓捕了几个，听说全放了！”

　　见厉南方狐疑的看他，他坦言道，“实不相瞒，我因为揪着心，也一直暗中派了人查访。”

　　厉南方摇了摇头道，“这还是不行，你尽早将人撤了，我来之前，高大人特别说明了，叫你们不要插手过来，以免中了对方离和之计。表面看到的，不见得是真相。”

　　“那如何是好？”

　　“依穆大人意思，你们尽管如从前一样做生意。但是这一段时间，适当的将打炀时间提早，以免夜黑事多。一来，也可以避免其他商家妒恨，能减免的费用尽量减免，不赚这个风口浪尖上的费用，甚至可以有意低价抛售一些。不要太暴利了。”

　　厉南方转述完穆久天的话，稍微喝了口茶水道，“这一点我来时也想了下，你们先这么来，以前这时候能赚多少，今年也不例外，多赚出来的暂时就不稀罕，全部抛了，作为让利，赚个名声先。对你们，也算是百利而无一害。”

　　其他人交头接耳了下，又跟马先生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试试。

　　厉南方见他们不放心，只能郑重道，“你们要相信穆大人，高大人，相信恣州府衙，这件事情还需要时间来查清，到时候自然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马先生见没别的办法，也只能这样。

　　厉南方便找借口告辞了。

　　他出来时走的急，马先生说要送他，他怕惹来注目也谢绝了，这时候东绕西绕，好半天也没有绕出去，前头都在宴客，他不便惊扰，此时只能在漆黑的树林里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