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的第二春》SisinGary

12、村里有个姑娘

　　一个人要是想永远留住自己的荣誉，那他该怎么办？

　　每天跑步，强身健体，打遍天下无敌手，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是个办法，不过是最笨最落后最飘渺的办法。

　　——好比你为了数学得第一，就药翻了所有认识一二三四五的人，让他们从此与数学绝缘。

　　照你这思路，要想保住登珠穆朗玛峰的荣誉，就得搭一小帐篷，从此在那落地生根，一览众山微小（泰山顶上是“小”，世界最高峰就只能用“微小”了——作者注）啦？虽然多年以后可以演绎一曲喜马拉雅的望夫石传说，但也难免沦落为雪人的命运。

　　看看，人家东方不败的方法就聪明的多，直接把名字改成“不败。”

　　见人就说：“嗨，大家好，我是不败。”多么好，多么轻松。

　　——这是方案二，每次考试不管多少分，都厚着脸皮跟人家说：“我数学一百分！”

　　但是，加洛的办法是见好就收，让荣誉永远留在过去，让它在岁月的舌头里慢慢演变成传说，最后升华成神话！！

　　——为了保住全班第一，我以后永远不考数学不就完了，何必每天晚上挑灯夜战累死累活的？加洛如是说。

　　对于打败何芝这件事上，加洛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人不可能死两回不是？他何芝曾经再猖狂也永远是加洛的手下败将！

　　这位小哥，你死的太是时候啦！

　　——你还有良心没？一介风华绝代的祸害死了，还死的这么难看，你就一点不愧疚？

　　——愧疚……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但是跟我从这件事情中发现的大好时机比起来……一切就烟消云散啦。

　　“我一向是个视名利如粪土的人……”加洛吃完早饭，太姥姥似的倚在桌边边剔牙边跟小的们训话。这牙缝是越剔越大，但从来没塞进去过什么，真是神了。

　　“就你，只有名利视你为粪土的份儿。”毒舌月貌。

　　“那好，我一向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被拆台了，但是没关系，咱换个思路继续说。

　　“你过去现在将来都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死了转世投胎也改不了这秉性，你就认命吧！”

　　“你个死小孩，不能少说两句啊！我这是比喻！”

　　“总之啦，我的意思是，淡泊名利的我现在就金盆洗手，永远保住第一！”

　　“你是武功太差怕被人揭穿吧？”小蔡问。

　　“瞎说，何芝的死你可是看到的。姐姐我那是从山底下一气蹦上来的。怎么样？蹦的高吧？”加洛凑近小蔡，腆着脸问。

　　“拉倒吧，这是平原，哪来的山？镇子上海拔最高的地方就是城北张四凤家为了藏白菜挖出来的那堆土了。”小蔡说。

　　失算了……武林大会不都是在山上的么？

　　“就你那萝卜腿，能蹦上两尺高都是超常发挥。”月貌跟上。

　　（加洛：作者，月貌是你穿的么？

　　作者：嘿嘿，我只是借她的嘴说句实话罢了。

　　加洛：什么实话！哪里有实话！你给我闭嘴。）

　　“那你们说，你们说我是怎么弄死何芝的？！”加洛一副泼妇相。

　　“狗屎运！”众人一起说。

　　现实真残酷啊……

　　“不行啊，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我们娘俩！我们千里迢迢投奔了你，不就是为了能混个帮派，将来可以上街调戏个良家小白脸，仗势欺负个人什么的。你想用金盆，银碗还是马桶洗手都跟我们没关系，但是你想断我们前程那就不行。要么给我俩找个标配的钻石王老五，要么给张一百万银票，否则……”花容提高八度声音开始聒噪。

　　“月貌，你的糖呢？”加洛堵着耳朵问。

　　“昨天是最后一块啦。”月貌也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那怎么办？”

　　“找东西堵吧！”

　　“抹布怎么样……”加洛话还没喊完，就发现花容的声音停止了。

　　抬头，看到小蔡撸了袖子把整条胳膊都塞到花容的嘴里了。花容的嘴里传来了大年夜啃猪蹄的声音。

　　小蔡，你自我牺牲的大无畏精神我们会记住的。

　　“不，”小蔡满脑袋汗水，忍住痛说，“咬坏了我没关系，咬坏了抹布我心疼。”

　　可是，你不怕得狂犬病么？

　　在加洛跟大家再三保证，即使她洗了手，也不会退出江湖，大家无论是想为非作歹还是烧杀抢掠都是可以的，几个人才同意了她的计划。

　　你这不是为虎作伥么？嗯，还是狼狈为奸更合适。

　　反正他们搁哪都是要咬人的，就让他们在我这里咬个痛快吧！

　　经过一系列的解释工作，才进入到正题，布置下会场，准备下道具吧。

　　一个木盆，一瓢水，搞定！

　　事实证明，开会的时间总是比干活的长。

　　“小蔡，你没金盆我不怪你，但你拿一洗脚盆……我是伸手呢？还是脱袜子？”

　　“嘿嘿，脸盆在后面厨房和面呢，没有空闲的了。”

　　“难道……你家总共两个盆？”月貌战战兢兢地问，一干众人都很畏惧这个答案。

　　“当然不是……”

　　松口气。

　　“还有个澡盆呢！”

　　以后要不要考虑出去吃？

　　接下来是一系列其他重点问题的讨论。

　　问题之一，要不要换身衣服。打工四人组的衣服自进门后就没换过，估计在以前的帮派是中了净身出户的道。而加洛一直穿着小蔡给的衣服，模样淳朴的像水田间插秧的阿妈。那两个丫头，为了赢得教主的第一印象分，倒是穿的花花绿绿——只是太花了一点，胸前还能看到上星期晚饭的油菜叶子。但此地唯一的金主小蔡是万不肯多掏钱的。于是，加洛的帮派就光明正大的侵犯了丐帮的肖像权。

　　问题之二，要不要写帖子。加洛会写字，但是要是让她拿了毛笔写繁体字，那就是一只第一天上小学的猩猩的涂鸦。一行人目光在空中交错询问纠缠之后，加洛得出如下结论：打工四人组除了坑蒙拐骗是天赋异禀之外，其他智商为零，写字对他们来说是一门太过高深的学问。两个丫头，唉，果然是万恶的旧社会啊。

　　最后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小蔡。

　　小蔡一脸无辜，眼睛绕着鼻子做三百六十度圆周运动，就是不肯定住在圆心那一点。

　　有问题。

　　“嘿嘿，你小子平日倒是猖狂，原来也是个文盲啊！”加洛奸笑，完全不顾古代可怜的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率。哼哼，俗话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是在小蔡这里，他任何的弱点都是可以转化成白花花的银子的……嗯，还是铜钱切合点实际，要想从小蔡那里套出银子来，得找天那么大的缺点。

　　“谁说我不会写字的！”小蔡憋红了脸，郁闷地说，“写得不好，不想献丑罢了。”边说，边把账本子往手边拢，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见情况不对马上撤退的摸样。

　　下一秒，场面极度混乱。下两秒，场面极度静谧。

　　我们用每秒24帧的慢镜头来倒叙一下。

　　加洛看着小蔡的一张红脸，疑惑的目光缓缓落到账本子上，与此同时，小蔡的目光在账本子上与加洛的汇合了。两股目光出拳、伸腿一番恶斗之后，无果。于是加洛和小蔡一起跳起，饿虎扑食般扑向了那个账本子。无奈，加洛还是远了小蔡一步，眼看就要失手，这时，花容从后面窜了出来，又一次咬住了小蔡的猪蹄手。小蔡吃痛，咧嘴一哼哼，抓着账本的手力气就泻了七八分，月貌趁机攥住了账本的一角。小蔡仍不放弃，一只手拼命甩着花容，一只手挠账本子。月貌伸手去抓小蔡的脸，被小蔡一口咬住，而加洛趁机挠下来账本子的一角。

　　战斗如火如荼的进行的时候，四个狗腿的内心也在打着内战。强加的理智告诉他们要帮着小蔡，但是强大的本能也实在想看看那账本子的秘密。于是四个人就围绕在打斗正酣的另外四个人旁边，如水草般，不住地摇摆，摇摆……

　　两秒后，加洛攥着几张纸片站在椅子上狂笑，小蔡匍匐在地上，右手挂着螃蟹花容，嘴里咬着月貌的手，三个人就这样连成一串，而四个狗腿仍然在摇摆，摇摆……

　　“呦呦呦，我说小蔡，初五进了五坛子酒？可这酒坛子画的怎么看怎么像夜壶啊。还有这哪是茄子，分明是南瓜嘛。这两个，是筷子还是黄瓜？哈哈哈……”加洛指着小蔡涂抹的跟幼儿识字图片一般的账本子狂笑不止。

　　“我……我会写字的！画个茄子不比写字省墨！”小蔡吐掉月貌的手，辩解道。

　　“我当然知道你会写字！”加洛狡黠一笑，大声说道，“瞧瞧这个。”

　　——银子妹妹，你就是我小蔡的银子，娶了你，我就藏你一辈子。

　　——昨天看到你笑了，比捡到一文钱还高兴，但是如果你不是对着李秀才的话，我会比捡到十文钱还高兴。

　　——昨晚上半夜没梦到你，心情很不好，下半夜梦到数钱，才稍稍好转。其实我最想做的梦还是和你一起数钱……

　　“我说小蔡，银子妹妹是谁？”加洛蹲下凑近小蔡，一副狼外婆般的笑容问。

　　小蔡的脑袋狠狠地磕在地上。

　　哎，这辈子他还从未这么后悔过。悔当初不该捡加洛这么个厚脸皮的橡皮糖，更后悔不该为了省钱，把暗恋美女的日记写在了账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