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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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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她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时间实在是无法接受,虽说苏钰时常不按常理出牌,但这次事情已经算得上是出格了,让自己“夫人”女扮男装来军营,还做什么军师,她就是想破了头,也猜不出其中的缘由。
找一个时间问一问吗?
余飞絮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私底下再怎么交好,她跟苏钰也是上下属的关系,关于战场上排兵布阵的事情,若是去干涉的话就是僭越了。
不过这贺初寒扮起男人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余飞絮心里不禁赞叹了一把,真真是公子如玉。
交代完行程事宜后,苏钰便和贺初寒骑着马先行一步。她想的很清楚,夫人毕竟是女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和自己不一样,在军营里和那些糙老爷们待在一起也不算事,提前走的话,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而且……还能增加两人独处的时间。
她也道不清自己对夫人到底是何种感情,单纯的钦佩,抑或是夹杂了一些不该存在的情愫,越想越理不清,干脆怎么顺着自己怎么来。
他们快马加鞭到达边塞的时候,后面的大部队还有两三天的路程,由于没提前通知守城将领,因此没人来迎接,整座城看起来孤零零的,城门紧闭,塔楼上几个士兵握着弓箭,十人一队交替巡视着,威严整肃。
边塞天气比起京中更冷,此时还飘着飞雪,枯树乱石胡乱定在雪原里,端的是一幅气吞山河。边塞景不同于京中的青山绿水,朗月清风,也不同于江南的烟雨蒙蒙,青黛翠瓦,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字--阔,叫人一见了就觉得气势如虹,整个人的血液仿佛都热起来了,最是能激发家国情怀。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苏钰看了一眼贺初寒,果然她双眼盯着远方,身子坐得笔直,整个人融在这雪景里,美得像一幅画。
“初寒,要不我带你,先逛逛这儿,熟悉熟悉地形?”
反正大部队还没来,那些蛮人也没怎么捣乱,先摸清情况总是没错的,更何况,她也想,融入那幅画里。
“行,谢谢将军。”贺初寒嗓音低沉,转过头来冲她一笑,束成冠的长发被风吹起,飘洒在空中,分明就是一位帅气的公子。
她要真是个男人该有多好。
这念头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出现在苏钰脑海里,并非是她重男轻女,只是如果贺初寒是个男人的话,自己就能……
自己就能怎么呢?
苏钰将手放在胸口,摸了摸那个挂串。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又回忆起了那个疯狂的举动,苏钰双腿一夹马肚,骏马嘶鸣着向前奔去。
“这里是个小峡谷,易守难攻,”苏钰向贺初寒介绍着,“所以打埋伏战时常常会在这里设伏,再找诱饵把他们引过来,不过他们吃了四五次亏就很难再中计了。”
贺初寒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苏钰领着她又转了转“这些地方大都是平地,也很难设什么陷阱,大都是血拼,但是蛮人在这方面,比起苏家军来还差点。”
一说到苏家军,苏钰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扬,由她父亲亲手组建,一步一步,靠着过硬的军纪和突出的能力征战四方,真正的王者之师。
“在往那边儿就是蛮人的地盘了,我倒是挺奇怪的,他们不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那儿,非要跑别人这儿来挨打,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贺初寒听她这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人家好歹也是边疆霸王,当年也是不可一世的主儿,结果一物降一物,后来被苏家军一再打压,半点便宜没讨着,灰溜溜地回去,他们蛮王咽不下这口气,又时不时来骚扰,今天抢几头牲口明天来城门口转两圈,但一见人来就跑,小打小闹的,边疆战士不堪其扰,估计皇帝也是烦了,才叫苏钰来这儿坐镇,好歹能压一压他们。
两个人骑着马就在雪原里晃荡,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夜里总是潜伏着许多危险,况且此刻还在别人的地盘,苏钰深知不可多留,立刻就招呼贺初寒往回返。
但走了半个时辰,眼前也没有出现熟悉的城门。
糟了,这怕是……走错了!
可是风雪越来越大,马骑了一天也耗尽了体力,此刻只能勉强站住,更何况这么晚,连方向都找不到,若是被困在雪地里,冻死的可能性十有八九。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赶快找地方避避风雪,暂住一夜。
苏钰下马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块巨石后发现了一个山洞。
里面空间不算太大,能放下他们二人二马,还刚好有块石头,能挡住些风雪。
“初寒,咱们今晚就先在这里凑合凑合吧。”苏钰将里面的一些干稻草拢了拢,人为地铺出一个简陋的“小床”来,“咱们先把手脚搓热了再休息,要不然会冻伤。”
她说着就从外面鞠了一捧雪回来,“来,伸手。”
贺初寒再怎么说也吃过这些苦,苏钰自然要主动挑起来这担子照顾好她,总不能人家出来还没几天就冻伤回去吧?
贺初寒倒是也没多忸怩,大大方方就将手递了过去,“谢谢将军。”
苏钰摸上她冰凉的手,因为寒冷的天气,白皙的手已经泛了红,苏钰把雪团放在上面用力揉搓,手心,手背,乃至指缝,每一处都无比认真。
弄完后苏钰抬起了头:“那……脚我就不帮你了,你先弄吧,我在外面守着。”
说是守,其实还不是回避的借口,她也知道女孩子的脚是不能给人轻易触碰的,虽然她自己不在乎这些虚礼,以前还让人夫人给揉过脚腕,但性质不一样。
贺初寒正担心一会儿脱鞋会不会露出马脚,苏钰就很上道儿地给了他台阶,于是立刻抓紧时间解决完,把苏钰叫了回来。
苏钰背对着他,将自己的手脚搓热,然后才慢吞吞地站了过来。
很显然这种时候,两个人睡在一起取暖是最好的选择,但苏钰不知道该如何跟贺初寒开口。
她既期待又紧张,如果那么做了,贺初寒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占她便宜,可是为了两个人的生命安全,她又不得不这样。
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风,苏钰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初寒,事出有因,我得罪了!”
贺初寒没来得及回答,苏钰整个人就抱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