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国降临[无限]》氿鲸

12、真实目的

　　神国外气氛凝重，神国内却十分平静。

　　林笙的规则解析在十七节车厢内快速传递，安抚住了大部分人，“伤亡”情况得到控制。

　　不过就算如此，仍有接近十分之一的乘客成为“行尸走肉”，其中包括那些因地板消失而坠入黑暗的乘客。

　　他们在所有人面前坠落，然后又像无事发生般从卫生间出来，哪怕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还是吓坏了所有人。

　　这些事林笙不得而知，此时他正和陆思柏，以及一号车厢的乘客们猜测关键所在是什么。

　　“你说得有道理，如果目的是吃人，规则确实太简单了。”陆思柏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可它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

　　林笙瞄了眼桌子上的破旧笔记本：“不知道……但我想应该和离开这里的关键所在有关。”

　　“小哥你说得在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坐在林笙后面的乘客趴在包厢隔断上问。

　　林笙很想回答“我不知道”，但又担心打击大家的信心，只好委婉地说：“大家集思广益，想想制造规则怪谈的…怪物，它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吃人肯定是目的之一，这一点绝对不会错。”陆思柏抢答般举手道。

　　林笙赞同颔首：“除此之外呢？”

　　“……”

　　一号车厢里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可想来想去似乎没有什么能入怪物的眼。

　　“钱不可能，怪物要钱干嘛？”
　　“人它都只吃个芯子皮儿吐了出来，还有什么比人更值钱？”
　　“谁说的？高铁不值钱吗？一节车厢就上千万呢。”
　　“可它一个怪物要高铁干嘛？”
　　“我觉得还是要首先搞清楚这个怪物是什么。”
　　“那上哪问去？这位仁兄也不会说话啊！”

　　坐在精英男后面的乘客抬手想拍精英男肩膀，好在他反应及时没拍下去，倒是把其他人吓一跳。

　　“说话就说话，你手乱动什么？！”
　　“爪子别乱动行吗？”
　　“我的错我的错，抱歉抱歉！”
　　“唉，也不知道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又上不了网……”
　　“十一点半了，我们十点半就应该到北市，谁知道被困在这么个鬼地方。”

　　呆多久……困……林笙脑子里灵光乍现，一下子站了起来：“它想困住我们！”

　　“嘎？”陆思柏仰头看着林笙，差点一个后仰摔倒，连忙爬了起来，“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已经被困在这了吗？”

　　林笙：“不！我们只是被困在了这个空间里，在高铁列车上还是能自由行动，所以它才制造规则，让我们不要动！

　　“我一直觉得乘务员的存在很多余，且毫无意义。如果说是为了吃人，她们的行为模式过于简单，一旦摸透就很容易规避；两种制服颜色貌似增加了规则的复杂程度，但把两种制服颜色乘务员的功能整合在一起效果也一样。

　　“也就是说，它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留下一线生机来迷惑我们！”

　　“……所以？规则怪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陆思柏还是没反应过来。

　　“这么做可以最大限度控制人员流动，恐惧和生机会让所有人服从规则，乖乖坐在座位上。”头发花白的老人缓缓道。

　　陆思柏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它真实目的就是让我们不要走动，以免我们发现它藏着的东西？！那它藏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在哪。”林笙说着，转头看向座位正前方，那里正是G107次列车的驾驶室。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蓝衣乘务员会无视一号车厢违反规则的人，我们有什么特殊之处？现在想想，不过是为了防止有人慌不择路闯入驾驶室。”林笙说着起身就往驾驶室走，陆思柏连忙跟了过去。

　　“对啊！如果有人像你一样横穿几个车厢，回不去的话就只能一直往前跑……它藏在驾驶室里的东西早晚会被人发现！”

　　林笙站在驾驶室前，看了眼门上的“列车重地，请勿进入”警示牌，对陆思柏说：“我不敢保证里面有什么，我的判断也不一定对，你确定要进去？”

　　陆思柏站在旁边，吞了口唾沫：“如、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不追究这些事发生的理由，一直遵守规则……你觉得最后会怎么样？”

　　林笙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不知道，也许这个空间会随着时间推移消失，也许不会。规则的终极目的是吃人，违反规则它吃掉我们，不违反规则我们会被困在这个空间里，无法去餐车的情况下早晚会饿死。”

　　陆思柏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干他娘的！”说完，他一个箭步上前摁下了开门键。

　　驾驶室大门应声滑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完全不同于普通车厢的窗外风景。

　　普通车厢窗外是初夏田园风光，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只是看久了就会发现，这片风景一直在重复，连绵不断仿佛没有尽头。

　　而驾驶室的窗外却是一片漆黑，黑暗在玻璃窗后奔涌咆哮，什么都看不见却给人一种实实在在地压迫感，看一眼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环境中，依然坐得端端正正，用指差确认法操纵列车的驾驶员就显得非常奇怪了。

　　“过分相注意，注意警惕……”坐在操作台前的男人穿着白色制服，时不时抬起手比出各种手势并伴随指令，丝毫看不出他正面对深不见底的黑暗。

　　如此违和的场景，让林笙瞬间想起了笔记本上顾放写的那句话——

　　【关键所在，可能是任何东西，也可能不是东西。】

　　电光火石间，林笙脱口而出：“他就是关键所在！”

　　听到这句话，陆思柏想都没想直接扑了上去，谁知他刚碰到驾驶员，对方就化为一团光，直接钻进他的手里。

　　陆思柏顿时汗毛直竖，哇地一声跳开，甩着手大叫：“什么啊什么啊！刚刚那是什么啊！”

　　林笙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此时也看傻了眼，正想上前帮忙，一种强烈地被注视感突然袭来。

　　林笙猛地转头看向窗外，只见无边的黑暗中一双长满了无数眼珠的眼睛正盯着他，同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呢喃低语——

　　“%&#X……”

　　这个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又飘渺的像是在无限远处回荡，发音奇诡全然陌生，林笙却不知为何听懂了。

　　[原来是你……]

　　没等林笙细想，惨叫声忽然响起，他回头一看才发现，陆思柏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正捂着耳朵惨叫哀嚎。

　　“陆思柏！陆思柏你怎么了！”林笙连忙蹲下按住他，回头冲着一号车厢大喊，“快来人帮忙！有没有医生？！”

　　混乱中没人发现，驾驶室外的黑暗正悄然褪去，一成不变的风景开始变化，端坐在椅子上的精英男陡然倒地，如同断电的玩偶。

　　***

　　与此同时，某未知秘境里，顾放猛地睁开双眼。

　　入目是一片漆黑，但细节很快便从黑暗中一一浮现。他看见了天花板，看见上面油漆脱落造成的斑驳，以及呈喷溅状四处散落的暗色斑点。

　　空茫的大脑反射性地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画面，最终却一无所获，这样的结论让顾放神色突变——

　　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顾放心中一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右手摸向后腰按在枪上，眼神戒备地扫视四周。

　　正站在窗边警戒的男人见状，轻笑出声：“哟，做噩梦啦？”

　　听到这个声音，顾放浑身肌肉瞬间紧绷，但很快又放松下来。摁着枪的右手放开，表情从警惕转为茫然：“……我睡着了？”

　　“可不是睡着了么？一开始还以为你怎么了，说倒就倒，结果发现你丫睡着了！”男人笑骂，“还好哥们找到个安全屋，不然只能扔下你不管了。”

　　顾放似乎一点不介意男人要抛弃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起身走到窗边朝外看去。

　　窗外黑夜深沉云层厚重，暗淡的月色非但无法起到照明的作用，反而让没有一丝灯光透出的建筑物轮廓愈发模糊。这些沉默的建筑连成一片，如同起伏的黑色山峦，只有类似野兽的嘶吼声从“山谷”传来，带来不详的征兆。

　　观察了一会，顾放开口道：“去休息吧，我来守下半夜。”

　　男人没有矫情地推辞，径直走到沙发旁，刚坐下就听到顾放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不是噩梦。”

　　“啥？”男人不明所以地看向顾放，却只能在隐隐绰绰的月光中看见他高挺的鼻子和锋利的下颌线。

　　“我没做噩梦。”顾放的声音异常坚定，好像这件事非常重要，不允许任何人误会。

　　男人一脸莫名：“没做就没做呗……那你梦到什么了那么激动？”

　　顾放沉默了一会，呢喃般低语：“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是噩梦。”

　　不然为何直到现在，怅然若失的情绪依然萦绕在他心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