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宿敌的信息素上瘾了》杨七裳

3、第 3 章

　　甬道两旁斑驳的树影落在司凌映白皙的脸上，他嘴角微翘。

　　　 顾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司凌映，你是不是找死？”

　　“哦？那封英文情书写得不是我？”

　　顾驰先后举起两根手指，模样认真：“第一，那是作文，不是情书。第二，不是我写的。”

　　司凌映反问：“所以，作文里写得是我了？”

　　跟他说不明白了！顾驰抓狂：“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写的。”

　　“你不知道谁写的？还交上去？”司凌映的表情，分明说着你是白痴吗？

　　“那天我睡着了，你不是看到了吗？”顾驰愤怒地哼了一声，都怪梁平，拿谁的作业不好，非要拿安芊的作业。

　　刚刚在球场上，他大展神威，司凌映这个小气鬼，恨不得立刻找机会报复回去。

　　别的学科无所谓，耿老妖特别事儿，屁大点小事就爱找家长，不依不饶的，关键是顾驰也没家长可让她找。

　　顾驰见司凌映一副深思的模样，恨得牙痒痒，操，可不可以直接跟他干一架。

　　这家伙狡猾的很，开学一个多月了，顾驰没少找茬，对方无动于衷，想干架也干不起来。

　　司凌映绝对是个小人，阴险，狡诈，心眼贼多。

　　司凌映语气认真：“作为英语课代表，我觉得这件事，我有必要汇报给耿老师。”

　　依耿老师的性格，这件事不会善了。

　　顾驰暗自骂了司凌映好几句，面上尽量不动声色，轻哼：“汇报有什么用？我会承认我交的是别人的作业吗？你当我傻吗？”

　　司凌映根本不相信，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请问顾驰同学，上节英语课的作文The boy I adimre.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顾驰咬紧后槽牙，说他是小人，一点没冤枉他。

　　对方咄咄逼人：“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我写的。”顾驰攥紧拳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奥~”司凌映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顾驰竖起了眉毛：“司凌映同学，明天放学后羽毛球场见，我一定给你抽爽。”

　　司凌映漆黑的眼中泛起一丝笑意：“可以。”

　　他们走进雄伟壮观的教学楼，花繁叶茂的夏天，整个校园看起来那么的温馨优美。

　　当天晚上，顾驰睡得很不踏实，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一只可爱的松鼠，跳来跳去，恣意快哉，突然间，冒出一只全身雪白的狐狸，一直追他。

　　不知为什么，顾驰拼命地逃跑，狐狸的眼睛黑亮，眼尾上挑的弧度，让顾驰觉得似曾相识。

　　醒来，顾驰冷汗淋淋。

　　他是不是该考虑躲开司凌映一段时间，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打球解了心头之恨之后，少见他为妙。

　　眼不见心不烦。

　　顾驰确定讨厌司凌映是入学第一周。

　　语文老师白棋，不顾司凌映已经是英语课代表，还选取他为语文课代表。

　　他那有那么好！一个两个全对他另眼相待，偏偏司凌映还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认为一切理所当然。

　　白棋皮肤很白，弯着眼睛，她大学刚毕业，青春靓丽。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年长老师的偏见，无论学生的成绩好坏，她都很温柔。

　　白棋是上了高中之后第一个提问顾驰的老师，那天，一米八的小伙子站起来，“不会。”顾驰说得很坦然，他不觉得有什么，他文化课本来就不太行。

　　他已经做好被老师挖苦的心理准备了，类似光体育好有什么用，文化课不行依然去不了好大学，等等。

　　白棋只是笑笑：“你就是传说中的羽毛球明星啊，赛场上你是焦点，来到课堂上，怎么做起了看客？”

　　她语言幽默，夸奖的同时指出了他不听课的毛病。

　　顾驰被她的一句话闹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嗯。”

　　温柔，善解人意，白棋好完美。

　　本来顾驰不太愿意听人提起羽毛球青年大赛的事，毕竟，他没有走到最后，他因为受伤退赛了，辜负了教练的期待，队友的信任。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优点，只有这一样拿得出手的，心中的遗憾一直纠缠着他。

　　但白棋提起这个，顾驰不仅不难受，反而很舒坦。

　　顾驰太需要赞许了，他成长的路上缺少肯定的声音。

　　白琪对司凌映那个小白脸太好了。顾驰看着那厮的后脑勺，就会卖乖，明明是只狡猾的狐狸。

　　最后一节课是地理课，顾驰迫不及待要收拾司凌映，他翘课来到体育馆，打算做热身运动。

　　体育馆人不多，周五没有集体训练，除了顾驰之外，还有隔壁班的几名同学也在，他们是校篮球队的队员，其中一个叫做李毅。

　　顾驰去更衣室换羽毛球服，李毅靠在他旁边，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让顾驰有些不爽。

　　他的眼神不太对，不是一般的扫视，更像是欣赏。

　　痴迷的眼神让人脊背发麻，顾驰狠狠瞪了李毅两眼。

　　李毅倒是收回了视线，一旦顾驰转过头，他还是能感到有人监视他。

　　什么鬼？想干架？

　　更衣室空间不大，四个Alpha有意无意往他身上靠，顾驰觉得很不舒服，不知怎么回事，他闻到一股油漆味，刺鼻，难受。

　　顾驰蹙着眉头确认，味道是从李毅身上传出来的。

　　对方仍然不知深浅，往他身边凑。

　　顾驰皱着眉：“喂！能不能离老子远点，你身上什么味儿？”

　　李毅表情倨傲：“男子汉味儿，好闻吗？”

　　“老子快中毒了，滚远点。”

　　“你能闻到我的信息素？不赖嘛。”李毅仍然没有躲开。

　　顾驰更难受，脸热了起来，头也开始发晕，他扶住窗台才勉强站住，他甚至可以听见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怎么回事？他真中毒了？

　　李毅过来扶他，顾驰一甩胳膊，把他推得老远：“滚！听不懂吗？想挨揍，直说。”

　　顾驰有了警惕心，他曾经听梁平提起过，有的A对B心怀不轨，O因为弱势，很多权益受法律保护，一些狂躁的A会骚扰B。

　　李毅没想到他的劲儿这么大，看上去顾驰好像很不舒服，站都快站不稳了。

　　杜迪小声说：“顾驰是B吗？这模样有点像O发情啊。”

　　如果顾驰能听见，一定骂他一句：去你妈的。

　　顾驰听不清四周的声音，体内的空虚燥热四处蔓延。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那么难耐，犹如有一碰烈火在他体内四处点燃。

　　李毅身上的怪味儿越来越浓烈。

　　妈的，上头了。

　　顾驰扶着墙边想往外走，李毅猛然贴近，意图拉住他的胳膊。

　　顾驰脸颊上布满了不自然的红潮，褐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水雾。

　　李毅鼻尖闻到了类似咖啡的香浓味道，他试探着问：“你们闻到了吗？好像是O的信息素，顾驰该不会是个O吧？”

　　他距离顾驰很近，这次顾驰听清了他的话。

　　李毅眼前一花，顾驰的拳头正中鼻梁，他：“嗷！”一声，脑袋一沉，头撞到了傍边的衣柜上，衣柜发出“咣当”一声。

　　顾驰“嗤”了一声：“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你他妈才是O，你全家都是O。”

　　若非逼不得已，顾驰不想动手，司凌映那么惹他，招人烦，他都忍了。

　　作为校运动员，队里有规定，第一项就是不准打架斗殴，情节严重的话，是要被处分，开除校队的。

　　顾驰没有继续动作，扶着墙，大口喘着气：“不想找打，离老子远点，滚！”

　　其他三个人，慌手慌脚把李毅扶了起来，他的鼻子流血了！

　　李毅眼中阴郁，语气森冷：“操，我为你好，看你不舒服，想扶住你。你居然下手这么狠。”

　　他一步步走进顾驰，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本来还想好好跟你发展发展，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我不管，我现在立刻标记你。你看看你，现在跟Omega有什么区别？”

　　说话间，李毅呼出的热气喷在顾驰脸上，顾驰更难受了，燥热，烦躁，想杀人。

　　顾驰勾了勾手指：“想要知道我跟o的区别，你过来就知道了。”

　　对方表明了目的，没安好心，顾驰也没什么可顾忌了，更衣室没有监控。

　　顾驰攥紧拳头，把体内的火全部宣泄在拳头上。

　　他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影，凭着声音，左一拳，右一脚，十几分钟，四个A，全被干翻了。

　　开玩笑呢，校霸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干架就跟任何一项技能一样，学会了，想忘也忘不了。

　　顾驰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之前的燥热难耐重新来袭。

　　他迷迷瞪瞪地往卫生间方向走，拐进了卫生间旁边的保健室。

　　每一个楼层，只要有卫生间的地方，旁边都有一个保健室。

　　保健室是专门给同学们注射抑制剂的地方，里面常年有柠檬味的熏香，一定程度上可以阻隔信息素的味道。

　　顾驰是闻着柠檬的香气闯进来的，油漆味太难闻了，尤其是那种劣质的油漆。

　　顾驰推开第一道门，坐在凳子上，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发软，脑子也是一片混沌。

　　放学了，司凌映背着书包直奔体育馆，看到更衣室的一幕，他微睁大了眼睛，打架现场凌乱不堪，司凌映轻皱了鼻子，血腥味和信息素味混到了一起，有些刺鼻。

　　他扫视一圈，包括李毅，杜迪在内的四个A被揍得趴在地上，鼻青脸肿，哼哼唧唧，站不起来。

　　两名校医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司凌映在体育馆找了一圈，没见到顾驰的身影，他直觉这件事可能跟顾驰有关。

　　看着哼哼唧唧的李毅，司凌映找个机会，假装帮忙抬他，附在李毅耳边，低声问：“顾驰呢？”

　　李毅嘴巴都肿了，虽然说不出什么话，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愤恨。

　　昨天的警告，李毅根本没放在心上，还是找上了顾驰。

　　司凌映声音愈加冷了：“不该说的话别说，少招惹顾驰，把你的嘴闭严。这件事闹大的话，你会比现在更惨。”

　　这次，一字不落的，李毅全听清楚了。

　　司凌映，明明看上去白净斯文的一个人，为什么气场这么强大？

　　有一瞬间，李毅想反驳，想大骂。

　　一想到司凌映强大的信息素，与他相关的打残小混混的传言，李毅遍体生寒。

　　司凌映皱了皱眉，李毅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大了。

　　还是找顾驰要紧，他仔细观察，追寻地上的血迹，一滴滴，找到卫生间附近。

　　卫生间里一间间找了，没有。

　　他的视线定格在旁边的保健室，门边刚好有一滴血。

　　顾驰去了保健室？

　　他一个B去保健室，做什么？他不需要注射任何抑制剂。

　　司凌映推开门，霎那间，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而来，带着些许的苦涩，暗含着诱惑。

　　遵循本能，司凌映推开第一道门，里面的青年全身被汗湿透了，像被水洗了一般。

　　顾驰脸颊酡红，全身的皮肤都透着粉红色，更吸引人的是他散发的浓郁信息素，飘香四溢。

　　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的司凌映，呼吸乱了：“顾驰，你是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