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捡到一只鬼》葵璃

3、第三章 狗东西！

　　苏莺在夜里出了门，带着须臾和方哲砚。
　　这是苏莺再三考虑之后决定的，免得待会那狗东西翻脸不认人，打起来了方哲砚也能照顾须臾一下，这还是个有潜力的初生鬼，苏莺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银河路距离苏莺居住的小区不远，苏莺慢悠悠地晃荡过去，身后跟着两只，方哲砚警惕着，手掌一直放在腰间，那里藏着他的武器，一把银白软剑，比须臾那个破水果刀可锋利多了。
　　须臾脸上一直挂着茫然的表情，看着的确是有些痴傻，他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恢复不过来，好在是还能听懂话，苏莺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
　　“记得老陈不？就我第一次跟你见面，我请你吃饭的那家店。”
　　“他开的店就在那条街的深处，你要是下次遇到了麻烦，我凑巧不在，你可以去找老陈帮忙……当然了，老陈是商人，你得付出点什么，他才会帮你，老陈还算和善，不会坑你。”苏莺指了个方向。
　　“他也是、很厉害的鬼？”须臾顺着苏莺手指过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他的反应都有些迟钝，是在外面这个灵气稀缺的世界待得太久而造成的影响。
　　“不，他是个活人。”苏莺想了想，补充道，“他那里有不少宝贝，都是他收集的，说起来，我也挺佩服他的眼光。”
　　“哲砚这把软剑，还是我从他手里扣出来的，费了不少劲。”
　　方哲砚放下了手，冲着苏莺露出一丝微笑，笑意很浅，却很暖。
　　须臾若有所思，点头，“我记住了。”
　　苏莺还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句，“可一定得记住，别忘了，我不是一直都待在这里的，我经常都会出远门。”
　　须臾点头，又问，“为什么要经常、出远门？”
　　“这个就不能给你说了。”苏莺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诶，两点了，还有半小时，得快点走，别去晚了。”
　　看着苏莺拙劣地转移话题，身后两鬼神色各异，方哲砚心里泛起一丝喜意。
　　3月23凌晨02:26到了银河路529号。
　　“来这里，做什么？”须臾看着面前这个破败的杂货铺子，店门坏了，木制的，破了好几个大洞，借着光线能看见里面空空的货架，上面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不只是这一家，整条街都是这个画风，连街道的青石板路上都长满了杂草。
　　须臾看着这一切都很违和，想了一会儿，才察觉哪儿不对劲，这条街看起来很老，完全不属于现代似的，都2019年了，在盛市哪儿还有这么老的街，苏莺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夜市街，也算是市中心，这条银河路离那边也不远。
　　“还要等四分钟……哦，三分钟。”苏莺挥了挥手，挡开扑过来的灰尘。
　　方哲砚一直没说话，双手抱胸地站在苏莺的斜后方，视线落在苏莺的后背。
　　须臾心里莫名地烦躁，抬头看着明亮皎白的月光，月光落在他皮肤上，他感觉一阵灼热。
　　“穿上这个。”苏莺不知道从哪儿捞出来一件外套扔在须臾头上。
　　这件外套和须臾被抢走的那件款式相似，深黑色的。
　　“帽子也带上。”
　　苏莺盯着天上的满月，看了好一会儿，移开视线，落在木门的破洞上，伸出手，方哲砚很有默契地将软剑放在了苏莺手里。
　　门里起了一点波动。
　　苏莺出手迅速，软剑从木门的破洞里如一道流光般射入，将里面想要逃离的生物死死钉在了木墙上。
　　“别、别杀我！我只是带路的！”门里响起刺耳的尖叫，声音非男非女。
　　“开门。”苏莺冲着须臾使眼色。
　　须臾顿了一下，上前一步，一拳轰开了破烂的木门，木头渣子乱飞。
　　苏莺对须臾递了个欣赏的眼神，“还挺听话，不错。”虽然这开门方法不可取。
　　里面刺耳的尖叫还在继续，“我知道老板的不少秘密！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说!”
　　“闭嘴！”苏莺走进去，语调慢悠悠的，“再废话，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那声音立刻停止了。
　　啧，这狗东西是从哪儿找的这么一个软骨头？他的族人都死光了不成？
　　软剑只剩下一个刀柄还在墙这边，穿透了那生物肩膀上的衣服将他钉在了墙上。
　　那生物长着狗的脑袋，人的身体，身高只有一米二，深褐色的破烂麻布下露出的四肢干巴巴的，已经是皮包骨头。
　　方哲砚上前将穿透墙壁的软剑抽了出来，压在尸犬的脖子上，就算是不说话，那森冷的杀气也让尸犬瑟瑟发抖，软着腿站都站不起来。
　　苏莺压在他手上让他将杀气收敛点，“乖乖带路，别想耍花招，这剑，可是不长眼的哟，它有多锋利，你晓得伐？”
　　“晓得晓得！”尸犬连连点头，它献媚得舌头都吐出来呼哧呼哧。
　　须臾还没见过尸犬这种生物，好奇地盯着好，看得尸犬浑身不自在，条件反射地咧着嘴发出威胁的犬吠。
　　苏莺挡了一下他的视线，“别一直盯着，不礼貌。”
　　须臾看了看方哲砚还压在尸犬脖子上的那剑，礼貌？
　　“这是什么？”
　　“尸犬啊，就是那狗东西复活自己族人不成之后意外造出来的生物，看看，这软骨头的样子，好笑不？”苏莺小声地冲着他笑。
　　须臾又盯着尸犬看了一会儿 ，“不好笑，他是装出来的。”
　　“哟，小伙子，眼神还挺好。”苏莺高看了他一眼。
　　须臾抿着嘴唇，不说话。
　　尸犬也是和狗一样的嗅觉和听觉发达，常用来看门，算是这儿的一种商品，能让那狗东西留下，想必是质量最好的一个，苏莺当然知道，这才进门就给个下马威，免得待会不好议价。
　　从外面看，只是个普通的破烂杂货铺，里面却内有乾坤，大得惊人，入口就是个大型迷宫，没有尸犬带路，就算是常客也会迷路。
　　苏莺是第一次到这个店铺来，尸犬不认识苏莺，还想问苏莺要信物，却要来了这么粗暴的对待，如果不是破坏自己凶横的形象，尸犬都想要嘤嘤嘤了，我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狗狗！你怎么能忍心！
　　“怎么是癞皮狗？为什么没长毛？”须臾看着尸犬光秃秃的脑袋，恰逢奇巧地发问。
　　苏莺憋着笑，“大概是因为那狗东西是个秃子。”
　　尸犬：……你们欺狗太甚！我要给老板告状！告状！
　　走了好一会儿迷宫，须臾都要被绕晕了，四周都是重复的红泥墙壁，让人看着就心里莫名难受，好在是结束了。
　　“客人，到了。”尸犬哆嗦着干枯的手，上前去推门。
　　方哲砚将软剑收回缠在腰间，看着那样子就是一根普通的白色腰带，他又站回了苏莺右后方。
　　不同于外面的破败，里面反而是富丽堂皇的一个大厅，摆着许多闪闪发亮的宝贝，看得须臾有些愣神，他认出那货架都是黄花梨木做的。
　　“狗子，今天是谁来了？”苍老的声音从里面隔间传出来。
　　尸犬狗子偷眼看了看苏莺，这个人是第一次来，他还不认识。
　　尸犬尖细着声音回答，“老板，是个人，一个女人，带着两只鬼。”
　　在尸犬说到女人的时候，须臾看见方哲砚面上表情变了变，却还没等须臾仔细观察，方哲砚就恢复了。
　　隔间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破了。
　　苏莺原本还笑吟吟地等着，听到这声音就立刻闯了进去，一边威胁地喊着，“狗东西你敢跑！你锤爆你狗头信不信？”
　　白发苍苍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儿背上都背着了一个大包裹，被重量压弯了腰，还没跑几步就被苏莺一把拽住了身后的大包裹，他奋力挣扎，脸都憋红了也没再走出一步。
　　解满丧气地往地上一坐，不跑了，“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尸犬狗子目瞪狗呆地看着自家老板平时仙风道骨逼格满满的一老仙人，现在就跟晚节不保似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这衣衫凌乱的样子让狗子开始怀疑起了苏莺，念头刚起，就被方哲砚拿软剑压在了脖子上。
　　狗子：你怎么还来？！
　　尸犬瑟瑟发抖，将求救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向解满。
　　解满都自身难保，还是苏莺大发善心，“哲砚你别吓着别人家的狗子，放它看门去吧。”
　　“多谢客人！”狗子都不管自己老板了，一溜烟就跑。
　　“……”解满觉得自己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连尸犬都抛弃自己逃命去了！
　　须臾慢了一步进来，就看里间各种瓶瓶罐罐地碎了一地，一个白发长胡子的老头坐在地上，和苏莺面对面的呵呵笑，笑得那叫一个渗人。
　　“他们、在做什么？”须臾压低了声音，问方哲砚。
　　方哲砚瞥了他一眼，转过头，“不知道。”
　　须臾觉得方哲砚有些不待见自己。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只是他也不好现在去问苏莺，一看那气氛自己就插不进去，他索性转身去看外面那些东西了，看着都亮闪闪的，很宝贵的模样，对他还有些莫名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