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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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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客栈。
青杉坐在椅子上,懊恼自己太过莽撞了,“阿姐,我是不是太过冲动了。”
神玉泠玹并未回答青杉的问题,只是问道:“为何回扑上去?”
青杉脱口而出:“不想阿婆受伤,想要保护她。”
“保护她吗?”神玉泠玹一手敲了敲桌子,一手端起一盏茶引饮之。
“是。”青杉颔首,却不知神玉泠玹此问何意。
良久,神玉泠玹道:“那何错之有?”
房中。
暮湘湘扶着朝颜,“小姐,你的伤……”
朝颜虚弱的问道:“湘湘,你父亲……”
暮湘湘低头,眼泪欶然而下,哽咽道:“父亲,去了。”
朝颜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只好道了一句,“节哀。”
暮湘湘笑了笑,“小姐,我先出去了。”
朝颜突然想起二人不在同一个县城,竟然一同回来,有些疑惑,“湘湘怎么同你回来了?”
“途中偶遇。”
秦楚眸中闪烁不定,只是虚弱中的朝颜并没注意。
“原来如此。”
言罢,沉沉睡了过去。
一年一度五音节,朝颜本来是回朝府,马车行至途中,朝颜突然想起秦楚送她的定情信物遗落在了后院,匆匆赶回秦府已是深夜。
假山深处,朝颜听得两人躲在假山处耳鬓厮磨,耳尖一红,心道:这秦府下人实在是……
“阿楚~”
这声音?不是湘湘的声音吗?湘湘不是说她身子不爽,不便回朝府吗?
“湘湘,我想你了。”男子吻了吻女子的唇,甜言如蜜糖。
是秦楚的声音!
秦楚,他不是要去叶城办事,不便陪她的吗?
“嗯~”女子声娇体软,“慢点~”
朝颜看着假山处的两个人恩恩爱爱,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从何时开始的?是上一次从叶城回来?她回想起一幕幕画面,两人所有的偶然不见,都是刻意设计,细思极恐,令人心寒胆颤。
陈筱筱自从上次落水后,便被陈家带回去疗养,却没想到,隐在暗处的不是陈氏也不是表小姐,而是她亲近的好友暮湘湘。
她惊慌失措的离开,错漏了那假山深处女子怪异的神情。
朝颜回房歇息了一段时间,平复了下心情,也不知该不该去去寻找那定情的翠玉镯子,犹豫着路过书房突然听到二人对话,脚步一顿。
“你当初娶她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忘了?”
朝颜惊觉不对劲,走近轻轻戳破窗户纸,从洞眼可见屋内烛火影影绰绰,映着两个人的面庞忽明忽暗。
秦楚皱眉反对:“父亲,朝伯父已经有意将朝家产业交托与我,何必急于一时?”
秦父沉着脸色,厉声质问:“你与那婢女是怎么回事?若朝天尚知晓,可还会将朝家交给你?”
“这……”秦楚不知如何回应。
秦父背手一叹,“秦楚你糊涂啊!这段时日你与那婢女来往如此频繁,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父亲,是我言行失矩了,”秦楚作揖,“以后绝不再犯!”
秦父频频颔首,做出一个赶尽杀绝的手势,道:“那便一我所言,做个干净利落。”
“呲”的一声,是指甲划到窗门的声音。
“谁?”秦父疑惑推开门,四下寻觅,并未有任何人。
秦楚:“父亲,怎么?”
秦父关上房门,摇首:“许是方才听错了。”
朝颜从暗处走出,黑暗中掩盖了她阴沉沉的神色。
秦楚原来早就变心了,他与湘湘不知何时便勾搭在一起,甚至要图谋她朝家的产业。
原来,所谓婚姻,从头到脚不过一场谎言。
朝颜偷偷踏出秦府,见马车仍侯在门外,急急走了过去,吩咐:“赶紧回朝府。”
坐在马车上,朝颜思索方才秦父与秦楚所言,他们为了朝家财产竟要谋害父亲,她须得尽快回到朝父,让父亲早做准备。
她并不知晓的是,秦父已经发现了她。
就在她踏出秦府那一刻,秦父瞧见那窗户捅破的小洞,询问下知晓朝颜回来过,又着急的离开了,便猜测方才两人所言全被那朝颜听到了。
秦父吹了声口哨,瞬间小院中出现了三五个黑衣人,单膝跪地,等待命令。
“杀了朝颜。”
这群黑衣人是秦父用乞丐从死牢换出来的死刑犯,多年来受命于他,帮他解决了不少暗面上的事。
“是。”黑衣人接到命令,瞬间消失在原地。
秦楚知晓这群黑衣人,今日确是第一次见过他们,武功高强,若是阿颜遇到,必然会……
“父亲!阿颜她……”秦楚不忍。
“难道你想此事被揭露?那灭满门的便是我们!”秦父愠怒。
秦楚余下的言语止于口中,凝视着满月,呢喃着,“阿颜,对不起。”
月白山。
夜色深沉,山中小道上一辆马车搭哒哒的前行着,几个黑衣人腾空而出,手中举着明晃晃的大刀,车夫尚未发觉便被一刀毙命,马一时受惊,蹬着马蹄奔驰着,拖着后备车厢摇摇晃晃,车内的朝颜猛地一颠,从沉思中缓了过来,掀了帘子正欲往外查看一番,恰巧看到一个黑衣人目露杀机,朝她刺了过来,一阵慌乱躲避,那马儿转了个向往山崖奔去。
“站住!”
一个黑衣人见马车往山崖方向掉了下去,道:“不用追了,那山崖数万丈,掉下去尸骨无存。”
另一个黑衣人咂咂嘴道:“可惜了一个小娘子。”
“那可不是小娘子,你没瞅见那疤痕,慎人得很。”
“啧啧……”
黑衣人随便处理了杀人痕迹,拎着大刀离开了。
月白山崖之下,有一处清湖,名曰清月湖。
清月湖水悠悠荡荡,似有若无的纱浮在水面之上,懒洋洋的晒着月光,今日满月,月华如珠,正是修炼养神的好时光。
自从一年前刚入凡界,灵力便消了大半,为恢复灵力,他四处寻觅,终是寻到了这清月湖,这湖中灵气充沛,适合修炼,只是被一只绿色石怪占据了,为了争夺修炼之地,他与那绿色石怪大打出手,准确说是单方面碾压,那石怪最终被分解成数块,不知跑到哪个角落藏起来了。
想到此处,那纱忍不住嗤笑,整个清月湖水波浪翻涌。
恰在此刻,扑通一声,一抹粉色掉入湖水之中。
纱微微一卷,兜住了那粉色身影,正想将那女子沉入湖中,偏那女子露出额间一块墨绿色的诡异疤痕,那疤痕缠缠绕绕犹如水草。
一年前他与石怪大战,那石怪恼怒下用散着妖毒的石块攻击他,被他一拍而飞,散在月白山各地,由于灵力过盛,引发山石洪流,偏巧砸中了一两个路人,想必这个女子便是其中之一吧。
清月湖波浪翻涌,“倒是有缘,吾便帮你一次罢!”
清月湖上云雾弥漫,将整个湖面笼罩,湖中心,少女横躺在云雾之上,双目阖着,神色间隐着痛楚。
月华流转,聚成一束银色光芒,照亮着少女身躯。
须臾,那额间的疤痕渐渐散去,展露出女子原来的面貌,不,比原来的面貌更胜几筹,肌肤似雪,吹弹可破。
那少女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冷冽,全然不似先前模样,唇角微勾,却让人心生惧意。若说先前的恐惧是对于诡异疤痕的畏惧,如今的恐惧便是神色间气场的碾压。
“你是何物?”她问。
“你不怕吾?”那纱卷了卷,搅的清月湖又起波浪。
“有人心可怕吗?”她眸中溢满悲伤,反问道。
那纱嗤笑道:“吾名泫,能窥人心,见之恍然,六界称吾为‘恍惊纱’。”
女子隐在云雾间,笑了笑,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来,“那你不妨窥一窥我心中所想?”
恍惊纱慵懒笑道,声音中夹杂着沧桑,“你眼中悲,心中恨,有何好窥的?”
云涛翻涌间,又闻亘古之音,“不过这情之滋味,确实滋补呢!”
女子不甚明白那神物所言,低首从湖面看清了自己的面容,竟比先前美上七八分,这容貌甚至连她都识不出来了,定然是那神物所为,也不知该喜该忧,呢喃道:“我这脸上疤痕……”
“吾汇聚天地灵气与月华之光,聚了你这三魂六魄,重塑你这身躯虽耗费了点时日,却挽回了你的性命。”
纱抖了抖,云雾散去,湖面恢复平静,女子也被一阵云光卷到岸上。
闻言,眸子暗沉下去,失声道:“我原是该死了的?”
“你虽阳寿已尽,但执念太深,入不了轮回,三魂六魄离体也只能做个孤魂冤鬼,时日见长,成了厉鬼也说不定……”
“我明白了。”她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又问:“我还能活多久?”
湖中似传来声音,恒古悠远。
“少则几日,多则数十年,皆看造化了。”
女子眸中闪着光,她问:“何谓造化?”
清月湖中心悬着一个精致的玉瓶子,瓶子闪着银色光华,飞到女子面前停了下来,少女接过那个瓶子,“这是什么?”
“一场交易,你可愿?”
朝颜深知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不管交易是否不公,她要护好她的亲人们。
“我愿。”
一瞬间瓶塞脱落,丝丝银光缠绕着朝颜,朝颜只觉精力充沛,浑身散着强大的力量。
“既然你要复仇,吾自会帮你。”
朝颜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那送我回朝府吧,我要告知父亲真相。”
清月湖波浪翻涌,一瞬归于平静。
京都。
朝颜生怕被那群黑衣人捉住,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寻到朝府,只见封条贴的到处都是,官府贴了一个告示。
“朝天尚与匪盗私自谋求钱财,铸造银票,实在是不可饶恕!”
“是啊!是啊!”
“说不定朝家家产就是这么来的,这个伪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