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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林可梦到一年前。

      那不是个值得说的故事。她和男友约好订婚前的游玩,却在出发前发现男友和隔壁大学小女生劈腿,怒而分手。但三个月前就约好的机酒,假也请了,工作也安排了,定金也付了,行李也收拾了。倒不是不能去,幸而是林可规划的流程,买的票。所以林可思考了确认男友绝对不会知道她的行踪后,还是如期出发。

      劈腿算什么,难道老娘找不到新男友么!国外海岛,度假小镇,艳遇一发,谁管你。林可在出发前一星期逛了购物网站,买遍性感衣服。想一想,她又往包里塞了避孕药和几盒套套。

      她拎着行李出了机场,来接机的工作人员能说中文。飞机落地的时间是傍晚,原本的打算是找家当地最火的海鲜烧烤去撸一发。现在,可能要换个酒吧。

      租的是间度假村木屋,有入室的小泳池。和其他联排式的比较单独些,更里面,隔开了,坐落在伸出去靠近树林和庭园的一个角。房间里充斥很淡的香氛,还有木屋独特的凉味。天已经黑了,远处有海潮、火光和缥缈的笑语。屋内的装修很漂亮,灯光明亮,还带厨房。

      哦,是呢。林可想起自己特地定了个带厨房的屋子,还定了食材。明天是她生日,男友说准备从早餐开始就给她完美的一天。

      去死吧。

      林可把东西统统塞进冰箱,站在阳台上欣赏了一会儿景色,确定自己不再想那堆该死的肉,然后化个浓妆,穿上吊带短裤,出去猎艳。

      本来是挺顺利的。她坐在酒吧点了酒和烤肉。只要朝旁边中意的帅哥抛几个媚眼,对方眼睛一亮,就很上道地上来搭讪。林可笑着,装作不懂英文的样子,和他勾肩搭背,在酒吧鼎沸的人声里耳语。帅哥拉她去舞池里扭了一会儿,喝了酒,带林可拐到酒吧外面。林可喝得头晕,对方的手摸在身上,太猴急了,急得反感。

      “stop。”她说。

      对方装没有听懂,摸她的屁股,嘴里叫着baby。林可真的厌烦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人家都说冲完贤者时间,现在都还没有上垒她就已经开始贤者,觉得自己是神经病。她穿的是坡跟凉鞋,用力跺对方的脚背。小手包里摸出电击器,黑暗里露出狰狞的蓝光。

      对方愣了,骂骂咧咧:“不是你要玩的吗,现在装什么!”林可很冷静:“现在我不想玩了。”她走回酒吧,叫了个女侍者。给她怀里塞了一把小费。看在小费的份上,前凸后翘的侍者跟旁边的同事说了声就把她送回小木屋。

      “嗨,”她问了林可叫什么。林可回她“coco”她就说她叫珍妮佛。她说:“coco,我看到你和杰夫去酒吧外面。怎么了,他令你不满意?”

      林可说:“倒也没有。”她只是头晕,走得歪歪倒倒。林可只是想打人而已。她知道打这个无辜的侍者是不好的,所以强忍着。“我就是突然不想。”

      女侍者很稳地扶着林可走着,□□里的小费还是林可给她塞进去的。她送她到了门口,看着她开门。房间里很静,晚风吹拂过没拉上的窗帘。在阳台上还能看见护栏上反着的海水,波光粼粼,海潮声声。灯很暗,一种静而潮热的氛围。她突然又拉住林可,用那种很浓的当地口音的英语说:“如果你想要女人的话今晚我不介意留下来。”

      林可看着她一会儿。她很年轻,满美的。只要林可愿意今晚反正是有人陪的,不用管那个该死的前男友,混蛋。林可揉了揉鼻子。“珍妮佛你知道我为什么刚刚不跟那个男的做吗?”

      “为什么?”

      “他没喷香水,狐臭好重,现在还他妈的在我鼻子里。”她摊了手:“抱歉,我今晚没什么兴致了。”

      “哦,真可怜,小宝贝。我们不能指望那群傻逼男人懂得跟女人面对面的时候整理好自己。”珍妮佛拉住林可,吻了下她的嘴唇,然后把舌头伸进去。“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如果杰夫骚扰你,也告诉我。”

      林可给她又塞了点小费。珍妮佛高兴地走了。而她歪歪倒倒,锁好门,躺到床上。连妆也不想卸,沉重地睡去。

      她到半夜的时候,才醒过来。她感到房间里有微光。她猛地睁开眼睛。有人在她的屋子里,打开了外间的冰箱。林可连酒都醒了,出了一身冷汗,但她没有立刻动弹。手包还在手边,她尽量轻地伸出手指,拉动手包。

      那个陌生人没发现林可醒来。林可坐起身来,阳台上湿漉漉的水痕。

      还有一片青蓝色的液体。

      声音停了。

      他知道林可醒了。

      林可冲下床,逃出门。哗啦的水声,那个人跳进了水里。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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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可睁开眼睛,她的确是听见跃入水里的声音。她头顶上是高大的石壁。……是一个洞穴。简直是条件反射,她弹坐起来。好痛,到处都痛。肚子剧痛,全身都发冷。衣服干了一半又湿了一半,层层叠叠地和汗水黏在身上。林可扶着洞壁,她躺在石地上,是被拖上来的。腿上被咬缺的伤口肿胀着,痛感仆仆跳动。浸饱了海水,令人想吐。

      她撑着石头,撕心裂肺地呕吐。可能她是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除了水什么也没吐出来。洞穴是开放的,海风从里面灌进来。海潮汹涌。很黑,黑得看不见,只有外面明亮的月光,被风吹得飞舞的树叶。那个在林可醒来前往她嘴里塞生肉的东西躲进了水里,水波荡漾,一片朦胧。

      林可喘息着,擦了擦嘴。头也很痛,什么东西都丢了。她靠在石头上,就算脖子和背被硌得生疼,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在喘息里,空气逐渐地平静。

      很小的水声,过一会儿,水妖的头颅,便逐渐地半冒出水面。金色的眼睛注视着林可,在黑夜里,仿佛反射不能忽视的光芒。

      头发在它周围铺开,像是海藻,一片的泽国。耳鳍是向后张开的,能看到从耳后蔓延到下颌的腮线。在空气中,柔软的鳍膜张合起伏。它竟然离林可很近,低头就能看见,只有半米多的距离。似乎是要这样。它很大,也很重,在岸上会行动非常艰难。如果林可离岸太远,它没法将她推上岸。

      “啊……”它张开嘴,发出柔美的音色。在海风里,像是吟哦。水从它苍白的面孔上落下来,它又浮起来一点,因为确定了林可没有反抗之力。那个声音,能够迷惑她。林可只能坐着,恍惚着,看着水妖从她的腿边,一点点升起。

      先是整张面孔,青蓝的嘴唇。金色的眼睑拉上去,露出的是蓝的瞳孔。那种蓝,似乎透着深水的绿,寒凉刺骨。它张开嘴,持续地发声,嘴里露出的牙齿尖而锋利。哗啦。手撑在地上,帮助身体浮起。极长的手指和尖锐的指甲擦过林可的腿,冰冷。

      它没有温度,冷到令人害怕。而这张满布细密鳞片的面孔,乍一看,跟人一样,甚至比林可见过的所有人都更美丽。——只要闭上嘴。它的手按在林可腿上,一点都不顾她痛不痛,加力,撑起自己。

      “啊……”它歌唱着,从嘴里吐出的气,也是冰冷。它凑近林可的面孔,仔细地打量。然后它感觉到,低头注视着她的脖子。林可能看见,从它身后,巨大的鱼尾升起。

      啪啦,尾落下了,绮丽的鳞片和尾纱荡漾在水中,像个梦境。冰冷的触感贴着林可的脖子,浸饱了水的头发也漫在她的皮肤上。身体也贴近过来,她像被蛇缠绕包裹,湿冷沉重的体验。林可是不明白。她昏迷够久了,久到它对她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偏要在她醒来后,它才用牙啃她的大动脉?

      威胁吗?

      林可说:“卡卡……”

      她呕得胃酸都出来了,灼烧着喉咙,一点都不好受。它猛地昂起头,真的有点像蛇一样。面孔擦过林可的侧脸,鳞片刮过,奇异微痛的触感。它后退一点,又反应过来。“卡啊……!”林可的脑袋嗡嗡作响。

      林可是真的很累,不想动。可是再被水泡着,她铁定生病的。林可捂住它的嘴。

      奇怪,再见面的时候,这个动作竟然能很轻易地做出来。它被盖在林可手掌后的面孔露出奇异的愤怒。它不容许林可动弹,也不明白林可怎么会动弹。它咬住林可的手,本能的。手背被啃破一点,但是没有再深入。它叼着林可的半只手,林可的手指在它冰冷的嘴里动动,滑过它微有倒刺的舌头。

      锋利的牙齿后,它朝她恶狠狠地龇牙。连鼻子都皱起来,眼睛里含着凶狠。

      林可用另一只手也捧住它的脸。大概是腮线的缘故,当然也有本身的骨骼问题。它的脸很小,林可这样可以捧住。“好了,”林可说:“我头晕……”它的声音,林可还是会受到影响的。“不要再叫了,好吗?”她说:

      “卡卡。”

      它眯起眼睛。林可知道,它是喜欢被这么捧着脸的。它很冷,要依靠阳光活动,所以它喜欢林可温暖的血液。

      它松开嘴,湿滑的唾液从林可手指上滑过。它侧着脸摩擦了一下林可的手,头发在她手上流下。林可的手指跟着转移,注意不戳到它的腮里去,捧着这颗沉重的脑袋。上次不小心这么做的时候,它反手就给了林可一口。

      血从手背上的破口慢慢地溢出来。卡卡歪过头,慢慢地舔了舔林可的手。

      巨大的鱼尾从它身后落下来。如月中的虹光。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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