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前夫很粘人》星辰昀

4、第4章

　　谭寻说挺有意思，实际上超难演，因为海底精灵都是后特效加上去的。相当于你要对着空气，做出吃惊、诧异，小心翼翼等等表情。还有六句自说自话的台词。

　　易焰不动声色看着他，不知道这狗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瓜。

　　谭寻说要演，老陈他们当然是千万个愿意，马上站起来，亲自带他去试演区域。

　　苏耀星有点小兴奋，上前几步站在于显身后，想尽可能近距离观察到谭寻的表演，捕捉他的任何一次表情变化。

　　谭寻平时性子沉稳，好听点是高冷，通俗点是闷油瓶，木头脸。
　　除了必要的开口营业之外，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而安静的。
　　就像刚才他进来，一直是老陈跟另外几名试镜官在那里絮絮叨叨跟他套近乎。
　　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刚才说剧本有意思，想演一段。

　　老陈喊了一句：“Action。”
　　谭寻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前一秒是端着的影帝，下一秒是爽朗的少年。
　　*
　　他跌入海底，本以为命丧黄泉，结果看见的是另一番景像。
　　人鱼、水母精灵、鲨鱼精、螃蟹怪、还有张牙舞爪足足有一个热气球那么大的八爪鱼。

　　谭寻愣在原地，试着呼吸，发现自己在水中是真的可以呼吸，非常奇妙的感觉。眼中没有胆怯，尽是少年无惧任何的朝气。
　　他又张开嘴，试着喝了点水，“撕~好咸。”
　　他抬起脚，发现海水对于来他说阻力很小，他可以在水中完全毫不费力地走来走：“哈哈哈好玩。”
　　少年心思单纯，很快又发现新技能，他能借着水往上游，一只剑鱼从他旁边极速冲过去，谭寻还未完全适应水中，有些别扭地歪斜身子。
　　“糟了！”他屏住呼吸，腰间的阵痛并没有传来，“怎么回事？”
　　谭寻惊讶地看到，那只两米左右的剑鱼穿过他的半边身子，游向前方。
　　“它们看不见我？”谭寻看着剑鱼消失的方向，表情越来越凝重，“难道……我已死了？”
　　*
　　表演结束。
　　几全试镜官站起来向他鼓掌致谢。
　　“看了一天的尬演，我的眼睛终于被治愈了。”老陈赞赏的眼神看着谭寻，“谢谢谭影帝在最后带给我们精彩绝伦的表演。”
　　连孙总都要郑重接待谭寻，所以尽管之前谭寻说了叫他小寻就好，但老陈还是不敢如此称呼。
　　“是啊，您带给了我们一场教科书式的表演。”于显也忍不住称赞他。
　　“不愧是天生的表演者啊。”有也跟着感叹。
　　“过奖了。”谭寻微微颔首，“谢谢各位的肯定。”

　　全屋里，最安静的两个人，易焰&小呆毛。
　　易焰很不爽。
　　小心眼地想：这狗男人发挥得如此之好，半年未见的漂亮前妻明明就在跟前，他都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小呆毛完全沉浸在谭寻的表演中，直到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他才回过神了。
　　小呆毛苏耀星跺了跺脚，吸收完大神的表演，好像开窍了，跃跃欲试中。
　　之前的紧张，胆怯，抛之脑后，只有作为一名演员想要表演与切磋的兴奋。

　　谭寻刚表演完，卫君宁急匆匆跑进来，看到超凶的易焰愣了下，绕到谭寻身后，凑到他耳边说：“寻哥，下午5点还有《潮流派》杂志采访，我们差不多该过去了。”

　　刚才谭寻与领潮影业的孙总，就片酬及入股细节进行讨论，谈妥之后，原定计划是驱车前往位于城南的杂志社，拍下下个月的封面及内页，再进行一次简短的采访。

　　从孙总办公室出来之后，谭寻让等在外面的卫君宁去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出来。
　　然后自己鬼使神差地又回到试镜办公室。

　　谭寻原本是打算看一眼易焰那边顺利试镜没有，一进到办公室，老陈又热情似火跟他聊，扯了半天，易焰带着那毛都没长齐的小男生进来，通过老陈不满的寥寥数语，他大概猜到了。
　　*
　　苏耀星的第二次试镜，他跟易焰都是很满意的。
　　他将谭寻表演的高光部分吸收，再结合自己的理解，以他的方式呈现出来。

　　在苏耀星表演结束时，易焰通过苏耀星身后的镜子，观察到几位试镜官ZQSG的表情。那一刻，易焰嘴角微微扬起，脑中冒出四个大字——囊中之物。

　　试镜结果要明天才能公布。
　　易焰跟苏耀星谢过几位爷之后便离开了。

　　地下停车场，易焰准备发动车子时，问坐在副驾的苏耀星。
　　“小呆毛，晚上想吃什么？”

　　苏耀星一听到吃的两眼放光，他笑嘻嘻地说：“姐，你真的请我吃吗？”
　　“切。”易焰扬起下巴，傲娇地看着他：“一顿饭而已，看把你乐得。”反正以后还会经常骂你的，就当减少愧疚吧。

　　苏耀星点开手机APP，一边滑动页面，一边说：“姐，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随你挑。”易焰霸总式口吻回答。
　　“那我找找附近口碑好又实惠的。”苏耀星看了一眼时间，又喃喃道：“会不会太早了，现在才4点半。”
　　“不用排队多好。”易焰启动车子，先开出去再说。

　　苏耀星一直有个疑问，趁着他姐心情好，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脸，瞥了眼正在认真开车的易焰，其实姐姐不说话的时候挺漂亮的。
　　“姐。”他问：“你手上是不是有好几个大牌艺人？”
　　“哈？”这小子想套我话吗？易焰心道：难道我今天临场处理不够好，露出破绽，让他发现我是一个新手？

　　穷学生苏耀星摸了摸车体，啧啧道：“你这车得拿多少提成啊，Porsche911。”
　　而上周易焰去学校接他前往作者胡阳秋住所时，开的是辆玛莎拉蒂。
　　“额……”易焰转了个弯，她车技不好，不太想分心聊天，随口道：“我对车不了解，今天这辆停在家里车库最外面，我看开出来比较方便就开了。”
　　苏耀星闻言缩回手，艰难维持冷静，声音尽量毫无波澜：“敢情你家有好几辆？”
　　“不知道，我没事干嘛数车啊。”车子汇入大马路，路上车辆多起来，易焰语气有点不耐烦：“你选好没有，赶紧导航。”
　　“好嘞。”苏耀星微笑低下头，默默将智能排序，从低价优先调成高价优先。

　　“叮——叮——”
　　车子刚停下等红绿灯，易焰的手机响了，她点了接听，车内蓝牙音响传来年迈的声音。
　　“小焰啊，我的媳——”
　　易焰在“妇”字传出来之前火速关断蓝牙音响，然后手忙脚乱找出蓝牙耳机连上手机。
　　苏耀星正在纠结是吃800元的自助餐，还是人均千元的日式料理。被易焰这慌张的大动作惊到，他忍不住往她那边看，结果被易焰狠狠瞪了一声。

　　焰姐好像又发火了。
　　不，自信点，把“好像”删掉。

　　“奶奶，我是焰焰。”易焰软着的嗓子说：“刚才在开车……现在方便，奶奶您说……”
　　坐在一旁无所适从的苏耀星抱住自己：焰姐，也有娇软的时候？确定人设没崩？

　　“好呀好呀，那晚上见Mua~”
　　易焰挂断电话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而苏耀星在听到“Mua~”时，则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她过了红绿灯，一边往右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小呆毛。”
　　“在。”乖巧应答。
　　“晚上姐有约了。”理直气壮。
　　“呜呜呜。”被爽约了。
　　“但是姐姐决定先送你回学校。”
　　苏耀星微凉的指尖默默关掉APP，“姐，你对我太好了。”
　　“应该的。”易焰补充道：“不用太感动啦。”
　　苏耀星：“……”然而并没有。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谭寻与卫君宁刚刚抵达，与《潮流派》杂志社约定的工作室楼下，他人还没离开车厢内，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奶奶。”谭寻接起电话，对着来电人，不似平常对着别人公事公办的音调，声音明显柔和不少，“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哟，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太，怎么会没空。”奶奶有些不高兴。
　　“啊，我家大宝贝生气了。”谭寻走出来，一边关上车门一边思考：“送她什么礼物才能哄开心呢？”

　　跟在谭寻后面的卫君宁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他掏了掏耳朵，身体前倾想凑近些听个清楚明白。
　　若不是谭寻早在接起来的时候就叫了声奶奶，他都要以为寻哥恋爱了。

　　“哈哈哈，小混球。”女人不管年纪多大，对甜言蜜语还是没有抵抗力，奶奶马上又开心起来：“尽说这些空话没用，我要你今天晚上就回我这里，陪我吃顿晚饭。”
　　“今天？”谭寻今天晚上10点的飞机。
　　“是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海城。”奶奶可不好糊弄。
　　谭寻还没来得及回答，奶奶又说：“你自己算算，你已经多久没回家陪我这个老东西了？”

　　“奶奶，您别这样说，我回来还不成吗？不过要稍微晚一点。”谭寻拿她没办法，他很孝顺，加上奶奶年纪大，不能生气动怒，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忙，忘记去探忘他老人家了。
　　仔细算下来，也快半年没见了。
　　最后一次去看奶奶，还是跟易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