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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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臂骨折了，我用能力帮你把骨头全部都接了上去。不过还是要注意静养，最好这段时间也不要用这条手臂做什么剧烈的动作了。”罗最后在绷带上打了个结，叮嘱罗西南迪，语气里难得带了些烦躁，“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自己会受伤，也不知道躲吗？居然徒手去接维尔戈的鬼竹，看来我真得把你的脑子取出来好好改造一下。”
“如果我那个时候不接的话，就得等到下一个契机了，那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心脏还是尽快拿回来比较好。”罗西南迪把衣服穿好，起身走到维尔戈的头颅面前，“你之前说了‘多弗’吧？就是那个海军提到的多弗朗明哥吗？你知道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失忆了啊。”维尔戈嘲讽地扯扯嘴角，“事到如今，你再来问这种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先前听你说的话，你像是巴不得我去死的样子。”罗西南迪并不理睬他的问题，敏锐地反问，“我跟他原本是很亲近的人，但是反目成仇了吗？为什么？”
“柯拉先生，这里不安全，还是快点走吧！”注意到罗西南迪的情绪似乎开始有些不对，罗适时地插了一句嘴打断他们的对话，拉着罗西南迪就开始向SAD制造室外面跑，“别再问他了，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罗西南迪！”维尔戈忽然拔高了声音，从落石的簌簌声中模糊地传来，像是在宣判着什么，一字一句，“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你以为自己还能再干些什么？即便你真的是从地狱里爬上来复仇的恶鬼，你也很快就会被拉回去的！”
“复仇？”听到这个词的罗西南迪皱皱眉，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我听他的意思，怎么好像我已经死很多年了——”
“别发呆！我们得尽快赶到R栋-66去！”罗一把拽着他躲过一块掉落的天花板，成功让他回过神来，“这座研究所外已经布满了新型毒气，对于我们来说，只有R栋才是唯一的出口。凯撒应该很快就会切断各栋大楼之间的通道，然后破坏掉研究所的外壁让毒气侵入进来把我们一起消灭掉！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已经没有时间了！”
罗西南迪沉默片刻，鼻腔里发出一个轻微的“嗯”声。
一直跟在两个人身后却永远找不到机会开口的斯摩格感到分外火大。
“白猎当家的，你来帮我拉一班列车！”正巧看到了身后那一团白烟的罗毫不客气地指使起人来，“那是运输SAD的列车，现在只有它能够把我们安全迅速地送到海港。我们要把它拉到R栋一楼，让所有人都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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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斯罗萨。
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上摆满了各式的电话虫，皆是垂眸闭眼，安静地趴在桌面上休息。多弗朗明哥翘着脚，手指一点一点缓慢地敲打着太阳穴，不知道是在等待谁的电话。
几分钟之后，轻微的“布噜布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多弗朗明哥毫不费劲地伸出手拿起了话筒，听对方准备说些什么。
“少主大人，这里是庞克哈萨德岛的巴法罗！我们刚刚抵达庞克哈萨德，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凯撒·库朗遍体鳞伤地飞到岛外来了！”
多弗朗明哥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动，额上的青筋爆出来几根。
凯撒是他手中很重要的一张牌，只有他知道SAD该如何制作。如果他落入了罗的手中，新世界的那些大人物就会得知他不能再继续生产SMILE，那个时候他的后果可想而知。
但是，只要凯撒还在他手里，即便是庞克哈萨德上的SAD制造室全毁了也没有关系。
“那就赶紧找回凯撒，把他带来德雷斯罗萨。”
“是！赶紧找回凯撒就返回！”巴法罗重复一遍，顺便多嘴问了一句，“那莫奈和维尔戈呢？”
“少主肯定有少主的安排，你多什么嘴。”对面的Baby5训斥他。
“明白，少主大人！”
巴法罗挂掉了电话，电话虫再次沉默地垂头闭上眼睛。
莫奈和维尔戈……吗？
多弗朗明哥用手支着头，低低地笑起来。
他才注意到与维尔戈通信的电话虫刚刚断掉了，也就是说，维尔戈已经战败了。那么现在，这两枚棋子多半都是要舍弃掉的。
其实所有人的性命，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轻贱，哪怕是从三十一年前就陪伴着他的、说着要永远奉他为王的那四个人。真亏他们还真以为他把他们当做家人啊……这种过家家的游戏未免也太令人作呕了。
从他弟弟罗西南迪死的那一刻起，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真正的家人了。能令他收手的人……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人世了。
除了弟弟，他并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在纠纠缠缠里缓慢生长的依赖感。现在能让他感到真实的，唯有自己。
就连多弗朗明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放空了多久。直到电话虫再次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表情恢复到了往常的桀骜不驯。
“少主，你能听见吗？”喘息着的女声被不时传来的电流声扰得偶尔有些模糊，可以听出她已经十分虚弱了，“我是……莫奈。”
“哦？莫奈，你还活着啊？”多弗朗明哥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她的话，“维尔戈被干掉了，还有凯撒也是，但是Baby5和巴法罗应该能够把他带回来。”
“是吗？哈……那太好了……”莫奈再次喘了气口气，听到多弗朗明哥的话后，像是忽然全部放松了一样，长长呼出一口气。
“是我判断失误，真是对不起你们了。”一想到罗，多弗朗明哥的额头就突突地跳起来，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难得沉了下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让那群小子死在那里。第三研究所里还隐藏着一个在四年前将第一第二研究所以及整座岛都毁灭的兵器，只要按下起爆按钮，那座岛上能存活下来的，就只有能抵抗剧毒气体的凯撒一人。装置的地点在——”
“请不要再说了，少主。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隔着电话虫都能够感受到莫奈微微的笑意，“我现在就在起爆按钮前，但是爆炸会影响到逃脱用的油轮，会损失一艘了，没有关系吧？”
“抱歉啊。”他嘴边的笑容再一次扩大，“带上所有人一起——死去吧。”
只是莫奈的早已经目光上移了，没有焦点地注视着某处，也就自然没有看见电话虫模拟出来的笑容。
“明白。”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轻轻的，带着满足和眷恋，“少主。”
只要他们所有人都愿意为他死，就足够了。听话的傀儡要多少有多少，在他心里，这些下属从来都没有真正入过他的眼。对于他们当中某些人那些从不说出口的心思，多弗朗明哥向来不会放在心上。
维尔戈，那个陪伴他最久的人，也会被他一起牺牲掉。
他等待了几秒，电话那头却只传来落石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微弱的声响。预期之中的爆炸声和电话虫念波被切断产生的电流声都没有出现，多弗朗明哥忽然意识到，事情开始向着他不可掌握的那一方面倾斜了。
电话虫那头的女子，已经带着痛苦而美好的表情永远闭上了眼睛。
肯定是罗那小子搞的鬼！
那一刻多弗朗明哥仿佛感觉到，那个长大的斑点帽小鬼正站在自己面前，用一种挑衅欠揍的姿态对他竖着中指。
怒气不可抑制地从心底升腾起来，多弗朗明哥收紧了手中的电话虫，竟然生生将它捏碎了！
明明在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个小鬼的时候，他还和他拥有着同样的眼神，那种仇恨一切的杀意，让他以为特拉法尔加·罗会成为第二个自己。
不可被救赎的人却得到了救赎，罗西南迪，这就是你拼死和我作对要救下来的孩子！现在他为了心心念念的你，前来破坏我筹谋了数十年的计划，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看到这种场景，你满意了吗？！
多弗朗明哥一把扯过自己的粉色羽毛大衣披在身上，走到巨大的低窗前推开了玻璃制窗。德雷斯罗萨特有的向日葵的清香混合着流云的味道扑面而来，干燥的阳光的气息洒满了这个国家目光所及的角落。
“少主？”
砂糖稚嫩的声音在城堡里响起。
“少主不在呢。”找遍了整座的城堡的砂糖最终回到了宫殿一楼乔拉喝着下午茶的地方，有些疑惑地歪着头。
四楼的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一张长长的华贵天鹅绒做成的红地毯、那张摆满了电话虫的小圆桌、那张做工精致的私人沙发和原本留在房间内的几幅壁画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此刻，那个房间里面，只剩下窗帘被风胡乱地吹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