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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繁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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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多同行做梦只会梦见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的撕杀不同。长河的梦从来都是良辰。光着脚在厅堂里穿行的良辰,别着栀子化的良辰,笑容忧伤而甜美的良辰。
那场大火之后,良辰消失了。没有寻着尸骨,也没有任何活着的音讯。但是长河依然有强烈的预感,她从未离开,她只是在某个角落观望着,一言不发。
他记得良辰曾经说过,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我不会怕输。
是的,他记得良辰的一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个低头间的微笑,一个眉眼间的风情。还有他只看过一次,却记忆深刻的《凤凰令》。良辰着大红舞衫,化艳丽浓厚的妆,头发盘起来挽成一个髻。那是失火的当夜,师父的生日。良辰跳了一曲她最拿手的《凤凰令》。角落里,长河看的如痴如醉。他终于知道良辰跟师父之前为什么是江湖上最红的歌舞伎。长袖善舞,眉眼如波,云鬓如画。每一个动作,旋转,翻腾,跳跃,都像一只空中飞舞的凤凰。
这样的记忆深刻,以至于长河在烟雨楼第一次看到相思的时候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居然还能有人把《凤凰令》跳的这样好。
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舞的是良辰,不是相思。看的是长河,而不是头牌剑客。躲在烟雨楼的暗处,似乎都问到了舞台上相思传来的阵阵熟悉的栀子花香味。
因着那一晚的一曲《凤凰令》。长河记住了烟雨搂的头牌歌舞伎,向来闺房男客止步的相思。
他没有去打搅她,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莽撞少年。而且相思终究只是相思,《凤凰令》跳得再好。和良辰比,总是少了些神韵。她,不是良辰。
之后,长河离开了南方。他接到一桩大买卖。在北方的一个小镇,十二条人命。出发当晚,他潜入烟雨楼。瞥见了正在和客人把酒言欢的相思。果真是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伤的相思啊。
他想,如果还有命回来,一定会再回来来看相思的《凤凰令》。也就是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