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空杯》碧绿色的兔子

2、第二章

　　经过一夜开导，张娟娟终于答应要翻身做主人让男友喜恶靠边站，从此不怕太阳晒，好好军训。其实倒不是苏秦说动了她，倒是彭小如一句：你男朋友见你还不知道要等几个月呢。站不好受罚可是眼前的。娟娟一想起昨天整排女生毒辣辣的目光，一咬牙，想明白了。

　　白桦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现实的模样，三个室友一个早恋一个羡慕另外一个还支招，怎么能这样呢？这可是老师三令五申明文禁止的。彭小如一声切，那是中学老师。你知道什么叫大学吗？大学就是黑暗人生开始前最后的happy hour，主要任务就是乱搞男女关系！苏秦急忙纠正，是享受爱情。

　　当了十八年乖孩子的白桦头脑里那根道德准线受到严重冲击，最后的选择是晚上打电话回去问老妈。

　　结果这一天的操练把女生对军训的那点期待消磨的半点不剩。上午站军姿，张娟娟不负众望，姿势标准，结果王牌还是非让她们站了一个小时。接着踢正步，一个个纠正姿势，一个早上就没了。让人受不了的是正步一踢就踢了一个下午，最后羊排笑嘻嘻的通知未来两天继续踢。

　　然后一行人拖拖拉拉的往食堂走，连彭小如都懒得说话。进了食堂，又是人山人海，白桦动都不想动，可是没办法体力消耗过大，不吃晚上估计要睡不着。“我和苏秦去买饭，你俩占座去。”说着头也不回就要拉苏秦去排队。

　　结果一拉不动，再用力，还不动。更诡异的是苏秦突然出现在她左手边，拍了拍她肩膀问，“站着不动干嘛？去排队啊？”

　　白桦以慢动作回头，心里捣鼓那我右手拉的是谁啊？然后瞬间石化。又是一排明晃晃的白牙，但不是李凡。要是李凡，白桦还不至于石化的这么彻底，还一直拉着白牙的手。

　　苏秦心里冷汗到底，嘴巴不动声音出的在白桦耳边提醒，“松手。”

　　白桦愣愣转脸看她，“什么？”

　　“快松手！”咬牙切齿了。

　　白桦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甩开了手，“不，不好意思，拉……拉错人了。”

　　“没事儿，”白牙摆摆手，“帮我打饭就行。”

　　“啊？”白桦傻眼。

　　苏秦不得不佩服他顺竿子往上爬的功夫。

　　“我自己付钱，你出面打饭，”白牙笑着补充，“厨娘亲戚～”

　　再次当机，白桦仔细打量白牙，个子高高，身材匀称，浓眉大眼，薄唇齿白，外加一管挺直的鼻子。好看是挺好看的，不过，不认识。
　　苏秦一听见厨娘亲戚的典故倒想起来了，“原来是陈域，认识的。”

　　白桦恍然大悟，“哦，凡子的老乡。”点点头，那就一起打饭吧。

　　胖阿姨照例给白桦特别关照。白桦还是做贼心虚，端了盘子就赶快往位子上走。陈域捧着堆的老高的盘子闲庭信步的从人群中走过，接受各色眼神问候。白桦心中赞叹，奇人啊！

　　菜足饭饱，陈域满意至极，被小姑娘牵了手，可以理解成白白牵了姑娘的手，还有加大号餐点做赠礼，不错不错，终于吃饱一回。

　　回到寝室，苏秦说起刚刚白桦的糗事逗得彭小如和张娟娟直乐。

　　白桦撅着嘴，冲苏秦说，“都怪你，明明站我后边的啊。怎么突然跑我左边去了？”

　　“我还不是想着和你并肩作战，凭你这小身子骨，能挤得动？”苏秦眼睛一眨，扮无辜。

　　彭小如好不容易忍住笑，一把拍在白桦肩上，“你急什么啊。拉错就拉错了呗，又不吃亏，帅哥一枚。怎么样，够艳遇吧？”挤眉弄眼的。

　　白桦轰的一下站起来，“我拉男生手了！”

　　“嗯，还拉的挺久。”

　　“完了～”白桦欲哭无泪。

　　彭小如搂住她，一本正经的说，“不要紧，初吻留给男朋友就行了。牵牵小手不犯法的。”说到最后自己忍不破功，倒在床上咯咯的笑，“白……白桦，你也太……太纯情了。”

　　白桦懒得解释，她才不介意牵谁的手呢，男生女生的手不都一样嘛。她是怕张慧心那堪比狗仔队的精神。一点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高中时候一个男生车坏了，她就骑车载他回家，反正顺路。结果被张慧心知道了，十几年的语重心长就用在那一天了，连觉都没让她睡，从早恋讲到学业，从学业讲到未来，从未来讲到社会主义最后终于上升到马列主义。原来这也算早恋的萌芽，此后白桦学乖了，坚决与男生划清界限。

　　仔细回想，食堂里有谁看见了？当时人那么多，胖阿姨忙着打饭肯定看不见。剩下的呢？管卫生的秦主任？收餐具的洪姐？好像都没在。白桦稍稍放心，想起白天的问题，还是打个电话回家。

　　“妈妈，”白桦边绕电话线，边忐忑的问，“今天怎么样啊？”

　　“今天，一说我就来气。”张慧心恨恨的说。

　　白桦头皮发麻，不会这么快吧，老妈耳目也太灵通了，“妈妈，你听我……”解释还没说出口，就给张慧心打断了，“我就是听你的话，不想再管你孙阿姨她家儿子的事儿，推掉她了，结果她到处说我不够意思，不给她儿子介绍对象。这不诬赖嘛，你说我给他介绍多少个儿了？哪个他看得上？”

　　白桦一听原来为这事儿，松了一大口气，“妈妈，理她干嘛，公道自在人心。其实人家信了也好，省得每天那么多人找你做介绍人。”

　　“也对，我下面要专心给女儿食补呢，你军训还没结束？回家来吃饭啊。”

　　“这才第二天！”白桦无语，赶紧切正题，“妈妈，问你一个问题哦。”

　　“说！”

　　“那个，我们宿舍有个女孩子有男朋友了，”白桦小心翼翼，“要不要开导开导啊？”

　　“开导啥？她男朋友闹分手了？”张慧心来了兴趣。

　　“不是，这不是早恋嘛，当然是劝她分手啊。”

　　“白桦！”张慧心急了，“人说宁拆一座桥，不毁一门亲。你怎么想着劝人分手呢，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啊～”

　　白桦傻眼，“可是早恋啊，妈妈。”况且读书教这个了？

　　“大学生了，自由恋爱，什么早恋啊。这孩子，身子不长，心也不长。”张慧心意识到食补刻不容缓，而且还远远不够，“你一军训完，就给我回家吃饭。”

　　白桦答应着，迷迷糊糊挂了电话。原来自己真的错了，“娟娟，原来你真不是早恋。”垂头丧气的模样看的另外三个哈哈大笑。

　　苏秦想了想，问她，“白桦，你今天拉了陈域半天手，没感觉？”

　　“有啊。”白桦立即回答，“丢人丢到家了。”

　　“其他的呢？”苏秦不死心。

　　“其他的？还能有什么感觉？”白桦反问她。

　　苏秦看她模样不像是开玩笑，心里一抖，完了，这丫头是真没开窍。

　　彭小如摇头摆手，“苏秦，你别和她说了。对牛弹琴。”

　　苏秦瞪她一眼，“那就更要弹了！要提携后进！”

　　白桦瞪眼，她什么时候沦落成后进了？这个世界真是乱了。
　　张娟娟抱着座机，嘻嘻一笑，“你们继续，我打电话。”

　　三人的注意力倒全被吸引过来。彭小如脖子伸的老长，恨不得把耳朵贴上话筒去。那边一通，张娟娟甜甜的喊了一句：“小强，是我啊。”声音软到骨子里，苏秦的如侬软语都被比下去了。彭小如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转头冲着白桦和苏秦对嘴形，小强！

　　待张娟娟你浓我也浓的说完情话，苏秦装作不经意的问她，“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齐强。”张娟娟满脸幸福的说。

　　这下就连白桦都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样的欢乐为枯燥苦闷的军训日子添上一丝色彩，四个女生的友谊与日俱增。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王牌羊排双管齐下，训的整个排的女生连苦都不敢叫了。叫一声苦，正步踢一小时；两声苦，两小时；三声呢？别去吃饭了。虽说体力消耗大，不过好在都是女生，真的一顿不吃，干脆面饼干将就将就也能撑过去。结果郁闷的是陈域。所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自从吃过加大号餐饭，他再也忍受不了肚子不饱的炼狱，开始天天蹲点抓白桦。一群迷彩服呼啦冲进来，潮水似的，陈域硬是练就了一对火眼金睛总能晃着白牙出现在她面前，顺理成章的一起搭桌子。结果这天左右等不着，只好干瞪眼，自己打了饭越吃越不得味儿，不是丫头诚心躲着我把？最后几口扒完，跑去7栋找人了。

　　“白桦，白桦。”陈域几嗓子吼得树上的鸟儿直往下掉，再扑腾着往上飞。

　　门口出来一个女生，“白桦他们排给留操场上踢正步呢。”

　　陈域一听想了想，留下一句谢谢，就往食堂跑。买了十个包子带上，心里面嘀咕，我这可是报答她打饭之恩，也好以后继续和她混，顺带检讨一下刚才的小人之心。

　　一到操场，远远的看见一群女生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陈域跑过去一眼揪出白桦，递上两盒包子，“饿了吧？”露出招牌牙齿。

　　彭小如两眼放光，接过来开始分赃。十个包子一人一个，没分到的看着眼馋，幽怨又愤恨的看着陈域。陈域招呼，“饿了赶紧回啊，食堂饭菜没了，还有包子。”

　　“这是休息十分钟，还要继续踢。”白桦有气无力的说。

　　陈域傻眼，这女生排不一向都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嘛，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严厉的教官了。

　　苏秦挥挥手，“你赶紧走吧，下次记得带水。”众人陆续站起来，操练又要开始。

　　陈域边走边回头看，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白桦瘦巴巴的身子一板一眼的踢着正步，他突然觉得踢的还挺可爱的，心里头高兴起来，一溜烟儿的跑了。

　　身体上的折磨带来的是精神上非正常的亢奋，一到晚上305就操场送包事件展开研讨会。

　　彭小如一脸憧憬，“浪漫的邂逅，温馨的雪中送炭……白桦的良人出现啦！”

　　苏秦一本正经的说，“长相过关，其他的还要继续考察。”

　　张娟娟兴奋的拉着白桦的手，一个劲儿笑，“今天她们都沾了咱们305的光，可劲儿羡慕呢。”

　　白桦给说的一头雾水，直接喊停，“一个两个说什么哪？”

　　“说陈域今天送包子啊，说真的我当时真饿的不行了。”彭小如一脸的仇深似海，“王牌真够狠的。”

　　白桦当然知道她们在说包子事件，她不明白的是怎么就扯上良人了。还是苏秦了解她的大脑构造，耐着性子说，“我们在讨论他送包子的动机！”

　　“对啊对啊，”张娟娟红着脸说，“没有男生无缘无故这么好的，当时那个……那个追我的时候也这样……”

　　“送包子？”白桦瞪大眼，什么时候流行包子定情了？

　　彭小如一指头把白桦脑袋戳的晃到另外一边，恨铁不成钢啊，“你就不想想他干嘛好心跑来送包子？还不是对你有意思！”

　　说陈域好心白桦绝对同意，不过千万不要扯上她，老妈都闲到给她下厨了，再弄出个男生来，估计她耳朵真要长茧子了。白桦努力开动脑筋，试图把这三个不正常女人的谬论扼杀在摇篮状态，“一，陈域送包子根本就不代表什么，我帮他打了好几天的饭呢，所谓知恩图报，最多说明他人不坏；二就算动机，你们看看我像吗？”说完一脸委屈的指着自己。

　　彭小如和张娟娟打量她半天，长的是不错，可是整体一看就是个小萝卜头，实在没有女主气场。彭小如疑惑了，“不是你，那是谁呢？”眼珠子滴溜溜开始转，最后停在了苏秦身上，像强力胶似的给黏住了。没错没错，放着这么个大美女，陈域没理由看上白桦。张娟娟也深有同感的盯着苏秦猛看。

　　情势逆转是白桦乐见的，不过她真没想到一推就推到了苏秦身上，手指头还指着自己尴尬的傻笑。苏秦白了她一眼，这白桦虽然不开窍，脑子到灵光的很，这下别怪她要出招了。甜甜一笑，苏秦不慌不忙的说，“其实想知道谁是正主很简单。”

　　彭小如扑上去，“不准卖关子，快说。”

　　苏秦清清嗓子，“以后我们分开吃饭，看陈域黏着谁。”

　　白桦脑子一转，“不行！他跟着我们就是为了吃多点儿，要是分开，他想黏着你也没借口。”苏秦不要怪我，你是美女被人追是责无旁贷啊！白桦心里默念。

　　“也对哦。”彭小如挠着脑袋两边摇晃。

　　最后还是张娟娟这个过来人一锤定音，“还是等等看吧。现在八字都没一撇我们就瞎琢磨，说不定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呢。”

　　苏秦看着白桦，意味深长的说，“那我们就等着看吧。”

　　白桦无所谓的耸耸肩，管他陈域干嘛呢，其实只要不惹到她就行。吃饭搭个桌子也能给她们琢磨出这么多心思来，长此以往，老妈那边真的是要严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