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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奈何江山生倥偬 ...

  •   “主子,太子藜瑚保了东西侯,又先我们劫了那东侯府世子同八少爷,已是领着两千禁卫军前往追击那李智海入了肃州。”

      “嗯,你这便联系齐飒,让他将八子带回来罢,这兄弟情也该聚完了,小白可也想他想得紧了。”

      匍伏于地的信使自是依言告退,对上位这心计绝顶的神秘主子确是尊崇的紧,若还有人比得上这一位的神机妙算,怕当真只有那天上的神仙了吧。

      京城,琪景大街,品陶馆,潇湘阁。

      蓟青冥坐看那对面的绝色丽人,心中惋惜,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痞样,口若蜜糖:

      “潇湘姑娘,天儿都变了,这么冷你怎还留在这里吹风呢?莫不是舍不得青冥,特特等到这时好与我话别不成?”

      清色月光下,绝色丽人一身火红练裳,亭亭立在窗前,当真是美绝人寰不可方物,端的是不愧京师第一艳妓之称,只见她也无甚动作,只俏生生一个转身,侧着那额首便倾倒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靥来。

      “蓟公子好生冷情,当真令潇湘心寒,难得我俩也曾相伴做一回那‘梁上君子’共赏明月,难道公子不该对潇湘更加怜惜一些么?”

      蓟青冥亦是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若我心中真个儿对你这别人的棋子存了那怜惜之意,只怕是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了,摇摇头叹道:“潇湘姑娘说笑呢,青冥何德何能,实是没这个余力将这颗早已不完整的心再分成千份百份来怜惜众家姐姐妹妹了。只是,姑娘昨日里不走,怕是此时再走不得了。”

      “公子心地真好,可惜潇湘生来只恐天亮不怕天晚,况且这外头风雨飘摇的,实在不大适合我,潇湘却是不会离开的,以后也还得请公子多多前来关照啊!”

      蓟青冥听她言语,倒确是一头雾水了,东西侯两府俱矣已,照理这身为细作的潇湘应当早已逃命去了,谁知她不仅不逃,反而笑盈盈倒像是专生等着他上门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的背后竟是另有其人?

      “二殿下业已流放,苏燕两府俱成过往,你的主子若不是他们……难道你竟是南辽人!”

      “呵呵呵……蓟公子当真是可人怜爱的紧,可惜潇湘还是不懂公子在说些什么呀……”

      面对蓟青冥的猜疑,京师第一红牌自然不会连这点手段都使不出来,只是这表面油腔滑调实则内里却甚是傻头傻脑的蓟青冥,竟是当真教她这颗如许年混迹青楼教坊的疲惫之心感到温暖。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脱离了这送往迎来的日子,也不知能否找到这么一个可以令自己身受感怀的男子来疼惜自己。

      “姑娘何必装糊涂,你的幕后之主究竟何人?”

      “是我。”

      推门声自身后响起,蓟青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出现在眼前的竟会是这个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会去猜想得到的人,随着盈盈拜倒的身姿,蓟青冥只觉这世界实在太过疯狂。

      “潇湘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你且出去,叫秦妈妈泡壶好茶送来。”

      “是。”

      潇湘瞥一眼一旁兀自呆愣的蓟青冥,心道你这二愣子,同太子一比当真是人蠢如牛了,还想方设法地骗太子来逛妓院,殊不知这整个儿品陶馆便是太子一手建立起来的,何愁你这便宜表兄操那份闲心。

      “表哥,傻站着干嘛,看到我真有这般吃惊?”

      “你,你……你不是领兵去了肃州吗?怎么会,而且,这个,那个……”

      蓟青冥从小到大还未如此狼狈过,就是自己少时第一次偷看大姑娘洗澡也没有这般不知所措过,这印象中从来不涉风月的清纯表弟,竟是这大渊朝第一欢场的幕后主人!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些罢。

      百姓流传,当今太子乃是天人之后,一部分原因自是因为太子有个做“天子”的老爹,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自太子懂事起,所言所行皆不若一般孩童,其表现出来的才能与天赋,更是令当世文坛泰斗慨然渭叹。

      也因此,今日获知这理应没有丝毫污愫的神子表弟竟是这风月场所之原主,才使得蓟青冥实是难以相信,不是他跟不上时事发展,实在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表哥不必惊讶,我原是去了肃州的,只是到了肃州边境,于半途中先返了回来,现下代我领军的,实为我一手下化成了我的样貌,替我坐镇于肃州。”

      “可是,这品陶馆,表弟什么时候竟成了它的幕后主人?”

      不能怪蓟青冥苦思不得,像藜瑚这般生于禁宫长于禁宫,又是还未成年的少年皇子,实是不该如今日般令他大起大落亦不能释怀,若他真如自己所猜测般是这品陶馆的真正主人,那这小太子当真是深不可测了!

      “表哥勿需不解,这品陶馆,从来便是为我所有,这潇湘姑娘,这二皇兄的谋反,这所有的一切皆是我一步一步所精心策划,为的就是除掉那朝中的蛀虫,皇兄身边的祸端。”

      “那当初种种刺杀……”

      “刺杀自然是真,只是一部分是我所派,一部分则是由二皇兄所指使。”

      “也就是说,这次叛乱,实则却是由你亲自导演的,那么其中究竟有多少真实,事情又是如何发生的,你快与我一一道来。”

      不错,说是谋逆之罪,然而从苏燕两府叛出,到二皇子流放李智海窜逃,其中过程却是几无何人知晓详情,莫怪蓟青冥此刻这般心急了。

      正待藜瑚解释之际,门外却是响起了叩击声,那老鸨秦妈妈托了大圆盘亲自送了茶水上来。

      “主子,外头都已经按您吩咐安排妥当了。”

      “好,你们都下去吧,这里就不用跟着伺候了。”

      “是。”

      眼巴巴看着玄衣少年风姿卓绝地轻抿茶水,蓟青冥实是难耐之极,竟是到此时依旧恍恍然不敢置信。

      “表哥可还记得那日夜里,我俩在这不远处遇到了苏家小姐,”藜瑚见蓟青冥点头表示记得,便接着讲道,“其实那日的刺杀我是早便知晓了的,只是当中却是出了一些意外,东府侯世子燕赤鸿本是我安在二皇兄身边的内应,那晚奇袭原先也并无什么特别,然而,同燕赤鸿一起前来的另几名杀手却是藏了招的,由此,我便知道藜玦已然对燕赤鸿起了疑心,竟是有心前来试探一番的。”

      蓟青冥接道:“如此说来那苏家小姐岂非当真是我俩的救命恩人了?”

      藜瑚颔首续道:“不错,若非那从天而来的雪鹰,我俩确是要命丧当场了,然而这却仅仅只是开始。那南辽太子潜在皇兄身边的细作当真是厉害得紧,我也不知他是如何看出我同燕赤鸿之间的关系,竟易容成了我的模样前去试探了一番,有幸燕赤鸿却是没有上当,让他那投机所设的阴谋胎死在了腹中。”

      “可是我仍旧不明白,这往后的一切又是如何发生的呢?这一切来得太快,我还是没能看出来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二殿下兵败如山倒的,就算东侯府实则是你手下,那苏府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藜瑚说到这里却是停了下来,脑中也不知在计较些什么,竟是看着蓟青冥一阵欲言又止的尴尬样。

      “其实,这当中确是另有隐情的。”

      “怎么说?”

      “表哥可有听说过崇德十五年发生的事?”

      “崇德十五年不是先皇驾崩和当今圣上登基的那年吗,怎么?”

      “没错,崇德十五年,先皇崩,父皇即位,然而在这之前,却是大渊同辽国一整个数九隆冬的苦战。接下来,我所要告诉你的确是这世上早已尘封多年的秘密,而我也是希望表哥可以难得糊涂,无需知晓那些个害人之事。”

      蓟青冥本就是好奇心极重之人,何况藜瑚已是这般吊起了他的胃口,又岂有不听之理!只一个劲地催促他快些道来,哪里还会在乎自身的安危。

      “好吧,我这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同你道来,崇德十四年秋,辽国举兵来犯,四十万敌军过了嘉木关,压在了沙州边境之上。皇祖父心中忧急,恨不能亲自上了战场,最后还是一概文武大臣一同进言,方才止住了皇祖父御驾亲征的念头。随后,皇祖父派了当时父皇最大的对手——大皇叔随军出征,同那上将军饶奇一起率领三十万士兵,浩浩荡荡开进了西北沙州。可是,正当战事即将结束,侥幸熬过了一整个冬季的大渊士兵眼看就能班师回朝,父皇,父皇他却利用辽国最后一次奇袭做掩护,竟用阴谋害死了大皇叔,造成皇叔战死沙场的假象,皇祖父在京中听到消息,悲痛过度,也是不支病倒。为报大皇叔之仇,皇祖父誓言不杀尽辽过一兵一卒决不罢休,然而,他的誓言还未兑现,病魔却已经夺走了他的性命。大皇叔不幸薨逝,在皇祖父身后,只剩父皇同三皇叔还有机会坐上这九五之位,父皇自然当仁不让,于崇德十五年腊月即位,时年,三皇叔便也被封为了永乐王,迁往沙州封地,同上将军饶奇一块儿监视起了辽国、今鹚,还有西境夫纥的动态。”

      即此,到得洪宝元年,一切早已尘埃落定,辽国退兵,却在民心未定之时爆发了内乱,外戚萧氏夺权,后辽国分崩离析,终是形成了南辽北辽隔江对峙的局面,于今日,十年已过,一切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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