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芸花开日》冥海之鱼

8、第 8 章

　　“哈哈哈哈！”饭桌上的人大笑起来。
　　紫芸噘着嘴，看着笑得眼泪流出来的罗长昕，脸蛋通红。
　　“哥，你还笑！你看他，也不说说他！”

　　罗长昕收了笑，拿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石娃说的没错！看你瘦的，多吃点儿肉！”
　　她花了许多时间吃了那块鱼，也没再吃其他东西，因为没时间了，罗长昕觉得她磨蹭。

　　自那以后，石娃每次吃鱼总会先拿一个小碗，夹出几大块鱼肉，把鱼刺剔干净，再把鱼汤倒些进去浸透了，放到罗紫芸面前，她便放心地吃饭了，有鱼肉，有汤，有菜。
　　鱼肉鲜嫩，搭配好了调味品，没有一丝腥味，吃起来又不像猪肉牛肉那样容易腻，紫芸渐渐喜欢上了，但也仅限于石娃给她的鱼肉，让她安心。

　　家里人只当他们是小孩，哪会在意他们怎么吃饭，上高中时，一个星期回来一次，罗长昕做好菜端上桌，他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一个周末，城乡客车误了点，两人回来晚了，罗长昕忙完店里的事，才看到两人的身影，赶紧热饭热菜的端出来。

　　“今天怎么回事啊？”罗长昕点了根烟坐在旁边休息。
　　“路上出了交通事故，那地方又不能会车，一直塞车。”
　　石娃一边说一边洗了手，拿出一个碗来，开始挑鱼刺，他手脚麻利，很快挑完一碗，加汤，加菜。放到紫芸的饭碗边。
　　紫芸刚好洗好脸，洗好手，坐到饭桌前。端起饭碗吃得理所当然。

　　罗长昕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没说话。
　　许是石娃给她的鱼太多，紫芸吃不下了。
　　“吃完啊！”石娃说。
　　“我饱了。”
　　“鱼肉又不占肚子，赶紧吃完！”
　　“吃饱了还怎么吃。”紫芸噘着嘴。
　　“你要是把碗里的肉吃完，我洗碗。”石娃妥协。
　　紫芸哼了一声，皱着眉头把鱼肉全吞下肚子里。
　　石娃乐呵呵收拾碗筷，紫芸一把推开他，“走开，你洗不干净，一会儿还让哥骂我！”
　　石娃呵呵一笑，跟罗长昕打了声招呼回家去了。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罗长昕，看在眼里，心里却“咯噔”一下，石娃动作娴熟，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罗长暗里观察了两人许久，紫芸只吃石娃给她的鱼，哪怕是去吃宴席，没有刺的钳鱼上桌，她也是不吃的。

　　各怀心事的吃完一顿饭，元子慧胃里有些难受，紫芸陪她出去散步。
　　许航和佟俊博没有离开饭桌，罗长昕见两人神情不对，心想着：这要是打起来，我该帮着谁。
　　于是叫阿泽帮忙收碗筷去厨房。
　　“哥，我不会洗碗！”阿泽觉得有些为难，他没有少爷脾气，但自幼没做过这些，看着油腻腻的碗筷，直发悚。
　　“没让你洗，收到厨房会不会！”罗长昕咕嚷着：“一个个都难侍候！”

　　阿泽不想走开，他见佟俊博和许航剑拔弩张，想在旁边给好兄弟助威。
　　但还是被罗长昕一把拉走了。
　　两人却又不约而同地躲在后面听墙角。
　　其余的人都自觉的回避，却躲在暗处偷听。
　　“我们谈谈！”许航说。

　　内心深处，许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从前罗紫芸不回应他的情感，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佟俊博夜里九点去紫芸的房间，他即使作为男朋友，罗紫芸从来没请他去过她住的地方。
　　而今天他们的默契，和罗紫芸对佟俊博的态度，既有家人的亲近，也有情侣之间的默契，他担心自己会输。

　　“我上大二认识紫芸，一见钟情，我的大学时光都在想怎么让她做我女朋友。”
　　佟俊博没说话。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感情，不过，佟总这样的身份……”
　　许航想说，你这样的身份不会做横刀夺爱之事。

　　可佟俊博没等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公平竞争吧。我喜欢紫芸，从她出生那天开始，所以，不要和我论时间长短，我们公平竞争。”
　　许航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忍不住笑道：“怎么公平竞争，紫芸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你们又没有结婚，或者，你怕输？”
　　“佟先生，我尊重我们彼此都是有教养的人，你这么说话，太没风度了。”
　　“我喜欢紫芸，就叫没风度？”
　　“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如果她也喜欢你，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哪怕是前男友的身份。”
　　“这是我和她的事。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十年。”佟俊博不怕许航知道，他有信心，他相信和紫芸的感情仍在。

　　“呵呵，十年前，你们十七岁，你要我相信十七岁的恋情？”
　　许航突然释怀了，原来不过是年少时的一点青春记忆。
　　“不必竞争，不如简单一点，让紫芸自己选吧，我相信她是一个成年人，明白什么是对自己好的。”许航信心满满地说。
　　佟俊博却说：“让她选就是为难她，我不要她为难。

　　“我说了公平竞争，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认为我们十七岁的恋情微不足道。
　　“那么，你追求她也有八年的时间，她如果喜欢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她做你的女朋友多久了？我不知道，如果你对她足够了解，你早就应该知道我是谁。”
　　这话让许航有些狼狈，不错，或许佟俊博只是紫芸青涩的初恋，但他也未必是罗紫芸最终的归宿。

　　这个女孩从不曾对他敞开心门，罗家人对佟俊博只字未提，或许不仅仅是初恋这么简单，他有些犹豫了。
　　两人的谈话草草结束。
　　阿泽和罗长昕听完墙角开始站边。

　　“我肯定支持佟哥的，长昕哥，你也支持他吧，紫芸姐和佟哥从前是不是感情特别好？”
　　罗长昕敲了一下他的头，“紫芸和许航正在恋爱，朝三暮四不是好姑娘。”
　　“长昕哥，你也太老土了，恋爱又不是结婚，紫芸姐当然有选择的权力。”
　　罗长昕不置可否。
　　“我能不能投票，我当然也是支持佟总的，他这些年一直想着紫芸小姐。”尚杰在一旁突然插话。

　　罗长昕和阿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店里的工人们竟然都在听墙角！
　　“按理说，许律师也是不错的，可石娃是我们燕巢山人，不支持他我有点为难。”
　　“我小时候还跟着石娃哥一起下河摸鱼呢，我要是不支持他，我良心过不去。“
　　“我跟着老板，我跟佟总不熟，老板说支持谁就支持谁。”
　　“……”

　　罗长昕一头冷汗，“现在是投票的时候吗，咱们支持谁有什么用！一个个都干活去！偷听人家谈话是下作手段。”
　　众人只得散去，一边咕嚷着：“他自己也偷听……“
　　元子慧和紫芸回来，听到罗长昕说了刚才的事，捶胸顿足的后悔，“真不该出门，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
　　“我支持佟叔！”大宝似懂非懂地说。
　　“好儿子，跟妈妈一样。”子慧亲了大宝一口。

　　罗长昕摸不着头脑，“你懂什么呀，就支持佟叔，许叔叔对你也不错，你见过佟叔几次啊。”
　　大宝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姑姑和佟叔在一起整天笑呵呵的，姑姑笑起来特别好看。”
　　子慧竖起大拇指，“大宝说得真好，姑姑喜欢才重要，你心里支持佟叔就行了，不要瞎说哦。”
　　罗紫芸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她心里想着元子慧和她说的关于佟俊博五年前发生的事。

　　这是阿泽讲出来的，佟俊博和朋友一起做投资，赚了不少钱，后来，因为朋友操作不当，被人给告了，钱全赔了不说了，还差点被抓去坐牢。
　　对方看中佟俊博的才华，让他打工三年，算是把这件事摆平了。
　　阿泽就是在那期间和佟俊博认识的，三年之后，佟俊博才算恢复自由，和阿泽一起东山再起，稳定了局面，就着手回G市。

　　他发生的这些事，一件也没有和家里说起过，总是报喜不报忧，即使在那三年里，他仍然按时给家里寄钱来。
　　罗紫芸笑了，“原来委屈的不止我一个。你过得也很辛苦。”
　　也许是听了这些话，罗长昕也明白佟俊博的不易，对他的态度有了改观。

　　说是要公平竞争，事实上佟俊博和许航都忙于工作，罗紫芸参与了燕巢山宣传片的策划，忙得分身乏术。
　　两个男人只能天天电话轰炸罗紫芸。
　　“紫芸，晚上我们看电影吧。晚上你几点下班？”许航是正牌男友，光明正大地占据罗紫芸的空余时间。
　　“我今晚要加班到很晚，改天吧。”
　　“我们看午夜场吧？”
　　“你明天不是要上庭吗，好好休息吧。”
　　于是，晚上十一点回家，就发现佟俊博在楼下等他，许是太累，靠在车里睡着了。
　　天天如此，紫芸累了，不明白这两人作什么妖，自己工作也多，索性一概拒绝。
　　为了不影响工作，紫芸禁止两人到她工作的单位。

　　这天接了一个电话，燕巢山的燕巢景区奠基仪式，请她一起去，电视台要录制。
　　她本来是出版社的编辑，但因为对燕巢山景区的贡献，G市领导特意和出版社沟通，可以让她协调时间。
　　紫芸一大早准备出门乘车，却见佟俊博在楼下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