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吉星高照》八岐大猫

53、心魔

　　晓组织那边，将沈吉吉视为“叛逃待定”，大蛇丸这边将沈吉吉视为“捕猎待定”，木叶那边将沈吉吉划分到“未能收服已经叛逃的忍者”，各国听闻沈吉吉的消息全都按兵不动等待事情发展。
　　大蛇丸的部下们除了每日修炼做任务，有时候还得装作不经意的给“好像不经意”提起如何让女孩子开心的大蛇丸提建议，总之日子过得十分酸爽，所幸两人进展还算不错，本垒达成，少不了这些部下们的劳心劳脑。
　　左近右近挠挠两个脑袋：“想让多由也开心，首先吧得知道她想要什么，比如上回她生日，我们给她送了人骨笛子，她就一直珍藏了。”
　　药师兜推推眼镜：“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很难，走进一个人的心也很难，但我觉得只要在生活中多上点心，天长日久，人总会慢慢习惯，最终卸下防备，比如多由也和她队友们。”
　　辉夜君麻吕冷着一张脸：“大蛇丸大人像天上的明月一样高洁，不会有人不最终忠诚于大蛇丸大人，哪怕是多由也那样的。”
　　多由也打了鬼童丸一巴掌，鬼童丸捂着脑袋一脸：？？？？？
　　一转眼，到了该行动的时候，大蛇丸从床上坐起来，给身边的人盖好被子，靠在床头沉默。沈吉吉将白皙的手臂伸出来，挽了个兰花，身上就已经衣冠端正，她坐起来，迷蒙中自带几分凉薄的眼睛看向身边半裸的男人，“怎么了，”她一边问着话，一边起身伸了个懒腰，“你又要亲自出任务了？”
　　这些时日他们两个已经心照不宣各带目的处在了一起，沈吉吉修为以及暗伤，神识灵魂都差不多修复好，不过几年时间，就已经要冲击下一个阶段，想来再过几年就能离开这个世界。关于这件事，沈吉吉没有瞒着大蛇丸，大蛇丸也跟她因为这个事情冷战过好几次，然而最后都没能彻底解决，两个人不得不尽量避免提到这些，沈吉吉心里对大蛇丸不是没有心动，甚至可以说，这跟男人让素了不知几百个甲子的沈尊上终于动了凡心，然而沈吉吉却仍旧坚持回修真界的初衷，哪怕仅仅是因为威胁越来越大的此间天道。
　　大蛇丸眯了眯眼睛，难得有些迟疑有些迷惘的问道，：“阿吉，你有过亲如父母的的老师吗？”
　　沈吉吉一顿，大蛇丸很少叫她“阿吉”，他毕竟本身就是个冷漠的性子，两人之间也一直是不咸不淡不温不火的发展，唯有两三次神魂交融的极致，沈吉吉于神修中突破，带着大蛇丸一起收益的时候，他才伏在她颈肩不可自已的叫她，阿吉。
　　“有，但是我跟师傅之间的感情可能跟你口中的‘亲如父母’那种不太一样，嗯，不过总归是差不多的。”沈吉吉想了想自己自打拜师以来“被放养”的日子，有些犹豫地回答。
　　“我的老师，是木叶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曾经我将他当做最敬爱的老师，也像是最亲近的父亲，”窗外清晨的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白皙近乎青白的面容又冷淡了几分，平添出几分脆弱，沈吉吉眯眼看着，心里却想着这人怎么总也晒不黑，一点都不健康的样子，还瘦，“可是后来，我们就因为观念不和，追求相悖最终反目成仇。”大蛇丸抬起头来平视沈吉吉，想来冷硬的面容不禁柔和起来，随手拉过沈吉吉，熟练地给她挽发。
　　“我追求忍术，钻研人体，寻觅长生，想要解开这个世界上所有谜题，这本来是一件伟大而艰难的事，然而我的老师却说我偏执极端，眼里没有对生命的尊重，可是——”他反手拿出一根沈吉常戴的的簪子给她别上，然后抱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细瘦的脊背，想要汲取些什么，“可是，我并不认为他和我有什么区别，我曾亲眼看着无数人在战场上死去，只是因为各国高层的贪婪和不信任，我亲眼看着昔日的战友死在眼前，所有人都无能为力。”沈吉吉转了个身，难得温柔的将他揽在怀里，静静地听他低声的陈诉。
　　“纲手本来是那么骄傲恣意的一个，世人都称她纲手公主，医术居五国医忍之首，可却被爱人和弟弟的死打击的患上恐血症，终日消沉。”他到底还是难过的，曾经纲手的弟弟还是他非常看好的木叶之苗，如果没有战争，那样的孩子必然会成长为参天大树，然而，最终却在战场上结束了不过十几岁的生命，连同他鲜活的笑，热烈的梦想，开朗坚强的性格一起埋葬进阴冷潮湿的地底。
　　“老师只看到我用活人性命做实验，可他没有想过，人终究是会死的，我的研究早一日成功，人们就会早一日脱离终究要腐烂的身躯，木叶就会早一日强大，由木叶控制五大国就不会产生战争，就能避免更多人死去。无能为力的袖手旁观，不如不惜一切的尝试争取。”沈吉吉皱眉，并不赞同自家伴侣的看法，然而还是没说什么，“老师还是老了，他的思想已经凝固滞涩，他守着如今的一成不变木叶安稳度日，固步自封，将所有潜在的危险自欺欺人一般的关在心门外。我想要打破这个局面。”淡淡的杀意让沈吉吉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可是。。。。。。”沈吉吉后退一步看着他暗淡阴沉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无数人的死亡，也是无数人的新生，轮回虽然不可见，但既然有因果就不存在了结，轮回不息，冥冥中天道自有一番运行计较。”沈吉吉认真的看着他，努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然而过于深奥的东西，换一种语言就失了味道，仿佛隔着一层不可见的膜，让本来可以轻易被摘到的果实变得遥不可及无法触摸。
　　“沈吉吉，你，是在反驳我吗？”大蛇丸嘴里说着冷漠尖锐的话，脊背却僵硬起来，他想，他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跟她袒露，将最隐秘柔软之处向她示弱，却换来了同老师一样的反驳，“沈吉吉，长久以来的相处，你从来没将我放在心上，所以你觉得我的观念不值得深思，也跟猿飞日斩那个老头子一样，觉得我错了？”
　　沈吉吉有些不想跟大蛇丸争论这个问题，她直觉继续讨论下去两个人会闹到冷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也无所谓什么对错吧。”她这话本意是想结束话题顺带委婉的附和一下大蛇丸，敷衍过去这场苗头正起的争执，然而在大蛇丸看来这句话就成了沈吉吉为自己的辩解和不甚明示的反对。继而又听到沈吉吉带着点警告意味的：“无论你想干什么，你的老师既曾真心待你，你便不该做些什么忤逆他甚至伤害他的事，猿飞日斩那个人我见过，并不像你说那么守旧固执，受全部村民爱戴的人不会有什么大错，我想你应......”
　　“够了！”
　　大蛇丸骤然打断她，他已经不想再听了，他本来以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看过许多地方，应该能理解他的。
　　沈吉吉一愣，随即心头火无法抑制的蔓延上来，眸底深处的恼怒一闪而过。活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对她疾言厉色，但是头一次有人走进她心里还对她疾言厉色。
　　沈吉吉从来不是肯吃亏的性格，压抑着眉头，“你凶我？”视线仅仅咬着大蛇丸，那意思很明显，要他道歉。
　　大蛇丸直视她愤怒的眼睛，心底像是浸泡了苦酒，突然就觉得，有点累，不是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研究过后的疲惫，而是一种让他知道明明终点还有几步距离还是无法抗拒的想要停下脚步休息的无力。他抿着嘴没说话，垂眸起身。
　　沈吉吉本来还生着气，却见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人站起来走过她身旁，她本以为他会抱抱她，像以前那样，然后低低叹口气，妥协一般说几句不相关的话，然后她便原谅他。然而在那人径直走过她不曾停留开门离开后，沈吉吉整个人立在原地，好一会，都不太明白胸腔那满溢而出的又苦涩又酸痛的复杂情绪是什么，只觉得那浑浊的情绪要化作气息，一阵一阵的模糊双眼。
　　她没想过要跟这个世界的人有太深的牵扯，即便是小野，她离开后也就与他无关联了，除非他有机缘自行修炼突破这个世界，那时她才可以云辇鹤轿来接他回去，毕竟因果之后牵扯太多会对她的修行也产生阻碍，这与她修道飞升的目标相悖，可是现在这种情绪，竟然让她一瞬想要不管不顾出手毁灭这个世界，不管沾染多少因果都想要先发泄心里那难受的情绪才好。
　　可她毕竟还是沈吉吉，她想，这钟感觉的心魔，还是多少年来，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