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夏油杰没话可反驳，毕竟整天抓人出去一起抓宝可梦的确实是自己。
说是邀请上门做客，但听起来更像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带坏了自家小孩。国小低年级学生八点还不回家确实是有一点过分了，关于这点，夏油杰自己也有反省。
他拜访时还带上了自己妈妈做的小点心，心情颇有一点忐忑。
香川宅是一栋带花园的独栋洋房，大门看起来颇为气派。
洋房内房间众多，内装精致，从大厅旋转向上延伸的楼梯扶手都雕着花，夏油杰到这时候才知道，友人家中经营着玩具公司，家境颇为殷实，和普通人家大有区别。
不过，这方面倒是在意料之中，与真理往常给人的印象十分也吻合。
出乎夏油杰意料的是，香川家父母竟然并没提及晚归的事，反而态度相当热情。
两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性格温和好说话的样子，一顿晚餐下来，这对夫妇似乎就已经默认了真理在学校里有个好朋友叫做小杰这件事，并不阻挠或训斥，只是提醒，希望他们“在外面玩时注意安全”。
“他们真的只是想见见我交到的朋友而已。”玩具公司的社长千金从容地说。
她坐在堆满了各种玩偶的小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圆滚滚的猫玩偶，小口小口地吃饭后的零食，一种看起来红彤彤的豆子。
夏油杰尝了一颗，被辣得当场灌了两杯凉水，只觉得嘴里还残留着恐怖的痛感。
“咳咳咳！这……咳咳，这是什么啊！”
“七味辣椒豆。”
“真理不觉得辣吗？！”
夏油杰又喝了一口水，看真理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家伙。
“辣的。”
真理面不改色，“但是就是这样才好啊，我很喜欢。”
比起软绵绵的甜味，或是其他味道，真理更喜欢存在感更鲜明的辣味。
极为刺激的感觉，会让人觉得痛痛的，无法忽视。
夏油杰看看香川父母，再看看真理。
夏油杰：“因为真理的原因，我本来还以为叔叔阿姨会是更加不好说话的类型。”
真理侧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男孩朝她露出一个看起来很假的笑容。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被香川夫妇这样温吞、甚至显得有点老好人的性格的父母养大，香川真理却和他们大不相同。
这家伙挺会装乖，实际上却很有点不近人情，私下相处时表情不怎么丰富，冷眼旁观的时候多，愿意动手的时候少。
现在回想起当初他们认识的时候，如果他没犹豫，一下子就把收服的怪物吃了的话，估计真理也就是在一旁不做声地看着，看完了，满足了好奇心，她就会走掉吧？
这性格到底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看到得太多，才会变成这样的呢？
同样是从小就能够看到他人不可视之物，夏油杰自觉自己还算比较正常。
但是，真理能看到的似乎比他还要更多。
夏油杰忽然有点好奇起来：“真理，你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对这个问题，真理不怎么提得起回答的兴致。
不管她如何形容，要传达到他人那里都很艰难。不管她再怎么说讨厌，也只能努力去习惯，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会因此而哭闹，那都已经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是会让人很不舒服的世界。”最后她只是说，“看不到更好。”
看不到更好。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国小生的时间在学校的学习及课后的“捕捉”活动中飞快过去。
小学生的活动范围注定了他们能够去的地方不会太多，之后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再遇到什么比较大只，比较像样的小弟预备役。
“学校里会出现的都是小角色，而且就算将其捏死，之后也会很快再生。”
真理看也不看地拍碎一只从课桌桌肚里探出头的小怪物，托着腮吹走飘到面前的碎屑，“真不知道桌肚有什么可怕的，就是因为大家都莫名其妙的害怕，这种小东西才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因为看不到桌肚里面吧，自然就会害怕未知的东西。还有人相信床底下会有妖怪呢。”
夏油杰随口回答。这种小怪物，他看到了也会顺手处理一下，最开始也收服过一两只，但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真理在课桌上趴下，“明明有那么多寺庙和神社，难道就没有什么净化术……什么结界……之类的吗？”
“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没道理不用上吧？”
夏油杰回想了一下每次去神社的感受，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么想的话，世间果然是没有什么神明存在的吗？可是，却会有层出不穷，常人不可见的怪物，这又是什么道理？
两个小学生聚在一起叹气。
这一年的圣诞节前夜当天，真理抱着一堆要给同学的礼物来了学校。
其中基本都是手掌大的小玩偶，要说的话，应该算是那种不是很走心的“社交礼物”。是香川夫妇在问过女儿的交友情况之后，替真理准备好的。
她送给夏油杰的礼物倒是自己挑的，是一只电子宠物蛋，这是不久前才刚推出的新产品，需要使用者好好照顾电子屏上破蛋而出的小宠物，在女生之间非常受到欢迎。
真理把包装好的礼物盒塞给好友：
“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你。是SU君的话，应该能照顾得很好吧。”
收到礼物的夏油杰表情有点微妙。
他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前阵子他再次拒绝了对方要帮他把太弱的小弟清理掉的提议，这人当时就有点愤愤，还说他如此“保护弱小”，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关系？
先不提他那也算不上“保护弱小”……再怎么说，也应该说是“好爸爸”才对吧？
……不对。
他都被这家伙给带偏了。
真理才不管夏油杰收到礼物的感想，她在学校人缘不错，收到的小礼物便也很多。装成乖小孩总归没有人会讨厌，小孩子比成年人要更加单纯，真理本身也并不怎么讨厌这些还算干净的同学们。
收到的大多是文具、小玩具这一类的，小学生会选择的东西。她全部收在纸袋里，并没有当场拆开的打算。
“真受欢迎呢，回去之后会拆吗？”夏油杰问。
“哎，会的吧。”真理状似羞涩地低头抿嘴笑笑。
夏油杰不是很相信她的话，皱起眉头强调：“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心意啊，至少也要拆开看一看，不能辜负人家的好心。”
“又讲大道理啊，SU君。”
真理撇撇嘴，“说的话和爸爸妈妈一样……好了知道了，真的会拆的。”
她心里其实还是不太情愿。
礼物上总是落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碎屑。漂亮的，亮闪闪的居多，但也并非都是如此。
她曾在这上面吃过苦头。
收拾好其他人的礼物，真理转头去看夏油杰送的那一份。
这就没有等回家再看的必要了。撕开包装，只见里面是一根质地很好的白色缎带，和真理现在头上扎的那根样式相仿。
不太像是小学男生会有的品味，一问之下果然，是在家人的帮助下选的。
“是提前一阵子买好的。”
夏油杰给她解释礼物上没有吊牌的原因，“怕会沾到你说的“脏东西”，还先在家里洗过一次。”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感觉会好一点吧？”
是有用的。
感觉确实好多了。
真理看看缎带，又看看夏油杰，不禁发出感慨——
“SU君，你真的会是个好妈妈。”
“……你还是闭嘴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