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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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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进度当然不可能按照剧本里的情节发展来。但李嘉睿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场戏居然就那么难。
这是剧本中夫夫俩刚开始有矛盾的一段戏。剧本里这时候阿尔杰饰演的ALPHA丈夫林顿已经对配偶心生不满，而李嘉睿饰演的奕鸿却还极力想挽回自己丈夫的心。
“求你了，求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穿着宝蓝色真丝睡袍的李嘉睿半坐在床上，不停地拉扯正要起床的阿尔杰，睡袍领口的扣子已经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崩坏，露出了大片白皙瘦削的肩膀，锁骨凹陷得惊人。
病态却诱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阿尔杰却仿佛看不到眼前的美景，满脸的不耐烦。却又碍于对方是自己的OMEGA而不得不给一点回应。
一旦进入拍摄，阿尔杰身上那股子风流温润的绅士风度便不见了踪影，脖颈绷直，肩膀僵硬，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股被生活苦苦压迫却不得不强撑的压抑感。
终于得到了一点回应的李嘉睿立刻停止了他神经质的动作，突然间变得十分温顺，目光渴切地看着阿尔杰：“随便什么，随便你和我说点什么，只要你和我说说话就好了。”
神态卑微得仿佛一只正在向主人乞怜的小动物。
阿尔杰把李嘉睿还扯着他衣角的手挪开，从床上爬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我最近正在谈一起收购，目标是一家生产3D打印建筑颜料的小工厂，现在遇到了点麻烦，克洛伊这几天一直和我在一起做方案。”
刚刚平静一点的李嘉睿一下子又彷徨了起来：“克洛伊，是上次我见到过的那个克洛伊吗？”
“对，你见到过的那个克洛伊。”阿尔杰已经换完了衣服，对还躺在床上的李嘉睿说：“行了，说了你也不知道收购要干点什么，你就在床上躺着吧，我去送孩子们上学了。”
还不待李嘉睿再说什么，阿尔杰却已经关上了卧室的门。
留下李嘉睿一个人还坐在那张华丽的大床上，神色凄楚。过了好半响，他又重新躺下，身体蜷缩成一团，把整张脸都深埋在了柔软的羽绒枕头里。
“CUT”诺曼一身令下。
李嘉睿拽起睡袍，走到导演面前，忐忑地问道：“导演，怎么样？”
诺曼灰色的瞳孔之中看不出情绪，只是说：“休息十分钟，再来一次。”
导演在片场的权威当然不容置疑，但李嘉睿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您能告诉我，哪里还需要改进吗？”
“再来一次。”诺曼却没有给他任何答案。
李嘉睿看了眼阿尔杰，对方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问。
好吧，反正导演最大。李嘉睿去取了瓶水喝，化妆师见缝插针地给他补了点眼妆，让他平白添了两个青黑的眼圈。
然后就是第二遍、第三遍......等重复到第17遍的时候，李嘉睿终于忍不住崩溃了：“导演，你告诉我啊，我到底还要改哪里啊？”
就连下了戏一贯绅士体贴的阿尔杰也受不了了，咆哮道：“诺曼导演，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行啊？”
然而诺曼却始终不动如山地坐在他的导演椅上，那双深灰色的双眸看起来依旧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又下了一遍命令：“再来一遍。”
李嘉睿本就因为要减肥好几天都没吃饱过了，这会儿时间都过了中午，他的肚子已经在轰鸣了。然而诺曼虽然语速永远不紧不慢，看上去也没啥脾气，说出来的话丝毫不带商量。李嘉睿只得又一次躺到了床边......
两位主演就这么带着快要崩溃的情绪演完了第十八遍。
“CUT”诺曼终于又下了命令，对两人说道：“这条过了。先去吃午饭，下午继续。”
李嘉睿和阿尔杰都如蒙大赦，精疲力竭地去领了盒饭。
“你精神真不错。”阿尔杰在餐桌上对坐在他对面的李嘉睿说：“刚那场戏的拉扯动作应该还挺耗体力的吧？要是一般的OMEGA，估计撑到第四遍就不行了。”
“还行吧。”李嘉睿也不客气，挑了几根菜叶到嘴里，口齿含混不清地说：“这点算什么，之前我还能做引体向上呢。”
“这么厉害？”阿尔杰吃惊道：“我姆父和OMEGA妹妹多走几步路就说累得不行呢。”
“其实没什么厉害的。只要循序渐进地锻炼，每个人都能做到，女性OMEGA也不例外。”
阿尔杰露出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真的？那应该怎么个循序渐进法？你的锻炼方法能告诉我吗？我正好回家给我姆父和妹妹看看。”
“行，我正好给我配偶的母亲写过一份计划，我马上发你。”
“那就先谢谢了。”
“不客气。”李嘉睿笑了笑。自从他重生到这个未来世界，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能听进人话的ALPHA，心里升起了几分好感。
“今天还有两场戏，你不再多吃点儿？”阿尔杰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李嘉睿，指了指他面前除了蔬菜之外几乎没动过筷子的便当。
李嘉睿咽了咽口水：“不了，诺曼导演说要让我保持体重，最好再瘦一点。”
阿尔杰笑得温和：“真希望所有的OMEGA都像你一样那么有事业心啊！”
李嘉睿随口谦虚了两句，便去补妆了。
今天的第二场戏开始。
“你说，你这两天没回来是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一直和克洛伊在一起？”刚才的午饭吃了和没吃差别也不大，李嘉睿因为饥饿而气喘吁吁，说出来的台词有气无力
“是。”
李嘉睿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你承认了！哈，你终于承认了！你是不是心里早就对我不耐烦了！你爱上克洛伊了，你爱上她了是不是？！”
阿尔杰不愧是不到三十就拿了两次最佳男配的演员。接下来的一段面部特写镜头，阿尔杰脸上的肌肉几乎没有动，单靠眼神，就让对面的李嘉睿看到了丰富的表演层次——从最初的不耐烦到渐渐茫然，再到后来恍然大悟般的震惊，丝丝入扣。
最后，阿尔杰惨笑起来：“是，我是爱上了克洛伊，你满意了吧！你要怎么样？要离婚？还是要去法院告我，让我坐牢，恩？”
OMEGA保护协会规定，如果是AO结合，那只有OMEGA能主动申请离婚。而且如果一个已婚ALPHA被发现出轨的证据，那他的OMEGA甚至有权将他的配偶以通.奸的罪名告上法庭，法庭会根据情节的严重度，处以1-3年的刑期。
“你别想离婚！”李嘉睿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你想坐三年牢就换个自由身出来和克洛伊在一起？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你这一辈子就和我绑在一起吧！我不幸福，你也别想快活！”
阿尔杰把卧室门关得震天响。过后，演他们女儿的小演员轻轻敲开了房间的门，惊惶地问：“姆父，您是和父亲吵架了吗？”
李嘉睿抱着小女孩的头，眼神空洞，流下了两行清泪......
“CUT”
诺曼一声令下，李嘉睿就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想要用袖口去擦眼泪，幸好袖子刚碰到他脸，他就想起来这是戏服。他讪讪地看了一眼边上正一脸震惊的化妆师，笑了一下：“给我张面纸好吗？”
化妆师面无表情地抽了一张化妆棉递给他.......
这个漂亮的OMEGA可真是太不讲究了......
李嘉睿期盼地看着还在看导演监视器的诺曼。
良久之后，这位以严格著称的导演才终于抬起头来，说了声：“过了。”
饿得头昏眼花的李嘉睿连忙吃了几块植物纤维做的小饼干。和阿尔杰坐在一边等待机器人重新布置场景。
“饿了？”阿尔杰冲他温柔地笑了笑。ALPHA和OMEGA普遍都长得比同龄人好出一大截，而阿尔杰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眼眸如同大海般碧蓝，金色的发梢都仿佛流淌着风流的味道。
然而李嘉睿却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咯哧喀哧地啃着饼干，无所谓地说道：“我最近每天都饿得不行。”他终于放下了饼干，又喝了几口水好不容易吞了下去——妈蛋，这蔬菜纤维饼干真不是人吃的食物。半响后补充道：“不过习惯就好了，大概再过五天，我的胃就会缩小，到时候就没那么难捱了。”
“你可真是太与众不同了。”阿尔杰赞叹道：“我第一次见到一个OMEGA能这么努力去工作的。”
李嘉睿一点都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一点都不“OMEGA”地耸了耸肩膀：“还行吧，这本来就是做演员的基本义务，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这都是起码的职业精神。”
“要是世界上所有的OMEGA都能像你一样想就好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李嘉睿总算在正眼看了阿尔杰一眼——倒不算特别ALPHA沙文主义嘛。
要是他现在还是个“男人”，估计都要把对方引为知己称兄道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