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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看完了所有的病人,这刚从医庐出来,就见到白烨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怎么了,谁又让你不开心了?”
      “还不是那个叫童游歆的女人,天天来找你看病,明明就没生病,就打着来看病的幌子,天天来看你。”
      “你啊,别赌她气了,她爱花这钱,咱也拦不住。”
      “阿清,你是不是很缺钱?你就告诉我吧,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攒钱。”
      白烨见我沉默不语,竟有些焦急起来,“阿清,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还是我还没有这个资格知道。”
      我叹口气,缓声说道:“我需要一笔钱,赎回我的父母。他们……他们还在疾苦之地受苦,你说身为人子,却不能尽孝,还让他们受苦,这当真是不孝。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怕你会担心。”
      “其实,我还是有些积蓄的。”白烨见我如此,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我不想让你知道,也是怕你会操心。我的父母,我会用自己的力量解救出他们来的。”

      冰州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不出三年我的医术就传遍全国,俨然是一个全国知晓的神医了。在这期间,师父每年都会回来三四次,也年年会出门游历。
      也在这三年时间里,那个叫童游歆的还是风雨无阻地天天来看病。只是今日听闻她家人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唉,终于可以消停了。已然三天没来我的医庐,顿感清净不少。
      第二日,我早早地起床。这才刚打开门,我就见到面容憔悴的童游歆。
      “小优优,你总算是出来了,救我!”她用特别无助的眼神看着我。
      我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看不得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于是问道:“童姑娘,是有什么难处吗?”
      “我……我不想嫁人,你……你能帮帮我吗?”
      “这……我恐怕……”
      还未等我说完,她就说:“只要你娶了我,就可以帮我了。我爹给我找的那门亲事,是万万不能去的啊。那家人的儿子是个已死之人,我不愿嫁给一个死人。”
      “什么,死人?”难道我遇上所谓的冥婚了?
      她惨白着一张脸,犹豫片刻后点了下头。
      远处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期间还伴随着一个喊声,“小姐在那,快!”
      我看着她被她们家的护卫拉走,她回过头来,说:“找我哥,童战彪。他在东洲,梅府。”
      “东洲,梅府……”我喃喃念着,无奈一笑,喊道:“童姑娘,此事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我看到她眼中的绝望,但我真的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阿清,是谁啊?一大早的这么吵。”白烨揉着眼睛慢慢从屋子里出来。
      “喔,是一个病人,已经走了。”我走过去,把白烨拉回屋子,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不知道现在天气转冷了吗,也不多穿一件再出来。”
      “呵呵,有你替我记着呀。”白烨笑呵呵地抱住我,脸蛋红扑扑的。
      她慢慢地凑近我,小声说:“阿清,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不着急,等我父母出来,我们再行商议。”
      “是我太心急了,竟然忘记未来的公公婆婆还在受苦。阿清,对不起啊。”白烨有些懊恼地说道。

      本以为童游歆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万万没想到就在当天下午来了一群人。那些人围在我的医庐外边,最前面站着的人手中拿着一把大刀。
      “今日,神医有事,看病的请改日再来。”此人说话的语气十分的霸道,目露凶光。
      正在排队的人虽然很害怕,但还是站在原地不动。那人扬起手中的大刀,一个箭步便砍下了旁边腰那么粗的大树,切割面是整整齐齐的。
      那人眼眸微眯,声音缓慢而低沉,“下次我砍的可不一定是颗树了,可能是你们其中一个人的腰。”
      此话一出,再配上他那冷冰冰的脸庞,吓得众人是一哄而散,可别病没看好,先把命给丢了。
      我此刻正在医庐内看病诊断,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预感很强烈,让我有些心神不安。
      一把刀突然出现在我的桌子上,随着刀尖碰到桌面,便被扎出一个口子,刀尖头陷到木头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抬起头,便见到一个面部冷峻的男子,手还握着刀柄。
      “白阎王在不在?”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
      我摇了摇头。
      他偏头看向我的病人,“你再不走,我的刀子可就不是扎在桌子上了。”
      看病的人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咽了咽口水,直接站了起来,飞奔着出去了。
      他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屑,道:“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站在一旁的白烨忍不住了,喊道:“你们是谁?凭什么带走她!”
      男子转头看向白烨,盯着她看了几秒,才道;“你是白阎王的女儿?”
      “是又怎么样!”白烨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恐惧,一副我不怕你的样子。
      “那就一并请回去吧。”说完,他收起大刀,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大摇大摆的出了我的医庐。
      我和白烨则是被半推着出的医庐,我心中满是怒气,但深知打不过他。

      我和白烨被带到了童府门外,我中心是一惊,难道和童游歆有关?
      进了童府,被带到其中一间房间,里面有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子,背着身子站在窗边。
      “主子,人已带到。”男子很是恭敬地对着那中年男子说道。
      “嗯,你们先下去吧。”说着,中年男子转过身,在看到我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来。
      “你是白无忧吧,听闻你在白阎王门下只学了三年,就学会了他□□成的医术,自己又开医馆三年,这三年中至今还未出现能难倒你的病人。”
      “先生谬赞了。”我表面上对他很恭敬,心里已是对他鄙视了一番。
      “不知你师父近日去了何处,何时能归来?”
      “不瞒先生,我师父向来是个独行侠,他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自然就会回来。”我心里冷笑着,一边夸我医术好,一边还问我师父的行踪,无非还是信不过我的医术,想让我师父出马。
      “唉!”中年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儿子患了顽疾,恐是时日无多啊。无忧大夫想必能理解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关心吧?希望能帮帮我,救救我儿子。这个……酬劳不是问题。”
      “先生你这是哪的话,医者父母心嘛,我作为医者,自是不能坐视不管的。”我确实能理解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就比如我还在受苦的父母,每每想到他们还在受苦,我心里就十分的难受。
      “那……能否在今日找到令师?”中年男子犹豫着说出了后面的几个字。
      他的表现,让我顿感脑瓜疼。说了半天,他还想着我师父来救他儿子呢。
      “先生,刚才我也说了,我师父的行踪不定,我确实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确实是事实,师父出门的时候,不会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出门会有多久,有时长,有时又短。我师父的行踪只能用飘忽不定来形容。
      “唉!我可怜的儿子呀!”中年男子眼窝深陷,有着浓浓的黑眼圈,肯定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好觉了。他长叹一声,抹掉眼角的泪,眼睛已经发红。
      我看着他挺可怜的,于是说道:“先生,不知我能否看令郎一眼?”
      他点头,说:“看看也好,请随我来。”

      走出房门,在笔直的走廊上走了四五间屋子,出现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道。沿着这条小道走进一座小花园,在小花园的中间有一座装修十分典雅的屋子。
      中年男子推开屋门,室内很宽敞。摆放的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的,左侧还有一个大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书本。而右侧则是卧室,被外面的帘子挡着,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形。
      中年男子拉开帘子,便听到有一个细腻软糯的声音。
      “爹爹,找到救哥哥的人了吗?”
      “我身后的这位小兄弟就是白阎王的关门弟子,先让他来瞧一瞧你大哥。”
      随后便从帘子处走出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
      “爹爹,他好年轻哦~我还以为是一个大叔叔呢。”
      “无忧大夫,请进去看吧。”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看到一个脸色发黑的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活像个死人!
      死人!
      这两个字,让我想起今天早晨童游歆跟我说的话,她爹要让她嫁给一个死人,难道她口中的死人是眼前这人?
      中年男子见我只是看,也没有什么动作,就问道:“无忧大夫,我儿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先把把脉。”说着我拿出一根丝线,让站在一旁的下人帮忙,将线缠绕在手腕上。我将手指放在丝线上。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
      “无忧大夫,我儿……他的病,你可看的出来?”
      “他中了毒,而且毒已经入了心脉。恐怕……”
      “恐怕什么?”中年男子颤着音问道。
      “恐怕是坚持不了三日了。”我直言不讳地说道。
      中年男子听后,身子往后倒去,还好有他的女儿及时扶住。
      女孩喊了声“爹爹”,中年男子才站稳。他摸去额头上的冷汗,嘴里念叨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根独苗。他都还没娶妻生子,还没给我留个孙子……”
      这些人啊,儿子都要死了,还在想着传宗接代的事情。对于古人这种思想,我是不赞同的。
      中年男子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抓的我生疼,问道:“神医啊,可有法子救救我儿子啊?”
      我心里又把他给鄙视了一番,一开始叫我大夫,现在叫我神医。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现在恐怕是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了。
      我的眉头紧皱着,他的力气好大,抓的我真的好疼。
      “唉,老头,你抓我师兄都抓疼,她还怎么给你想办法啊。”白烨上前,掰开中年男子的手,撩起袖子看我的手,红红的两道手印,看的白烨满眼都是心疼的模样。
      “失礼了,失礼了,我……是太着急了。”
      “先生,我就跟你说实在话吧,我也不会什么弯弯绕绕的,你儿子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尸毒。你能否告诉我,你儿子最近去了哪里,又做过些什么,是否有仇家?”
      “这……”中年男子脸色变的铁青,一副为难的样子。
      “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不说的结果只会让你失去你这个儿子。”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对着她女儿说:“闺女,你先出去一下。”
      “爹爹,哥哥的事,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女孩不依不饶,追问着。
      “女儿啊,这是关乎你爹我脸面的问题啊,你想让你爹以后没脸面吗?”中年男子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声音都有些大了。
      “为什么?爹爹,他们两个外人可以知道,我是你女儿,你却不能让我知道?更何况,躺在床上的可是我的亲哥哥呀。”女孩显然已经在流泪了,她觉得她很委屈。
      “你想你哥哥以后在你面前抬不起头吗?以后可就不宠着你了。乖,出去吧。”中年男子显得很是疲惫,低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
      “爹,我出去就是了。”女孩不舍地看了一眼。
      其他下人也很识趣,早就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静悄悄地,很是安静。
      我并不开口,我知道他会告诉我的,我也不着急,该着急的是他。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中年男子抬起头,看了我和白烨一眼,缓缓道来:“我和我儿子、女儿来这里是为了给我儿子说一门亲事,就是这童府的小姐。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他们人多势众。没办法,我们被逼着缴了财物。那些个畜生抢了财物不说,还看上了我的女儿,也想抢回去,我自是不愿意的。本来想着钱财给他们,可以放我们过去,但是他们想动我女儿,那是不行的,于是跟他们打了起来。最后,还是逃了出来,那个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我们估摸着方向前行,走了几个时辰,看到一个山洞,于是就打算进去休息到天亮。因为之前太过于疲累,很快就睡着了。我平时就有浅眠的习惯,很容易会被惊醒。我隐约间听到有动静,于是我就睁开眼睛,看到我女儿还在睡觉,其他人也是。只有我的那个儿子,突然坐了起来。当时的山洞比较冷,又怕有什么野兽,是点了一大堆的柴火。我看到我儿子眼睛已经睁开了,但是一点神采都没有。我轻轻喊了他一声,他没有反应。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今天遇到的事情,把他吓得有梦游症了。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我看着他缓缓地起身,我就跟在他身后。他是一直慢悠悠地朝洞的深处走,走路的姿势很怪,整个人感觉比较僵硬。让我感觉……感觉是尸体在走路,我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这样跟着。里面越来越黑,越后面就越看不真切,我越来越害怕,想跑过去拉住他,但是我过去却扑了个空。立刻就觉得不对劲,就喊我儿子的名字。我又急忙拿出火折子,听到前面有异常的响动,点亮后就朝声源方向快步走去。远远的,我就看到一口漆黑的棺材放在水池中,棺材盖已经被打开。刚才的声响我猜是开棺盖的声音。我慢慢地靠近棺材,想看看我儿子是不是进了棺材里面。我……我看到让我难以置信的一幕,我儿子真的在里面。里面不只有我儿子,还躺着一具女尸。我儿子就趴在女尸身上,他耸动着自己的身子,还闭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我当时就惊的三魂七魄都离体了,回过神就厉声喝他的名字,问他在干什么。他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还在那里继续着。我走过去,想拉他起来,但是任我怎么拉都拉不起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跟女尸做那种事情,最后我打他,他的身体就好像是石头一般,很硬很硬。到后面,我都快哭出来了,他……还在跟女尸做。做到身体瘫软下来后,我想拉他走,但还是拉不动。过了一会,他又开始动了起来,脸上还是很享受的模样,但看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刺痛。就这么前前后后,来了六次。每次我都要去拉他,最后一次拉他的时候,整个身子瘫软的不成样子了。他这个样子我根本不能背他回去。等他醒来后,看到自己的模样,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的根部已经乌黑一片,脸也渐渐变得惨白无比。你不知道当时他哭喊着‘爹爹,我这是怎么了?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模样,还有我的老二怎么变这模样了?’,那模样太可怜了。等他平复好情绪后,我们回到原来休息的地方,其他人都还在睡觉。就在第二天,我儿子身体变得极其的虚弱。我们日夜奔波来到这童府,他就病倒了。”中年男子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听的我都揪心不已。
      我看到白烨站在一旁已经捂住了嘴巴,眉头皱的紧紧的。
      “先生,其实你不用说的如此详细的,我只想知道个大概就好。”
      “我是怕我说的不够仔细,害了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神医啊,你看你有办法救他吗?”中年男子眼中带着迫切,双手紧紧的攥着。
      “我可以试一试,只是……”我顿了一下,眼睛看着中年男子。
      “神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不能办到的,想办法也要办到。这酬金是不会少了神医的,要多少你尽管开个价钱。”
      “先生,你误会了。我想说我只有半成的把握,不知先生……”
      中年男子听我这么说,他显然是犹豫了,看着我不说话,似乎在考虑。
      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他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来。这大冷天的,还能冒汗,想来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在关乎自己孩子生死的时候,不管是哪个父母,都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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