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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归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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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中,百禾叫掌柜上了一盏酒,阿术上次醉酒,多了顾虑,
一双峻目盯着酒杯,碰也不碰。
百禾掩嘴笑,“这是蜀地的醪糟清酒,甜的,不醉人。”
阿术这才扶起酒杯,眼光停驻在百合身上。
酒店掌柜不放心两人,一直躲在后面观望。趁上菜的功夫小声提醒百禾,“姑娘若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百禾说,“无事,他是我的旧识。”
她对阿术说,“我过两日还会去你府上,你又何必着急。”
阿术展开拳头,掌心中有一只钗子。
这是百禾故意留下,告诉他她来找过他了,现在也应该还给她了。
百禾去抓,阿术却移开了手,面沉如水。
百禾抓了个空,说, “是我的,怎么不肯还我。”
阿术一字一顿地说,“乌图雅暂住我这,过几日我会送她离开。敖敦是府里洗衣做饭的厨娘,除此之外,我府中再没有过他女子。你还有问题吗?”
、
百禾直摇头,他不惜翻开全城找她,她就明白他的答案了。
“那我问你,两年你去了哪些,和谁一起,遇见了什么,可有婚嫁?”
他一气问出了一串问题,百禾窘了,嚅动唇角,“这个….”
她昏迷半年不死不活,以为自己要又穿了一次。后来,王知远带她离开扬州。再后来,又遇上宋元混战,她无法出去寻找阿术。
百禾说完,阿术噙了口醪糟酒,舔舔唇,“果然是甜的。”
百禾眼睛盈亮,又向他介绍,“这平江府叫花鸡,你尝尝看,还有这鄂州的豆皮,味道也极佳......”
阿术不紧不慢地插话,“我是说你。”
百禾脸颊刷地变成粉红色,他们明明是在说食物来着。
阿术推远酒盏,眸色深沉,“我不是来吃饭的,过来。”
百禾蒙圈,生硬把手递过去过去。
阿术慢慢凑近她,百禾耳根热了,睁圆双眼,心跳像只小鹿。
他们刚见面,不用这么急着吧?
阿术只是把钗子塞入了她手中,松开她说,“我这次是来还钗子的。”
百禾闹了个大误会,眼睛都不知该看向哪里。
阿术难得地轻笑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我会让人去大理接你娘亲,等你娘亲到了,我就去向大汗请旨。
提到娘亲,百禾定住了一样,六神无主,问,
“请什么旨?”
阿术瞥她一眼,“我夫人的位置一直无人,再空下去,我不好再拒绝大汗的指婚了。”
能见到娘亲,百禾自然十分高兴,可娘亲会不会同意这建婚事,百禾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百禾从屋檐下伸出手臂,去接空中的雪花。
大片的雪花飘落掌心,乌发沾满盈雪,她担忧地说,“这雪怎的越下越大了。”
阿术说,“这不算大,我带你。”
他把百禾抱到马上,用髦裘裹好,迎雪往平章政事府的方向去。
他骑得很快,只听见风雪声萧萧,百禾躲在髦衣中问,“你冷不冷?”
阿术隔着裘衣说,“我热。”
百禾不信,手探到他的前胸,直感到阿术体温越来越炙热。
百禾反应过来,像被蛰了一样缩回手。阿术伏身,在她露出的耳尖上惩罚地咬了一口,“别乱动,我忍得住。”
百禾尴尬,挪开双腿,努力离阿术远一点。
阿术身体一僵,手中缰绳差点没拿稳,□□的马头高仰,双蹄离地,百禾又咕噜噜地滚回阿术的怀里。
阿术猛得停马,在马背上静默许久,感到怀里的人终于一动不动了,目视前方,寒着脸说,“你要干什么?”
百禾把脸全埋住,不敢回应他。
阿术重驾马,吹着冷风,到了平章王府前。
乌图雅一直在等阿术,见他和百禾一黑一绿同驾回来,停住了上前的脚步。
阿术说,“你找我?”
乌图雅说,“我有事想和你说。”
阿术已经找好了别院安置她,正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乌图雅,就说,“百禾,外面有雪,你先进屋等我。”
府门前,风雪飞舞,只有阿术和乌图雅两个人以及一匹马,隔着雪花鼎立。
阿术说,“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住所,你可以搬去那儿住。”
乌图雅惶惑地睁大眸子,“阿术,你别让我走,我留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术默了半刻钟,说,“乌图雅,你毕竟不是我的奴婢,不可能像敖敦一样。”
乌图雅听了不禁动容,心中的委屈便涌了出来,“那你,我是你什么人呢?”
认为
阿术的眉目在大雪中模糊不清,只听他说,“乌图雅,我要娶妻了,你不适合再留在这里。”
乌图雅失去最后一丝希望,她伏在马背上,双肩抖动。
“阿术,当年我被贵族们欺负,是你把我从众人中救出来的。
那年风雪,我迷路了,你找到我,我们也同乘过一骑,你忘了吗?”
她背对阿术,轻轻啜泣,像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的小女孩。
阿术叹口气,手搭上了乌图雅的后肩,乌图雅转过身,两人四目对视,看得清乌图雅睫毛上的泪水。
“我只有你了。”
阿术犹豫了,乌图雅发出一声抽泣,闭上眼睛贴近他的鼻尖。
府门嘎吱一声被打开,等了许久的百禾出现在门内。
阿术的马旁边,乌图雅和阿术拥吻着,宛如一对难分舍的恋人。
百禾像被狠狠击了头顶一下,震颤的感觉传到了全身,双脚挪不动了。
阿术瞳孔紧缩,推开靠过来的乌图雅。
乌图雅尖叫一声坐在地上。
百禾全力关上大门,大门发出一声巨响,从里面锁死了。
阿术留在雪地里黯然魂销,不知怎么才能让百禾相信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