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和他的师尊大人》路殊夜

11、师尊，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等等等等，”晏晓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蹭到徐书墨身边坐着，小心翼翼地道：“师尊，你是说要我在这，住下？”
　　徐书墨仍旧闭着眼，缓缓道：“不错，此地最是适合修炼，你是我徒儿，当然应该在此住下。”
　　满满为他着想的语气听在晏晓的耳朵里，却无异于五雷轰顶。
　　他尴尬一笑，试探着问道：“师尊，除了此地，开阳峰上还有别的住所吗？”
　　“自然是没有。”
　　晏晓还不死心，又问道：“那师尊，我们之后就要一直住在这里？”
　　徐书墨终于睁开眼，在跳跃的蓝色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睛如静静流淌的绀碧河流，令晏晓不由得呼吸一滞。
　　“那是自然。”徐书墨定定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当然有疑问，而且还有很多疑问！面对这种现状晏晓只觉得槽多无口，偏偏眼前徐书墨还一副“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样子，更让他憋屈的不得了。
　　“师尊……”晏晓干巴巴地道，“徒儿只怕做不到。”
　　徐书墨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顿了一顿才道：“无妨，修炼的功法我都会传授与你。”
　　“不是，师尊你误会了。”晏晓从地上跳起来，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又转了个身才道：“师尊，徒儿还小，怕是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否则只怕……”他搜肠刮肚地找出了一个理由，“只怕对徒儿日后成长不利。”
　　“嗯？”
　　晏晓看到徐书墨脸上露出了疑问的神色，更是摆出了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侃侃而谈：“师尊，徒儿年纪尚小，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这里阴暗潮湿不见阳光，若是终日在此处修炼，只怕对身体不好。”
　　徐书墨皱着眉问道：“居然这样？”
　　晏晓连连点头，表情真诚的不能再真诚，选择性地遗忘了慕倦书已经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魔头的事实。
　　“但我从小都是在这里修炼的。”徐书墨道。
　　晏晓的表情差点垮掉。
　　你们开阳峰这是怎么肥四？这样是残害儿童青少年懂不懂？要是放到现代社会里你们是要被抓起来蹲监狱的！
　　“师尊，”晏晓苦着脸，努力进行最后的挣扎，“徒儿心性未定，只怕立刻进来修行也过于急于求成了些。不如让徒儿在外面居住，每日只定时过来修行几个时辰，如何？”
　　徐书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半晌，才摇摇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随你吧。”
　　晏晓被他的眼神刺伤了。
　　你那个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本座看不出来！“朽木不可雕”的意思还能再明显点吗？
　　然而徐书墨却没有理他，重新闭上眼准备入定，口中淡淡道：“外面有各种修炼功法，都按照修炼顺序排布整齐，你自行取阅就是。”
　　晏晓赶紧答应了一声，见徐书墨没有了搭理他的意思，就马马虎虎行了个礼，退出洞外。
　　山顶澄澈明亮的日光重新照在他身上，晏晓仰起头，感受着清凉的山风拂过他的面颊，心中原有的重重疲惫和忧虑像是被一扫而空一般，轻盈而惬意。
　　自从穿越过来，晏晓这两个月过的手忙脚乱困难重重，如今他也是第一次有了终于一切勉强进入到正轨，他也可以好好喘口气了的想法。
　　无端而莫名的冲动袭上他的脑海，晏晓高高举起双手，对着云雾缭绕的山涧高喊道：
　　“我——来——啦——”
　　清亮的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不绝，晏晓仰着头傻笑了一会儿，接着一个猛子扎到了眼前的深潭中。
　　修真生活，开始了！
　　要是有机会采访一下晏晓同志，问一问他在开阳峰上的生活情况，那么他日渐圆润的小脸和东西越堆越多的房间大概就能说明一切了。
　　除去这五年中没有丝毫变化的身高，其他方面，晏晓过的只能用“滋润”两个字来形容。
　　开阳峰上除了他们师徒两个就没有别人，徐书墨又是个活的无比节能的修道青年。他早就过了辟谷期，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平时除了偶尔练剑之外根本不出山洞。晏晓若是有事找他，就写一道竹简扔进洞里，徐书墨若是看见了自然就会回复。
　　其余时间，晏晓想干什么干什么，修炼也好，搞事情也好，反正无人管束，为所欲为。
　　最初的几个月，他还有点战战兢兢，还知道老老实实看看修炼功法，每天去洞穴里打卡修炼。等过了几个月实在无聊，就干脆一道黑羽令，招来了魔尊大人最忠诚的小弟墨九，两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开阳峰改造生涯。
　　当然，晏晓只是在一旁坐着瞎指挥，跑上跑下买东西干体力活的，自然只有墨九一个人。
　　在墨九兢兢业业的不懈努力下，五年过去，原本荒凉空旷的开阳峰上，已经多出了一处无比豪华舒适的小院。院内以灵力滋养着四时花卉，花木扶疏间，还引了一处活水溪流，水中偶尔有几只锦鲤缓缓吐着泡泡游过。
　　而这座小院的主人，晏晓，大部分时候都是穿着一身改良版睡衣，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大软枕头上，喝着茶，无所事事的看向窗外。
　　春华秋实，四时如画。
　　闲庭花落，剑影茶香。
　　果然，这才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啊。
　　晏晓由衷地感慨了一下。
　　下山是不可能下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下山的，山里面太舒服了，我超喜欢在里面的。
　　甚至晏晓还想过，要是就这么以开阳峰弟子的身份一直在山上住着，好像也是挺不错的。反正到时候千年屏障碎裂，魔族没有他这个魔尊大人带头入侵，也就没有之后那一堆破事了。
　　然而对于他这种消极挂机行为十分看不上眼的系统又一次出现了。
　　“经检测，用户晏晓严重违反第二十二条规定，特提出警告，并增加相应支线情节：弟子初试。”
　　晏晓一口茶呛在了嗓子里。
　　“我说，之前也没通知过有这些内容啊！”晏晓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渍一边愤愤不平地道：“我不要参加！”
　　“是这样的，这些是属于用户自行探索的内容哦。”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分明是在忍笑，“至于弟子初试事件，是强制参加的。如拒绝参与，后果自负。”
　　晏晓蔫了。
　　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分明就是个黑心系统！
　　而且这个黑心系统办事还极其迅速，刚刚前脚通知完他，后脚一只纸鹤便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他面前。
　　晏晓认命般地伸手接住，缓缓将纸鹤平展开，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师尊的字迹。
　　“见字如见人”这句话用在徐书墨身上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你看即使是随手写个便条，也是字体清瘦笔法凌厉，拿到眼前一看，就让人觉得剑意迎面而来。
　　就连字条上的三个大字，都无比符合徐书墨简单直接的人设：
　　“练剑台”
　　晏晓不敢怠慢，也顾不上再跟系统逗嘴了，速度地换上一身衣服，字条往袖子一揣，转身拔腿就跑。
　　从他上山以来，只有他给徐书墨递纸条的份，这还是第一次徐书墨主动来找他。
　　虽然早就能猜到是为了弟子初试的事，但等晏晓真的跑到练剑台，看着一身白衣迎风而立，飘然若神人的徐书墨时，还是不自主地心跳加速。
　　他赶紧上前行了一礼，道：“师尊唤弟子来，有什么事？”
　　徐书墨抬眼打量了一下自家的小弟子便迅速收回目光，只是淡淡地道：“掌门师兄定在三天后进行弟子初试，你是我开阳峰弟子，也在名单之内。”
　　晏晓立刻应下。
　　在原书里其实也有写到过弟子初试的事情，不过因为属于早期副本，没什么难度，也没什么苏爽雷的情节，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男主秦长风在副本里和于静雪确定了恋人关系。晏晓当时也就一看一过，并没真正放在心上。
　　徐书墨见他表情比自己还要淡定上三分，便问道：“你可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没有。”晏晓一激灵立刻反应过来，“弟子还在发愁，不清楚这试炼究竟是怎么回事。”
　　博览群文的晏晓，深谙前期不能把话说太满这个道理。君不见，多少文中的非主角，前期自信满满，后面都免不了惨遭打脸。
　　而且事先降低徐书墨的心理预期，那么之后自己在副本里划划水也算是正常发挥，甚至还能混到点徐书墨的同情分。
　　计划通！
　　面对着晏晓满怀期待就差直接说出“师尊快给我开小灶”的神情，徐书墨脸上难得一见地出现了茫然的神色：
　　“这个，为师也不太清楚。”
　　什么？
　　晏晓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徐书墨。
　　徐书墨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太自然，大概是觉得自己身为师尊，弟子难得提出一点问题还给不出回答，实在有损形象。
　　“那不如我去问问掌门师兄？”徐书墨沉吟了片刻才道。
　　您可千万别！周掌教看我可是很不顺眼，我要是低调做人混一混也就过去了。若是真为我找上他，只怕他见我的时候更要抓着我挑毛病了。
　　想到这里，晏晓脸上立刻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拍拍胸脯道：“师尊放心，徒儿定然会好好表现，不堕了我们开阳峰的名声。”
　　“名声什么的，都只是小事。”徐书墨道，“为师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
　　晏晓傻了。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性、感、师、尊，在、线、撩、人？
　　这种话不能乱说的您知道吗？会很让我产生依赖感的。
　　晏晓满心感动，一腔热血直冲上大脑，只怕现在让他去带头攻打魔界，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然而下一秒，徐书墨就说道：
　　“你看，你平日里又不肯好好修炼。五年过去，功法且不提，为师看你身形都没有丝毫长大，想来是太过贪玩所致。想来这弟子初试，对你而言，也很是危险。”

作者有话说

　　晏晓：师尊，请您闭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