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EC]The admirer's plan 爱慕者计划》苏纹

2、第 2 章

　　Erik认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孩子们，”他走过去，试图扭转这场奇怪谈话的走势，“好吧，你们成功骗到我了。不过骗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在外面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
　　“Raven说你跟她调情了！”Alex大声打断了他，看上去比电动游戏打通关了还兴致勃勃。“你喜欢Charles吗？”戴着墨镜的Scott歪着脑袋，好奇地问。
　　“……我想你们误会了。你们知道Charles有多爱开玩笑，我们时常这样打趣对方——”Erik努力解释，但三秒后就被Raven无情地戳破了：“得了吧，要不是我变回来了，你都恨不得跟Charles接吻了！”她鄙视地说：“别把我当小孩儿糊弄！那些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男生的心思，我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聪明的Raven一锤定音：“你是怕我们告诉Charles后他拒绝你！”
　　——比面对一个青春期的、叛逆的、知晓了你的秘密又对你不屑一顾的青少年更可怕的是，这个青少年还他妈的特别早熟！
　　看着Raven笃定的神情，Erik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彻底暴露了。上帝啊，他要怎么面对Charles？Charles会从此把他拒之门外吗？Charles会觉得这个爱慕者令他十分尴尬吗？他甚至不知道Charles的性取向！上次他试探地开玩笑问Charles是不是很受女教师和女学生们欢迎时，他只是笑着说：“我想我大概并不擅长维系一些更复杂的男女关系，Erik。”而他憋了半天也没有勇气问得更露骨一点……
　　没关系的，振作点。Erik深吸一口气，事情还没到最麻烦的地步。叛逆期，他知道，吃软不吃硬——尤其对Raven这样“放荡不羁”的女孩儿。
　　“好吧……我的确很喜欢Charles。”Erik做出一副忧郁的模样，“我很想追求他，但又不敢。他一定很受欢迎……又怎么会喜欢我呢？我甚至都没能把你们照顾好。我担心他知道了以后，就再也不想让我上门了——甚至连Pietro来找你们玩都不那么方便了。”
　　Erik的策略立刻奏效。他话音刚落，Ororo就挥舞着小拳头大声说：“Erik别担心！我支持你！”Kitty则忧心忡忡：“真的吗？以后Pietro不能来玩捉迷藏了吗？”Jean纠结了一小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忍痛割爱：“Erik你是个好人！如果你保证以后会对Charles好的话，我也对你好——我把我的小熊糖分给你一半！”Scott认认真真地说：“Erik别难过，你已经把大家照顾得很好啦！”Alex把小胸脯拍得啪啪响：“我才不会告密呢！那是电影里的叛徒才会做的事！我才不要当叛徒！”
　　感谢Alex，“叛徒”两个字无疑对孩子们杀伤力极大，所有人都大点其头同仇敌忾。至于Pietro又突然冒出来在旁边大喊“爸爸我不怕！我哪里都能去谁都发现不了！”则被Erik直接无视了……
　　就连最难搞定的Raven，身上那股浑身带刺的劲儿也少了许多。她叉着腰，气势虎虎生风地开始教训Erik：“你真是太差劲儿了！喜欢谁就要努力追啊！隔壁班那个Hank天天吊在我后面五十米跟着我去学校，每天课间操都在我桌子里塞巧克力，偷偷摸摸地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其实长得挺可爱的，要是像个男人一样当面跟我说，说不定我已经答应他了！”她一边说一边大摇其头：“你这么藏着掖着，就能让Charles喜欢你吗？你得拿出点行动来！”
　　被一个刚上中学的小女孩儿以“过来人”的姿态教训求爱经验，Erik觉得自己也真是活到头了……不过，Raven的“感情经验”还真比他丰富。他听Charles说过，Raven从幼儿园到现在已经交过五个男朋友，还不算那些她正眼也不看的毫无希望的单恋。
　　况且Erik现在……比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虚心求教：“那你说该怎么办？”
　　“自信一点，Erik，你还是有希望的！我记得Charles跟我们夸过你的书写得特别好，还有你发表在杂志上的评论文章观点犀利、条理清晰，还称赞你的金属控制能力很奇妙呢！”
　　“他跟你们说起过我？具体都怎么说的？”Erik顿时精神一振。
　　“不记得了，大概就那个意思吧。”Raven不耐烦地说，毫不在意Erik的泄气，“你别瞎担心，追求Charles的人我见得多了，什么鬼样的都有——至少你的外型还能给你加点分呢。”
　　“外型……？你是说……Charles私下评价过吗？”Erik满怀希望。
　　“那倒没有。”Raven耸了耸肩，“不过你这一类型的男人，现在不是很受欢迎吗？上次我同学来找我玩看见你，她说你辣得要命——”
　　“你的同学……她才多大？她的喜好能跟Charles一样吗？”Erik几乎一脸黑线。被一个小丫头称赞他很性感……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哼！”Raven不以为然地昂着头，“这是女人的直觉！”
　　Erik看了她半晌，把对“女人”这个词的质疑咽了回去。这个小女人他现在可得罪不起……
　　“据我所知，Charles曾经试着谈过两个女友，但都很快就吹了，根本没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来。”Raven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事实上我知道他从没爱过任何人；或者说，他无差别地爱每一个人——女友当然受不了。他也从没对任何人产生过强烈的兴趣，强烈的性趣也没有——不论男女。”Raven狂放不羁的用词让Erik一个激灵，“但他也并不介意被各种男男女女搭讪，甚至还挺享受的。他会去赴跟辣妹的约会，也不介意在酒会上跟替他点鸡尾酒的男士调情，但从来都没有过一段真正稳定的关系——”Raven撇了撇嘴，“我曾经以为他这辈子要娶一座图书馆终老了。”
　　这大概……算是个好消息？Erik不确定地想。至少他知道了Charles并不厌恶同性的爱慕——虽然也并没有真正接受谁的爱慕。听上去他似乎跟Erik自身的状况很像：对同性和异性都不完全排斥，却又没有谁能真正吸引他。
　　但Erik遇到了Charles。
　　第一眼他就知道，Charles对他而言是特殊的那一个。
　　但对于Charles而言，他……会是特殊的那一个吗？

　　“唔……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看样子也是真心想追求Charles。”Raven像个小大人一样对他指指点点，“而且大家也都还挺支持你的。这样吧！只要你帮我们每个人做一件事，我们就替你保守秘密，还可以在你追求Charles时给你帮忙，怎么样？”
　　“我难道能说不行吗？”Erik无奈。“不能！”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Erik随后瞪了一眼兴高采烈地凑热闹跟着喊不能、全然不担心自家老爸处境的Pietro。
　　“好吧……不过，我可不能什么都答应你们。要求不许太过分哦。”Erik一边说着一边想：小孩儿的要求哄一哄就好，大不了就是买点零食和玩具，或者去游乐场——
　　“就这么说定了！”Raven语速极快地抢着说，“我现在就有一个主意，一点儿也不过分！”
　　“……是什么？”Erik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简单！”Raven笑眯眯地说，“我看了你上个月开始在《变异年代》杂志上连载的新小说《X战警》了，主角是Magneto和Professor X那个！我喜欢这故事——”
　　“我知道我知道！”爱看书的Scott和Jean立刻兴高采烈地举手表示赞同；“那是什么？”其他孩子则一脸茫然。大姐大Raven立刻尽职尽责地跟孩子们讲起故事梗概来。
　　《X战警》是Erik最新的一部小说，刚开始连载不久，但已经在主流媒体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作为当下最畅销的严肃文学作家之一，Erik Lehnsherr——他真正被人们所知的是笔名Max Eisenhardt，擅长以虚构的变种人故事映射真实的社会问题和复杂的人性。他笔下的故事情节曲折、文风冷厉，将人性的扭曲和阴暗面描绘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严肃文学对他作品中呈现的社会意义十分认可，通俗文学也极力追捧他精巧的构思和引人入胜的剧情。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行文风格，Erik笔下的故事鲜有美满的结局，大多是令人不胜唏嘘的悲剧。于是在他的读者论坛上，可以说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无数读者成天跪求下一篇能虐得轻点，但还是哭死也要把坑底蹲穿。
　　的确有很多人崇拜他，但也有很多人非议他。那些非议中，除了令人不屑一顾的变种人歧视言论外，大多是认为Max Eisenhardt笔下刻意塑造了太多排挤变种人的普通人，容易令读者杯弓蛇影；或者说，他放大了变种人社会问题的严重程度，是在激化矛盾；激进者甚至认为他是故意利用热点问题哗众取宠。但即便如此，他作为Max Eisenhardt的社会影响力不容小觑：最著名的事件就是五年前、臭名昭著的《变种人注册法提案》向社会公布并引起舆论沸腾时，他愤而提笔，在一个月时间内废寝忘食地连载了一篇最终超过四十万字的、书写一个普通变种人因《注册法》被夺去自由和尊严最终走向自杀的故事。这本书轰动一时，直接促成了反注册法大游行的产生，致使政府不得不迫于压力取消议院投票、直接撤回提案，粉丝们也因此戏称他为“能消灭法律的男人”。那年因为这本《一个卑微的殉道者》，Erik可以说是拿奖拿到手软——这本书也令他真正被读者捧上神坛，从一名新锐直接晋封文学大家，并成为了变种人的精神领袖之一。此后，他的每一本新小说都会在极短时间内成为热门——连Raven这个年纪的孩子里都有不少他的读者，尤其在变种人群体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时，他也是时事评论杂志的最爱：每次有变种人相关的热点问题时，都有无数杂志抢破头地想邀请他写评论文章——他的时评就跟他的书一样辛辣而尖锐。
　　而Charles与他不同。
　　Erik数年前，就已听说过Charles Xavier的大名——不同于Erik那样在基层民众中拥有广泛的声望，Charles的名字更多在社会精英阶层中为人熟知，尤其是特定领域的高层。他是国际知名的遗传学、基因学、教育学专家，年轻的天才人物，他提出的基因变异交叉式分化理论，和他极力推动研发的以这一理论为基础的基因变异初期平缓药剂，帮助了成千上万的变种人儿童在初次觉醒时抑制能力的不可控程度、平稳度过觉醒期，大大减少了变种人儿童面临的安全隐患，从而侧面推动了统一性教育的普及。对于这样的人物，Erik也颇为敬佩——或许这也是他见到Charles本人时，以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速度彻底沦陷的原因之一。
　　《X战警》这本新书的主角，目前看来是一名叫做Magneto的变种人，他和Erik一样是一名磁控者。开篇依然是ME惯有的沉郁肃杀，讲述Magneto幼年在集中营惨无人道的遭遇，其中一节栩栩如生地刻画了他是如何因被逼着爆发能力、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杀死在面前——那次更新后，Erik的笔名博客下又跪了一地求不虐的读者……如今故事刚进展到执意复仇的Magneto被一个强大的心灵感应者从海里救起，他们随后成为了朋友。这个名叫Professor X的变种人真诚、风趣、体贴而包容，逐渐融化了Magneto的压抑与暴戾。论坛和社交媒体上也随处可见读者们议论纷纷：
　　“ME大神这次是要写双主角并行模式？虽然目前是Magneto视角，但从书名看主角绝壁是Professor X啊！”
　　“赌五毛主角还是Magneto！书名里说的X-men肯定主要就是指他！”
　　“啊啊啊超喜欢X教授！对这种温柔善良又包容的存在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大家觉得教授后来会不会受什么打击黑化？比如万磁王被害死了，教授为了给挚友复仇，组建变种人军队X-men什么的……反正ME大大从来都不会写一个一直阳光开朗的主角……他只会把活泼友善的人都扭曲成变态，然后把我们虐成傻子……”
　　“大大这次给个好结局吧！虽然每次我都这么强烈呼吁，但ME还是我行我素让我又爱又恨……不说了我再去泪流满面地复习一遍殉道者……”
　　“擦擦擦黑皇简直变态啊！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弄去做活体实验我真的要爆炸了啊！想想都揪心……还有集中营里其他人也排挤他虐待他，真的太惨了呜呜呜……小M看着妈妈被杀那段哭死我了，作者描写的细腻程度简直神了！麻麻问我为什么跪着看书……”

　　这时孩子们的阵阵惊叹声打断了Erik的思绪。Raven已经讲完了目前连载的剧情，看上去大家都被吸引住了。
　　随后Raven转身对Erik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你要把我写进这本书里！”
　　“……！？？？”
　　“只要是认识你们两的人，谁看不出Magneto和Professor X是以你和Charles为原型啊？”Raven小小地不满地哼了一声，“连书名都是《X-Men》——你不就是想做Charles的人吗？”
　　“……只是借鉴了能力和性格而已，写作的灵感总是来源于生活——”
　　“得了吧，如果只是借鉴，那还写什么\'大海般深蓝辽阔的眼睛\'？”Raven不屑地说，“我看你就是不敢跟Charles表白，只好把自己和他都写进书里，让书里的他们看起来关系亲密无间，好找点安慰……”
　　Erik被噎得无言以对。
　　“所以说，你打算让他们做恋人吗？”Raven好奇。
　　“当然不！”Erik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随后在Raven的目光下迟疑了一下，说，“……那太尴尬了。如果这样写，Charles看到了会怎么想？”
　　Charles是他的读者，这大概是最让他感到幸福的一件事了。他还记得Charles刚认出他就是Max Eisenhardt时令Erik感到无比满足的震惊和赞美：“我不能说我一下子就猜中这一点了，Erik。你真是令人惊喜——你的书棒极了。”对于书中角色借鉴他本人这件事，被征求同意的Charles也显得十分乐意：“当然，Erik，能被写进你的书里可是一种荣幸呢——顺便，能让我不要饮弹自尽或者晚景凄凉吗？”Charles还不忘打趣他。
　　所以，如果他真的把万磁王和X教授写成一对儿……那真是……
　　太不要脸了……
　　“噢，我也觉得那样会让你们尴尬得要命。”Raven赞同地点头，“既然如此，我也要被写进书里！凭什么只有你和Charles？我也要一个对应的角色！”
　　“这个……好吧，我可以写一个拥有你的变形能力的人物——”
　　“不能是龙套！要是重要角色！”Raven抢着补充。
　　“这要看故事大纲的安排——”看见Raven瞪着眼一脸不满，Erik只好说，“好好好，一定是重要角色行了吧？”
　　“我也要我也要！”Jean拼命举手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喜欢书里的教授！我也要被写进去！”“我也是！”“还有我！”
　　Erik头痛地看着面前雀跃的孩子们。
　　Children！毫无主见！

　　但事态已经无法控制了……所有孩子都被“把我写进书里”这个有趣的主意吸引了，连Laura也不例外。她甚至还兴奋地挥舞着小爪子：“我要跟Logan一起！埃德曼合金双侠！”
　　谁说可以带家属了！？
　　“爸爸你不能偏心！我也要有角色！”Pietro已经一溜烟钻到他身边，拽住他的衣角不停扯啊扯。
　　“我要做超级英雄！”梦想成真的Alex手舞足蹈，“打坏蛋！”
　　而叛逆少女Raven再一次展现出了她卓越不凡的品味：“Erik，我不想做X教授那样的大好人！我要一个性格复杂的角色——亦正亦邪，游走在黑白边缘，有自己的原则又对敌人十分冷酷的那种！变幻莫测、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女王，那样超酷的！”
　　Erik正想告诉Raven，最好不要给出这么具体的设定，会很难切入剧情——但突然间，她所描述的角色如灵光乍现窜过他的脑海，他惊讶地发现：这样一个女性，竟然恰好能将剧情大纲的空白完美串联到一起，像是原本就该如此。他不由得惊讶地盯了Raven一会儿，直到她疑惑地发问：“怎么了？这样不行吗？”Erik这才找回了思绪，清了清嗓开口：“没问题，可以。”
　　Raven大为满意：“这下我也有自己的角色了！他们会崇拜我的！”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也要有一个像你和Charles那样的名字——Magneto这名字多酷啊！”她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做出了决定，“我要叫做Mystique！”
　　“那我要做暴风女神！”Ororo立刻响应Raven 的提议，其他孩子们也纷纷激烈地讨论起来，博览群书的Raven、Scott和Jean成为了起名大队的咨询专家。没过一会儿，Erik就拥有了“蹂躏者”“幻影猫”“镭射眼”“暴风女”和“凤凰”；还有一个毛头小子在旁边大叫“爸爸我要叫Quicksilver！”并被Raven评价为“土死了！一点新意也没有！”大概是为了报复之前Pietro说她是蓝皮鬼。只有Laura——所有人纠结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满意的结果，倒是给Logan起了一个叫“金刚狼”的名字。“不如你就叫小狼？狼女？”Ororo提议，而Laura皱着眉头老大不愿意，于是小超级英雄们只好把这个名字暂时搁置了。
　　“好了好了，别争了！都去吃饭！”Erik把餐具摆好，撵鸭子一样把孩子们轰到饭桌旁。餐桌上，文化界大神Max Eisenhardt一边恶狠狠地戳着叉子一边想，写就写！这些乱七八糟的角色，看我怎么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