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人人都爱转生眼》方块体移动者

1、日向宁次

　　木叶42年7月3日。

　　产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

　　刚出生的小家伙还睁不开眼睛，但是在那薄薄的一层眼睑下，仿佛刻进骨血里的本能一般无声开启的瞳术却让他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

　　白眼，吗？

　　他恨不得放声大笑，但是婴儿的身体却让这笑听起来像是健康活力的啼哭。

　　太可恨了，太可笑了，太……令人作呕了。

　　重获新生也脱不开这诅咒的一族吗？这个腐朽堕落家族犹如附骨之疽一样缠绕在他的四肢、他的躯干、他的心脏、他的大脑上，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亲爱的，你看，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哟。我们之前约定好的，男孩子的话要叫‘宁次’，日向宁次。”

　　*

　　木叶46年7月3日。

　　木叶墓地。

　　七月的空气始终带着一丝燥热，日向日差墓碑前堆积的花束显得蔫嗒嗒，偶尔一缕带着暑气的风吹来，也无法拂动那沉重的花瓣。

　　四岁的豆丁宁次站在墓碑前，嘴唇紧紧地抿着，猫眼一样浑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固执地认为只要不眨眼，他眼眶里的泪水就不会掉落。

　　“宁君，不要伤心啊，这是、是日差的选择，能够保护白眼的血继，日差一定也很开心呢……”白色的眼中饱含泪水，日向由美子却微笑着，半跪在地上，温柔至极地抚摸着宁次的头，樱色的唇瓣中吐露出大和抚子一般圣洁无私的话语。

　　日向一族其他的族人沉默地站在两人身后，日向日足的夫人默默献上最后一束花，日足本人却不见踪影。

　　但是没有人会责怪宗家的家主。

　　家主大人失去了自己的双生弟弟，肯定非常痛苦，所以才不愿出现的。

　　“母亲，我明白。”宁次闭上眼睛，苦涩的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滚落，滴在他攥紧的手背上，“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温热的，鲜活的。与墓地里中躺着的冷冰冰的人完全不同。

　　作为一个完全没有自主行动能力的小孩子生活了四年，和平宁静的生活偶尔也会让他生出“真美好啊，请时间停下来吧”的感想。而这样软弱的后果就是，日向日差的死亡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不配拥有宁静和平的生活。

　　宁次捂住眼睛，像是在掩饰自己哭泣的脸，实际上却悄无声息地发动了白眼。

　　他看着那个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眼泪和笑容同时出现在日向由美子的脸上，夕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作为“人”的由美子就在这样的光芒里虚化了，她像是上天下降到人间的天使，温柔地抚慰着儿子的伤痛，把一切怨恨消弭无形。

　　但是在那被黑纱遮盖住的额头上，笼中鸟的咒印刺眼异常。

　　背后伫立的人群渐渐隐藏在黑暗中，青色的咒印像是鬼火一样飘摇生姿。

　　前来祭奠的族人也好、其他木叶的亲友也罢，最终无声地散去，日向由美子像是累极，跪坐在冷硬的地面上，虚无的白眼终于聚焦，流露出哀戚的色彩。

　　但她依然在喋喋不休地念叨：“宁君，不可以怨恨，你要爱你的父亲，他并不是故意要抛下你；也不可以怨恨你的伯父，你、你要爱他，理解他，尊敬他，服从他……”

　　宁次的眼睛就在这样的声音中，一点点变得空洞。

　　这就是，日向一族啊。

　　奴隶的一族。

　　这样的家族为什么要存在呢？为什么能够存在呢？不管是对于前世作为宗家的日向祐介，还是对于今生作为分家出生的日向宁次，他都看不到丝毫日向一族存在的必要。这样的一族，用死亡恐惧施行独裁，制造灾难和血案，滋生仇恨与怨忿，培养麻木和无能，从前荣耀的一族早已变成了堕落的存在。

　　所以，为什么呢？日向一族为什么存在？

　　他想起来，前世的弟弟泪流满面地抓着他的手对他说：“对不起，哥哥，不要死……求你了。等咒印刻完我就让医疗忍者救你，求你、求你再坚持一下……”

　　为、什、么？

　　嘭嗵！

　　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唔！”眼球像是浸泡在鲜血中一样灼热刺痛，宁次捂着眼睛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

　　“你终于醒……了。”日向由美子愣住了，“宁君，你的眼睛……”

　　重新睁开眼睛，宁次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卧室床上，直愣愣对着天花板的眼睛被日光灯闪到了，流出细小的水珠。他本想抬手擦拭，听到由美子的话却改为若有所思地抚摸眼角。

　　“我的眼睛怎么了？”眼球仍然在微微悸动，宁次不动声色地反问。

　　前世十五岁才开启的转生眼，今生竟然这么早就觉醒了，他微微有些吃惊。

　　由美子盯着儿子闪着幽幽紫光的双眼，惊惧不已：“不可能！白眼不见了，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只有因为血统不纯而生下来就没有白眼的孩子，从来没听过天生的白眼会突然消失，这是什么异变吗？不管是什么，如果被宗家知道的话……

　　由美子一把搂住宁次，弓起身子瑟瑟发抖，急剧喘息。

　　“母亲，我想照镜子。”

　　没有回应。

　　夜晚的木叶静悄悄，只有不规律的喘息声充斥着房间。

　　“啪嗒。”一只飞蛾绕着日光灯飞了好几圈，最后一头撞上了灯管，晕头转向的小虫直挺挺掉了下来。

　　喘息声停止了，甚至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宁次绷紧了身子，隐约知道由美子的心情。以七代火影上任为分界线，此前从没有人开启转生眼，连日向家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在由美子看来他的眼睛更像是白眼的不明异变，一旦被宗家发现，或许死亡也会成为奢求。

　　日向由美子，你准备怎么做呢？

　　日向由美子是个很好的妻子，也是个很好的母亲，她只是——宁次叹了口气——她只是被吓坏了。丈夫的死亡让她明白日向一族血淋淋的残酷，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怨怼，连悲伤也极为克制，甚至还要约束自己四岁儿子的情绪。今天的葬礼上，她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而转生眼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被吓坏的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对不起，宁君。”

　　“对不起，哥哥。”

　　两道颤抖的声音似乎穿越时空重合在一起，宁次顺着由美子的手仰起脸，灯光落在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眸中，如繁星缀银河，光华流淌，璀璨夺目。

　　女人慢慢抬起手来，这只灵敏迅捷的忍者的手此刻却重若千钧。

　　宁次定定地望着由美子。

　　背着光，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冰凉犹如死人的手贴在男孩的脸侧，指尖触碰着那双美丽到妖异的眼睛，她诱哄：“只要痛一下就好了，你会活下来，看不见也没有关系，妈妈会永远保护你的。” 说完，食指与中指并起，正要用力。

　　前世的宁次压抑自己的天性，妄图效仿七代火影，像七代目曾经做到的那样用谈判的方式废除笼中鸟制度，然而他失败了，败给了他发誓用生命保护的弟弟，败给了自己的天真软弱。

　　他带着死者的不甘和怨恨成为日向宁次，却差点再次栽倒在这虚伪的家族之爱上。

　　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重活一世是上天赐予他改正自己错误的机会，他看清了日向一族的本质，用他这双直视真实之眼。已经被笼中鸟污染的日向是无法凭借自身重回天空的，所以他要帮助他们——用永恒的安眠。

　　他会亲手斩断所有牢笼，让被囚禁的鸟儿升上天堂！

　　拯救日向一族，这就是他重获新生的使命啊！

　　强烈的悸动感从眼球上传来，宁次闭上眼睛，查克拉凝聚在指尖，轻轻点在了由美子后背的查克拉穴道上。

　　查克拉穴道繁多，有的可以阻碍查克拉流动，有的，则可以轻易致人于死地。

　　“砰！”女人的身躯无力地从宁次的怀中滑落在地上，眼瞳紧缩，片刻后涣散开。

　　宁次依然保持着一手环抱的动作，妖异的眼眸没有焦距地直直落在正前方的虚空。

　　他像是被两股力量撕扯着，肢体僵硬得仿佛没有灵魂的傀儡人偶，眼珠艰涩地、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动着，最终定格在那具尸体上。

　　他的眼睛被点燃了，发出了嗜人的光芒，映着嘴角诡异的笑意。

　　“日向由美子，你是第一个，由我放飞的鸟儿。”

　　宁次解开对方额头上的黑纱，顺滑如丝的纱从手中滑落，就像向往自由的小鸟扑棱着翅膀从主人掌心溜走。

　　青色的咒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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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算不算高能嘻嘻，后面这种令人不适（愉悦？）的情节只有一点点。主角黑化得相当有原则。
私设说明：宁次提前五年出生，也就是和鼬哥同龄，比鸣人大六岁。日差之死有变动，后面会具体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