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夜未眠(新书上市)》苏婧

7、第2章 笨丫头，不准哭（2）

　　*********************
　　雪白的墙壁。
　　璀璨明亮的无影灯。
　　光滑如同玉石的白色地板。
　　寒光闪烁看起来就给人冷冰冰感觉的医疗仪器。
　　无数交错复杂的线路，闪烁不停的提示灯，各个屏幕上复杂难懂的曲线图。
　　无一不显示此处为高科技水平下医院装备最先进的医疗室。
　　咚！
　　咚咚！
　　顾曦辰躺在洁白如新的医疗床上，顶上巨大的无影灯正对着她，那光线虽然很明亮给她的感觉却很冷，冷的她开始紧张，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异于平常的快速的跳动！
　　“来，伸出手腕。”韩院长看到小曦不像刚才那般紧张的模样满意地微笑，随后他轻声吩咐小曦伸出两手手腕，分别把两根线连接着夹子模样的东西紧贴着她的手腕系着。床那边，另一个医生也把连接另一台仪器的两根线贴着她的脚踝系上。
　　“来，再戴上这个。”韩院长又拿过一个好象头盔的东西递给她，只是头盔前面是透明的，这个戴上估计前面什么都看不到。
　　“哦，好的。”顾曦辰点头，她看了看猫猫、温涵湫、宗政华耶，又多看了几眼宗政煌，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戴上头盔，透气，暖暖的，很舒服，没有想象中的窒息气闷。
　　“好。曦辰小姐。现在闭上眼睛，身体放松……”韩院长低沉温柔的声音好象催眠曲。
　　顾曦辰闭上眼睛，躯体放松地躺着，精神一松懈下来，就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很想很想再美美的睡一觉。
　　……
　　所有的仪器悄无声息地运作起来。
　　韩院长专注地看了所有仪器屏幕上的显示图象，然后转身朝他们作了个手势，他们现在可以出去等检查结果了。
　　出了房间，他摘下了口罩，面色冷静朝在场的人点了下头，开始说起里面的检查情况：“刚才我们已经给曦辰少小姐做了详细检查，所受的内外创伤开始愈合，表层的伤口愈合后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断裂的胸骨大概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长好。”
　　宗政煌点头，即使心里有所准备，脸色上依然掩不住黯然神伤，他深呼吸了一下，问出了在场所有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小曦的失忆原因查出来了吗？是生理原因还是心理原因？”
　　在几双热切的目光下，韩院长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沉吟了几秒，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措辞也谨慎起来：“准确一点说，应该是两者兼而有之。”
　　“什么意思？”宗政华耶一楞。
　　“很抱歉，首先我要道歉的是——”韩院沉重地开口道歉：“因为以前各次检查中，我们以为曦辰小姐脑部没有受到严重撞击，也没发现颅腔中有淤血迹象，于是断定她脑部只是受到轻微震荡，并无大碍。”
　　“然后呢？”温涵湫安静地听完他的解释虽嗓音清淡如常，但眼底的清冽水光又冷了几分。
　　“但是，就刚才检查发现。即使轻微的震荡还是对曦辰小姐的身体有所影响。”韩院长面对着众人恼怒的神色，心底叹息后目光坦然地面对他们，继续解释着：“其实，如此轻微的脑部震荡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人提产生多少不利的影响。但是会对曦辰小姐的失忆产生的影响，再准确一点来说就是契机，让她‘选择忘记某段记忆’的媒介。”
　　“你的意思是说，小曦失去记忆的主要原因心理原因？”宗政煌眼睛微闭长声叹息后，他的声音好似疲惫、苍老了十岁。
　　“是，在医学上，有专名的病理解释——选择性失忆。”韩院长点头，接着说道：“大家还记得先前我解释过触发选择性失忆的两种情况吧？”
　　他们默然点头，回想起当时他提到的两种原因。
　　“韩叔叔，小曦的选择性失忆是永远的还是暂时的，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宗政华耶想到小曦那些日子如何的哀伤消沉感同身受，心揪成一团，即使如此，他还是不甘心小曦忘了他。
　　韩院长在小耶可怜兮兮的哀求目光中，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他一点光明的希望：“说是选择性失忆，并不是不记得,而是病人潜意识地把最黑暗痛苦的记忆封存起来。”
　　宗政华耶听着眼睛一亮：“那小曦还是可能会想起我的？！”
　　“很难说，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也可能在某个契机下，随时想起忘记的一切。”韩院长补充的说明残忍地浇灭了他的希望。
　　“韩院长，我只想知道失忆对小曦是否产生伤害？”温涵湫冷静地询问：“是让她想起一切比较好，还是忘记比较好？”
　　“这——”韩院长长地叹息了下，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前，目光熠熠地望着围在他身边的人：“说句实在话，以我医生的身份和职业道德来说，失忆毕竟是一种病，既然是病那就必须治疗，有些病人就通过催眠、心理暗示再辅助药物治疗恢复记忆；但是以我私人的身份来说，忘记最痛苦不能承受的事情，然后再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些时候，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谢谢！”宗政煌特意望了一眼小耶的眼色，看到他虽然不甘却又无奈闭口的神色，他朝着韩院长深深地鞠了个躬：“韩叔叔，感谢您这段时候对小曦的照顾。如果可能的话，就不要特意恢复小曦的记忆了。”
　　“好，我记下了。”韩院长点头。
　　“可是，如果有一天，小曦自己想起了一切，到时候怎么办？”一直当壁花的林乐岚迟疑地提出心中的疑问。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坚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温涵湫难得也说出如此消极的话，他遥望了一眼窗外灿烂的眼光：“未来不管怎样，我希望小曦能把握住当下的幸福，或许某天她想起一切，不再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恩。”林乐岚听着重重点头，表示支持，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啊的一声惊叫：“对了，小曦清醒了，现在要不要我去通知顾叔叔？”
　　宗政煌神色一凝，默默点头，然后他开口问：“韩叔叔，小曦现在——”
　　“曦辰小姐现在正处于正常睡眠状态。等她自然睡醒，最起码三四个小时之后。”韩院长心领神会，赶紧把她现在的状况告诉他。
　　“那就好。”宗政煌眉宇间忧色掩去，他对着宗政华耶吩咐道：“小耶，等一下我赶回去告诉母亲，顺便让厨房弄点清淡的食物送过来。你也亲自去一趟，告诉小曦父亲那里通知他小曦已经清醒的消息。”
　　“恩，好的。”宗政华耶忍不住朝医疗室里看了一眼，犹豫几秒说道：“我们都走了，小曦她一个人——”
　　“放心吧，我会一直守着她，等你们回来。”温涵湫微微一笑，开口应承了照顾小曦的任务。
　　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宗政华耶脸瞬间黑了下来，在心里嘀咕着。
　　“那，就麻烦你了。”宗政煌也不好说什么，对着他客气而矜持地微笑表示感谢。